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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9章 馒头(1 / 2)

萧宏执掌蜀军十余年,蜀军校尉以上的将官尽皆是萧宏亲手带出来的兵,即便后来有姜路分权,萧宏养病,多年积威之下,一见萧宏露面,顿时无心作战。

姜路带着姜家府兵负隅顽抗一阵,最终不敌被俘。

这场动乱开始得突然,结束得迅速,不少锦州百姓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一切便已经归于宁静。

白氏当时正在午睡,后来才从文鹃口中知道了一个大概,脸色煞白,当即往瑞王府来。

随从引着她去瑞王的主院。

一进院落,就见叶汝真双手抱着膝盖,坐在门前的台阶上,缩成小小一只。

“真真!”

白氏一把抱住了她。

叶汝真脑子里一直乱哄哄的,耳边嗡嗡作响,直到这一声才算是被唤回了魂,靠在白氏怀里,“哇”地一下哭了出来:“呜呜我还以为他死了……”

整个锦州的大夫都在这里了,风承熙被抬进去的时候,忽然抓住了她的手:“你别在这里,先出去……”

这话简直是特意还魂来说的,说完就又晕了过去。

此时叶汝真完全不知道里头是个什么情形,白氏和文鹃低声安慰她,说风承熙定然是担心她见血害怕,所以才不让她瞧见。

但叶汝真明白得很,他那个时候的目光绝非温柔,甚至还有一丝恐惧。

很像是在防备着她。

身后的房门忽然打开,萧宏出来道:“叶大人,陛下要见你。”

叶汝真一怔,即刻进去。

风承熙并没有醒,背上的衣裳被剪开,那支长箭已经剪去了箭簇,露出一截箭杆,扎在鲜血淋漓的后背上,随着他的呼吸微微起伏。

叶汝真惊怒:“为什么还不拔箭?!”

萧宏道:“陛下的肌肉绷得太紧,这样拔箭,伤害极大。”

风承熙的身体削瘦却不单薄,肩头与腰背皆覆着一层薄薄的肌肉,形状清晰地贲起。

他已经失去意识,但双唇微微歙动,发出的声音微不可闻。

叶汝真将耳朵凑上去,只听他说的是:“叶卿……叶卿……”

深长,缓慢,像是坠入深深黑暗之中,不停发出的呼救。

叶汝真眼睛刹那间滚烫,握住风承熙的手。

他的手上沾满了鲜血,冰冷而粘腻,她将他的手握在两手的手心,想让它暖和起来。

这自然是徒劳,大量的失血让风承熙的唇上没有半点血色。

但他的身体却慢慢放松下来,仿佛在昏迷中也知道自己抓住了想要的东西,感受到安全的气息。

大夫抓住箭杆,猛力拔出。

“啊!”

风承熙发出一声惨叫,猛地睁开眼睛,身体颤抖后仰,原本俯在床上的胸膛展露在叶汝真面前。

“……”叶汝真完全地怔住。

血迹顺着肩颈往下淌,划过胸膛。

胸膛上疤痕狰狞,大的叠着小的,直的叠着弯的,细长的叠着微圆的……仿佛有人将疤痕当作笔墨,将他的胸膛当作绢布,画出了一幅山水。

叶汝真终于明白了他为什么从来没有在她面前宽过里衣,也终于明白了他之前为什么要让她出去。

这一下仿佛抽去了风承熙所有的神魂,他看到了叶汝真的视线,脸上浮现出极大的恐惧,但身体不容他多做一丝反应,眼前一黑,昏死过去。

再醒来已经是五天后。

眼前光线有些晦暗,像是快要入夜时分,窗子吱呀一响,他微微侧头,看见叶汝真在关窗。

瑞王一支在蜀中经营数代,王府建得异常富丽堂皇,槛窗一连十扇,差不多已经逼近宫里的规制,每一扇都是精雕细刻,嵌着琉璃。

叶汝真一扇一扇关过去,窗外的大风吹起她的衣袖。

她头上只绾着一只青玉簪子,身穿一件竹青色薄绡大袖外衫,风带着湿润的水汽,将她的两只袖子灌得满满的,像肥鸽的翅膀。

风承熙不自觉便笑了一下。

只轻轻一下,便扯得背后一阵痛。

叶汝真听见了,猛地回头,见他趴在枕上紧皱着一张脸,连忙过来:“怎么样怎么样?很疼是不是?你等一下我去叫大夫——”

她说着便要走,手腕却被风承熙一把攥住。

可想而知,这个动作让风承熙的脸皱得更厉害了。

“我不走,我不走。”

叶汝真明白了他的意思,挨在床边坐下,外头闪过一道雪亮的光,空气中积蓄的的水汽达至顶点,天色如墨,暴雨倾盆而下。

最后一扇窗没有关上,雨点啪啪打进来,带着草木特有的清气。

闪电的光映出风承熙脸上近乎固执的神情,他仰头看着她,声音因为好几天没说过话而有些沙哑:“……你都看到了?”

叶汝真:“………………”

这句话是一直在他脑子里存了五天吗?

她本来还想去把窗子关上,这会儿在床边踏脚上坐下,趴在床畔,视线与他齐平,看着他的眼睛,点点头:“嗯。”

她的眸子过于柔亮,平静,温和,像是在暴风雨下依然稳稳屹立的大树。

风承熙的眸子却像是被什么东西扎了一下,瞳孔微微收缩,盯着她的眼睛:“你不怕吗?”

“为什么总觉得我会害怕?我又不是纸糊的。”叶汝真轻声道,“我知道,一定是因为心疾,对不对?”

风承熙看着她半晌,慢慢道:“对,是因为心疾。母后请来了和尚、道士、法师、巫姑,只要是会驱邪的都找来了。他们的师承来路不一样,但法子都一样,那就是说我身上被邪物弄脏了,所以才发病。只要让邪物足够痛苦,痛苦到无法再在我的身体里待下去,自己离开,我的病就能好了。”

他的声音还带着初醒的虚弱,也许神智也是如此。这些事情早就掩埋在时光深处,只会偶尔在噩梦里重温,他从未想过有朝一日,他会亲口把这些告诉别人。

叶汝真的心像是被锋利的爪尖掐住了,生疼,她想到了他心窝处那重叠的驳斑疤痕,声音颤抖:“他们……怎么敢?!”

“他们确实不大敢,只敢在我身上用香烛烫,用鞭子抽,难得用了刀,也只敢轻轻拉几下,戳都不敢戳深。”

风承熙的声音很轻,“我觉得他们太没用了,所以打算自己动手。他们说我心里有邪物,我就想看看那东西到底有多邪,我用刀划开了胸膛,我要把它掏出来看看……只要把它掏出来,我就不脏了……”

一道闪电在窗外炸裂,雪亮的光映在风承熙的脸上,他看着自己的手,仿佛手上还残留着儿时的鲜血。

不存在的血光仿佛映进了他的眼睛,他的眼角微微发红。

叶汝真猛然意识到这是一场延后五天的发作,早在五天前他发现她看见他一直隐藏的伤疤时,他就已经失常了。

她一把抓住他的手,大喊一声:“风承熙!”

风承熙的眼睛僵硬地转向她。

“那不是邪物,你也不脏,你是最好的皇帝,你宁愿拿自己的命冒险,也不愿伤害自己的子民,你很好,你很好很好!”

叶汝真紧紧抓着他的手,“一切都是姜凤声的阴谋,是他在害你!只要扳倒姜凤声,就能治好你的病!”

“姜凤声……”风承熙看着叶汝真,声音轻得像梦呓,“不是……”

“不是什么?”

“是你……”

叶汝真还想再听得清楚些,风承熙忽然抬手把她按在床上,他像是完全忘记了伤势,动作凶狠,力道巨大,紧跟着低头重重吻住她。

这个吻十分粗暴,不像是吻,倒像是啃咬。

像是饿了三天的野兽捕获了鲜美的猎物,只想嚼烂咬碎把她往肚子里咽。

叶汝真在短暂的慌乱后按住了他的肩,然后双手慢慢抱住他的头颈,在他疾风骤雨般的亲吻中,春风化雨般,轻轻吮了吮他的唇角。

这个吻的性质在这里改变了,风承熙渐渐地不再像方才那样疯狂地攻城掠地,动作缓和下来,手像是有了自己的意识,顺着叶汝真的腰线往上抚。

叶汝真猛地睁开了眼睛:“!”

大夫说风承熙少说还要再过三天才能醒过来,天又热,她束胸便束得敷衍些,没那么严实,衣袍宽大,外头看不出来,但这么摸的话——

风承熙停了下来,手里拢了拢,声音里透着一丝疑惑,“这是……”

叶汝真一把推开他,翻身下床,直扑门外:“快来人!快传大夫!陛下醒了!!”

待大夫们进来的时候,风承熙已经恢复了正常,只是伤口崩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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