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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4、就你这头蒜(1 / 2)

南山山脚下, 皇家龙鳞军在围场四周打木桩,将整个南山狩猎区与附近的活动区域分割开,防止附近的村民猎户入内干扰狩猎。

秋猎不等于春猎。

春猎更多的是富贵人家的游戏,主要是用打猎添彩头, 出行踏青, 祈福今年的风调雨顺。而秋猎则如同战场厮杀。

春季动物交|配繁衍, 秋季动物已长成, 经过半年的休养生息后, 正是肉质肥嫩美味时,此时狩猎, 是需要真枪实刀的上阵,一般出将拜相的儿郎此刻正是殿前一展拳脚的最佳时机。

一般在狩猎前,需要先去了解地形, 若是以往, 商容与不屑一顾。

但今年, 太子那边会有动作, 无论太子会不会谋反,他都得将每一处地势都勘察清楚了。

“你们几个, 我怎么没见过你们,那几个鬼鬼祟祟的猎户为何放走?”成王府几个前尉在训斥几个龙鳞军装扮的人。

此次狩猎, 由皇家龙鳞军与成王府铁甲军共同护卫安全, 因此那几个前尉厉声质问龙鳞军, 不仅没有将靠近猎场的猎户捉拿起来,还上去攀谈, 将那几个猎户放走。

商容与兴致乏乏的看了眼。

龙鳞军是皇家护卫军,太子若想塞人很容易,甚至那几个猎户都有问题, 倘若细细盘问,不难问出点什么……

但这些都是冉清谷一手策划的。

他策划逼迫利诱太子谋反,如此皇上不惩治太子,那就没办法对天下对朝堂交代,他想要一击毙命,他更想借太子谋反,慢慢铲除朝堂上不愿意归顺三皇子的人。

商容雀走了过来,问:“容与,那几个人很有问题。如果我们……”

商容与面无表情道:‘放了吧。’

商容雀没反应过来:“放了?”

太子谋反这件事虽对他们有利,他们可以铲除那些暗中针对成王府的人。

但商容与说过,太子一旦倒台,冉清谷就会离开,冉清谷答应过三皇子的。

所以商容雀不急这一时,太子就是个绣花枕头,多留他一时也无妨,这次只要阻止太子谋反,那么以皇上对太子的偏爱程度,一定会既往不咎,如此太子就能多留几日,那么冉清谷就不会离开。

他虽然不拘泥于男女之情,但也看得出来商容与确实很在意冉清谷。

否则以他的性格,知道自己被人欺骗玩弄,必然会亲手将那人斩杀,怎会如此关怀备至,还为他掩藏身份?

商容与镇定道:“放了,我想让他做自己做自己想做的事情。这事是清谷策划的,我不想让他失望。”

就算冉清谷杀了太子后会离开他,陪在另外一个男人的身边,他也不在乎。

商容雀哑然。

良久,他挥挥手,那几个廷尉见到手势,将那些龙鳞军放了,说道:“此次非同小可,尔等须得打起二十分的谨慎。”

那些龙鳞军立刻恭敬道:“是,谢谢大人。”

这次狩猎日期刚好同重阳节赶上了,皇上为了祈福驱邪,先带着文武百官去钟鸣寺拜了拜。

狩猎的营帐正好扎在南山钟鸣寺的山脚下。

狩猎当日,有许多达官贵人的家眷去钟鸣寺祈福,摘茱萸果子,也有一些家眷去了营帐,观看家里的父兄们狩猎。

因此,皇家龙鳞军将整个南山都围了起来,包括钟鸣寺。

商容与在狩猎前来到钟鸣寺的禅房内。

他母妃在钟鸣寺台前拜佛,而冉清谷才“小产”,不能去佛前,视为不吉利,因此留在了禅房内。

他去时,冉清谷正在禅房内看一本经书,经书有些年代,扉页泛黄,书页已经磨得毛毛躁躁的,上面的字都是梵文,他不晓得冉清谷看不看得懂,反正他是看不懂的。

但他就喜欢冉清谷这样静谧坐在暖光下看书的样子。

就好像一切的尘世喧嚣权利旋涡都不存在了,尽管这个人是手段残忍满腹算计的修罗。

他走上前去,从身后将冉清谷连人带书一起抱进怀里,到现在他才发现冉清谷小小的。

小到他一只手臂就能将他环绕住,他身上那厚重铠甲硌着冉清谷的背,怀里人难受的扭动了一下。

“别动,有人在监视我们。”商容与扯了个谎。

冉清谷没动了。

商容与咬了咬冉清谷的耳垂,那耳垂也小小的,上面的梅花耳珰很漂亮。

冉清谷觉得痒痒的,偏头躲开。

商容与微笑:“我待会儿就随着我父王兄长们去狩猎了,你有想要的东西吗?我给你打一只回来?”

冉清谷愣了愣,转过身来。

这是他第一次见商容与穿上铠甲的样子。

玄黄色的铠甲、猩红色的绒织披风,眼神锐利如星尘,发冠一丝不苟,比朝霞旭日还耀眼。

他发现商容与这人很多变。

在朝堂上,他是狡诈如蛇的政客,跟一群老狐狸玩弄心眼游刃有余。

在市井中,他是个混账,逛逛妓院走走赌坊,大酒大肉,美人在怀,活脱脱的纨绔。

在王府里,他又是个孩子,时不时的去王妃那里撒个娇,去成王那里淘气一番,将成王气得半死……偶尔端起世子的架子来,刘侧妃一行人全都被他骂的面红耳赤……

而现在,他穿上铠甲,拿起利刃,又像个人生得意从无一败的将军……

“我没有想要的。”冉清谷淡淡说。

商容与点了点头,示意自己明白了,眉眼间有些许迟疑,欲言又止像是有什么话要说。

冉清谷看了看屋子外的天光说:“时辰也不早了,世子还有什么吩咐吗?”

今天重阳,王妃要礼佛,所以他们卯时就到了钟鸣寺,现今天色已大亮。

商容与摇摇头:“我没有了,你照顾好你自己,顺便我把我母妃与王府的家眷拜托给你,你帮我照顾好她们。今日不要在外逗留,早点回王府。”

虽然冉清谷现今为三皇子做事,但他所见的冉清谷绝不是忘恩负义滥杀无辜之人。

皇上带人去狩猎,那么后方就空虚了。

他已经算到太子会围困猎场。

既然这一切都在冉清谷的策划中,那么冉清谷肯定有保全自己的办法,因此他将自己的母妃与王府的女眷托付给冉清谷,他也放心。

冉清谷不明就里。

怎么说得好像战士上战场似的?

商容与拿起桌子上的马鞭,扬眉道:“我走了,等爷回来。”

冉清谷点点头。

一个时辰后,钟鸣寺山脚下就传来一阵阵地动山摇之声,林中飞鸟惊起无数。

狩猎的队伍如同洪流般,流入南山深处。

商容与进入南山峡谷时,回头看了眼,钟鸣寺里钟声禅意绵长,旭日东升,染红了半边天。

商容雀驱马来到商容与面前,微笑着:“你怎么了?今儿患得患失的。”

商容与:“没事。”

商容雀:“你别担心了,冉清谷那么精于算计,绝不会把自己也算进去了,三皇子那么重视他,肯定派人保护了他,再不济,成王府的侍卫也能保护好他,只要他在成王府,就会很安全。”

商容与点了点头,转身驱马驰入林中。

他漫无目的的打了几只兔子,之后就满山坡的拽着野花野草。

陆云深几个笑他身披一身铠甲,全无用武之地,商容与懒得理他们几个。

午间时分,京都传来急报,太子率军围困钟鸣寺与南山猎场,将满朝文武的家眷全部困住,命令左柱国将军率军攻打南山狩猎队伍,并且放言,哪个朝臣不归顺他,他就杀了那人的所有亲眷。

恰逢重阳,又逢秋猎,因此京都大部分达官贵人家眷都去了钟鸣寺。

太子知道自己兵力不够,硬碰硬没有好结果,因此才想到要挟这一招。

他先利用家眷将狩猎队伍拿下,顺他者昌,逆他者亡。

之后再利用这么满朝文武打开都城,顺顺利利登基。

想象确实挺美好。

商容与拿起桌子上的一杯水,不懂声色饮茶。

他现在就如同看一场闹剧。

事不关己,他又何必管别人的死活?

太子围困钟鸣寺,对那些朝臣亲眷做的越过分,就相当于往自己身上多割一刀。

而现在冉清谷同王府的亲眷应该回到王府了,太子一时半会还拿不下都城,所以冉清谷同王府的亲眷都是安全的。

朝臣们都急的团团转,有不少朝臣几乎是举家去了钟鸣寺,这不意味着将要成为孤家寡人吗?

皇帝气得脸色发白,手撑着营帐内的案台差点没一口老血喷出来。

他几乎已经将天下送到太子面前了,只要等待时机,等他铲除朝上不利于皇权稳固的因素,帮他巩固好这龙椅,他就可以恢复他的监国之职,没想到他却等不住……

商执出列:“父皇,儿臣愿意率领护卫队杀出重围,以保我大溯河山稳固。”

商千咸摆摆手,示意他退下,“执儿,你的衷心日月可鉴,朕已有对策。”

商千咸招来自己的亲信,要他率军回去。

商执眼底闪过一丝杀意。

父皇终究是不相信他,怕他不顾手足亲情,对太子下手。

他也知道太子那个废物不堪一击,所以让自己的亲信回去,以在乱军之中保太子一命。

商容与百无聊赖在营帐外闲逛时,看到商玉州在教训仆从。

他走上前去,只听到商玉州大声骂道:“你们竟敢忤逆我的意思……你们还当我是主子吗?”

说着,他抽出利剑,砍向跪着的方长弓。

方长弓一动不动:“我们就是当你是我们的主子,我们才要这么做。”

商玉州的剑在方长弓额前一寸停下,他双目赤红,眼底有泪翻涌而上:“倘若他有事,我不会放过你。”

商容与感觉到不妙,掀开营帐,厉声质问商玉州:“谁有事?”

没有人回答他。

商容与捏住商玉州的衣领,一字一句道:“我问你,谁有事儿?”

商玉州推开商容与,大步走出营帐,喊着侍卫:“马,把我的马牵过来,快点儿。”

商容与提着商玉州的衣领,将他狠狠推搡到身后的木桩子上,暴怒问:“我问你,谁有事?”

能让商玉州如此着急的,除了冉清谷,还能有谁?

商玉州本不想告诉商容与,但现如今多个人

能多分力。

他不敢拿冉清谷的命来赌。

“清谷。”他咬牙道,“前两日我给他传信说终止太子谋反计划,谁知……”

冉清谷一直很相信他,可谁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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