娇娇在正殿里徘徊了大半个时辰。
岑嬷嬷一直陪着。
到底是她年纪大了，很是困倦。
娇娇道：“岑嬷嬷，要不你去休息一会儿。我还在在这里多待一会儿。”
岑嬷嬷劝道：“宸主儿，您还是早点回去休息的。睡不着，躺着也是好的。总归是——为了孩子。”
娇娇有一瞬间没有说话。
岑嬷嬷道：“您想念皇上，也得顾念着自个儿。明日，您还可以过来的。”
她好说歹说，总算把娇娇劝了回去。
娇娇躺了下来，道：“到天亮没多久了。你们也都回去歇着，这里不用守夜了。”
岑嬷嬷道：“宸主儿，奴婢们伺候您是应该的。”
娇娇道：“快去休息吧。也就一两个时辰。不行，就留一个人在这守着就好。”
岑嬷嬷道：“是。”
她留下了一个叫翠珠的宫女，然后带着其他人都退下了。
翠珠长着一张讨喜的圆脸：“宸主儿，奴婢是翠珠，新过来的。这蜡烛晃眼睛，奴婢挪得远一点可好？”
娇娇道：“好。你也找个地方歇息一下。”
翠珠道：“奴婢不困的，就在您旁边守着。”
娇娇也不困，道：“翠珠，你多大？是哪里人？”
翠珠笑道：“回宸主儿的话，奴婢今年十五岁了。是鄂州人。家里很苦。听里正说宫里要来采卖人，家里就托里正把奴婢送出去，换了点粮食。宫里很好，奴婢有饭吃，有衣服穿。”
她对父母没有那么大的执念，生养之恩已经报过了，余下的日子打算在宫里好好当差，过好今后的日子。
娇娇道：“这里虽然清苦些，但日子还行的。”
她算是一个比较温和的人，对下人们也还行。
翠珠笑道：“宸主儿，您早些休息吧！现在四更天了。”
是应该要歇息的，但是娇娇实在是睡不着。
这些天，她总是经常醒过来，很少有睡够两个更次的时候。
心里藏着事了。
娇娇道：“嗯。翠珠，你刚才听到什么声音没有？”
翠珠笑道：“没有啊。就是风声吧。山里头风大。”
娇娇没有再说话。
刚才还真是她听错了。
翠珠在青花松竹梅纹香炉里添了香，这是张炳新调制的香料，可以安神。
一缕袅袅的清香慢慢地飘出来。
娇娇闭着眼。
其实，她是学过调香的。
也是当日乐府的风姿姑姑教的。
虽然，娇娇学得不够好，但是能闻得出来香。
平时，她都没有留意这些香。
毕竟，这些都有底下人在操心，香味都是挺好闻的。
今夜，左右睡不着，娇娇就仔细地闻一下。
新调制的香里头，应该有龙涎香、安息香、沉香、苏合香、白檀香、丁香等等。
娇娇猛然睁大了眼睛。
她仔细地再闻了闻。
怎么可能！
这里头怎么还参杂了麝香！
有身子的人，是不能闻麝香的。
这是常识了。
伺候她的人，不可能不知道。
娇娇顿时惊出了一头子冷汗。
是谁？
到底是谁要去害她的孩子！
张炳、岑嬷嬷、翠珠——这一个个名字，在她的心中都过了一遍。
这些都是她很信任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