宗想想:“对哦!你们已经认识了吧?之前越暄好像说过,说抄了一份书单。你们俩成绩都很好,以后也可以互相帮助。”
越暄没说话,不知道在想什么。
颜北栀轻声道了个谢。
然后就再无话可说。
宗想想挠挠脸,总算感觉到了一丝不合时宜的尴尬,没有继续攀谈,“颜北栀,那我们就先走啦。学校见。”
颜北栀应一声,转过身,继续干活。
手指被一连夹了五六下,她才终于找到了诀窍,速度开始快起来。
……
二十分钟后,颜北栀将所有海鲜处理好,分门别类地放在不同盆里,拿去给陈丹彤。
再回到水槽边。
她目光微微一怔。
此刻,水槽旁边的台面上,放了一包创可贴,还有一管护手霜。
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出现在这里的。
颜北栀沉吟半秒,没有去拿创口贴。
她等会儿还要擦盘子,手指还会沾水,现在贴上也没有用。
不过,一些想法,却因为这两样小物件,悄无声息地发生了改变。
比如说,宜光也会有宗想想这种学生。
再比如说,越暄为什么会给她抄书单,答案似乎已然迎刃而解。
并不是他本性善良,乐于助人。
只是因为,他们是一样的,是一类人。
他们都是宜光里的“怪物”。
……
因为这一出相识,在学校里再碰见,宗想想会主动和颜北栀打招呼。
t班有很多特权和专属设施,教室、休息室等也大多和其他学生不共用,平时很难有什么机会交错。
不过,越暄在a班,宗想想偶尔会过来找他,会有一定概率遇到颜北栀。
自习课。
颜北栀拿上东西,准备去自习室做一套英语听力。
行至半路,倏地,听到有人喊她名字,“颜北栀。”声音懒散却清澈。
颜北栀脚步一顿。
扭头望去。
宗想想就在她身后不远处,大约十多米远。看架势,应该是从艺体楼走出来的。
宜光每栋楼都有自己的名字,不过,大家嫌麻烦,一般都以楼栋的用途来称呼他们。
颜北栀眯了眯眼睛,淡淡地应一声,“啊。”
宗想想正要去学生会办公室补觉,刚好看到她在前面。
育才楼和自习室是同个方向,只是自习室位置更近一些,没那么偏。
两人顺路,可以一起走几步。
宗想想揉了揉眼睛,满脸困顿。余光瞥到颜北栀手中的参考书,随口说:“颜北栀,你好认真啊。好厉害。”
她出身优越,是货真价实的公主。
说话时,却从来没有什么高高在上的嘲讽意味,连夸奖都显得真诚。
颜北栀:“还好吧。”
宗想想想了想,“真的,你是我见过最努力的人。怪不得你成绩那么好。”
“……越暄更好啊。”
“他不努力的,你看他的文科多差。我爸爸说,他是天赋好。”
颜北栀被她这番耿直发言逗乐了,牵唇笑了笑,“那你呢?你是艺术生吗?我看你手上有颜料。”
宗想想看了眼自己的手背。
上面还有颜料没洗干净。
她用手指随便蹭了两下,没蹭掉也不介意,随口答道:“我是学雕塑的。偶尔才画点作业。”
“雕塑?”
“嗯,就是捏泥巴。大卫?你听过吗?历史书上有写。”
“米开朗基罗?”
“对。”
颜北栀点头,“看得出来,你很像艺术家。”比如上次那身刺绣裙。
闻言,宗想想愣了愣,像是被摸到了什么脉门,不自觉挂了笑靥,“啊,是这样的,我也这么觉得。颜北栀,我喜欢你,我可以叫你栀栀吗?以后我们可以一起玩。我想带你去看我的作品。”
颜北栀:“……”
她踟蹰了几秒钟,在宗想想的炯炯目光中,勉强轻轻点了下头。
宗想想又蹭了蹭手背,从口袋里摸出手机,“加个微信?明天我喝奶茶叫你。”
-
眨眼间,距离圣诞舞会只剩不到一个月,学校里的气氛已经弥足浓烈。
周五,颜北栀照例去花房工作。
毕竟每个月都在收转账补贴。
再加上,自从杭景和她保证完之后,她每周五准时出现在花房,确实也没有再碰到盛厌突然出现。
花房有恒温系统,不论季节,总是舒适,花香怡人。
而且这里位置偏僻,平时不太会有人经过,一个人静谧又祥和。
只要没有盛厌,这实在是一份很不错的工作。
只要没有盛厌……
颜北栀垂下眼,拿着喷壶,耐心地给花盆里的土壤浇水。
喷壶质量很好,喷出来的水珠细密均匀。
淅淅沥沥地,连带着宗想想的声音,也带着湿润气息。
“……栀栀,你别烦厌哥,他是真的很想请你跳舞呢。他怕你拒绝他。”
此刻,宗想想正坐在花架最外面,手里拿了一杯奶茶,小腿一晃一晃,随口和颜北栀说着话。
颜北栀不紧不慢地“嗯”了一声,翘翘嘴角,“哦,所以,他就要借你的名义给我送礼服?呵。”
礼服的盒子被随意地放在门口地上。
没人拆,甚至没人看它一眼。
颜北栀直起身,一字一顿地说:“想想,麻烦你转达他,让他死了这条心吧。”
“……或者,你没法说的话,就让他自己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