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是喝了酒的缘故，他鼻子有些不透气，索性便微微张开了嘴，缓缓呼吸着。
一呼一吸间传来他沉重又闷闷的声音，倒是让他整个人看起来更加不舒坦起来。
虞归晚看着他难受的模样，心中起了一丝怜惜，伸手不自觉地附着了他紧锁的眉头。
他的眉毛很是茂密，像是被人框好了框架生长一般，没有一根是多余的。
虞归晚顺着他的毛流轻轻抚平，不知是不是有了心灵感应，殷祈川的眉头竟然顺着她手中的动作逐渐松了开。
不自觉的，虞归晚嘴角勾起一抹淡淡的笑意，她是在为了殷祈川今晚能睡个好觉而开心。
可当这笑意刚刚勾起，她的脸色便瞬间僵住，下意识的将自己放在殷祈川眉头上的手缩了回来。
他已有了未婚妻，自己和他不该有如此亲密的动作。
而如今两人的关系如此生疏，她的心情也不该再为了殷祈川而有片刻的动容了。
虞归晚强行忍下心中的担忧和异样，努力让自己保持平静。
这件事情她在医院住院的时候便练习了许久。
因为知道出院后一定会有和殷祈川见面的机会，因为知道于情于理自己都不应该在被殷祈川波动心情。
她怕自己放不下，怕被殷祈川看出异样，所以总是一副淡淡然的模样，不愿意被旁人看到心情。
本以为熟能生巧，却不料练习了许久的淡然，在见到他的这一刻也都倾刻间崩塌。
担忧也好，关切也好，欣喜也罢，在他面前什么情绪都藏不下来了。
虞归晚看着天边的月光，轻声舒了口气，神情有些怅然。
还好夜色朦胧，还好他早已闭上了眼，不会有人发现自己的异样。
这样想着，虞归晚便有些贪婪的将目光落在了殷祈川的脸上。
这是日日夜夜都会出现在她脑海中的脸，也是她无论如何都无法忘却的模样，既然无人知晓，那便索性趁着深夜最后再看一次吧。
以后的以后他会和陆雪柔结婚，会和她生儿育女，也会慢慢远离自己的生活。
过了今晚，自己怕是再没有这样的机会看着他了。
虞归晚面上虽然平静，可眼底却掀起了惊涛骇浪。
这是她第一次放弃了一切理智遵从自己的内心，也是最后一次如此姿态潇洒任意妄为。
她不知自己看了殷祈川多久，只知道当看到他眉头紧锁时自己会跟着担心，可看到他表情舒缓时自己会跟着开心。
直到星光被日光代替，她的睡意也上了头，不自觉的便迷迷糊糊的闭上了双眼。
日上三竿，殷祈川皱着眉头，从睡梦中清醒。
他想要伸手揉揉头痛欲裂的脑袋，可却觉得自己的手被什么东西压住了，他下意识的看了过去。
只见虞归晚此时正枕在他的手腕处酣睡，嘴巴微微张开，小口的呼吸着。
不知是因为房间太热，还是被阳光所照射，原本白皙的小脸变成了粉红色，可爱又温柔。
殷祈川做梦也没有想到自己一睁眼便会看到这样一幕，心中突生欣喜，便忍不住多看了几眼。
他的晚晚又回来了。
或是下意识的举动，殷祈川一个没忍住便伸手揉了揉虞归晚的脑袋。
虞归晚睡得很浅，当感受到头顶温暖的时候迷迷糊糊的睁开了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