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毅最近很惆怅。
吃饭惆怅,工作惆怅,连上厕所都要对着镜子深深地叹一口气。
周景闲不知道他咋了:“你唉声叹气啥呢?愁自己找不着对象?”
“……”容?宿舍仅剩单身狗?毅同志,从电脑屏幕中抬起头,鄙视地看向他,“你脑子里就只有找对象啊?我他妈是在为工作发愁。”
周景闲闻言更迷茫了,挪着转椅凑近他:“你工作咋了?”
“我之前不是跟你说过,东隅想出一款游戏,用《逃离剧本》来充实故事背景线,增加第四板块吗?”容毅又叹气,“唉,现在碰壁了。”
周景闲哦了声:“找不到作者叁鱼?还是联系不到她编辑?”
“编辑是联系到了。”容毅道,“但我还没自报家门,就被人一口拒绝,说叁鱼目前不打算出任何版权,等到《逃离剧本》完结再谈。”
“看来是个不差钱的。”周景闲觉得没什么,“那咱就等到完结再去谈呗,我昨天听小婷说快完结了。”
容毅闻言更头疼了:“主要是明拾也在跟叁鱼谈版权。”
明拾科技和东隅是明晃晃的竞争对手关系,处处想压东隅的风头,上个月还半路拦截了东隅的资源。
周景闲听到这俩字,坐直了点,有些感兴趣:“明拾要版权干嘛?”
“应该也是出游戏,明拾不一直对标东隅吗。”容毅说,“而且不止明拾,许多公司都计划版权归属。”
“我滴个乖乖。”周景闲啧声感慨,“这么火?照这情况,版权咱肯定要尽早拿下,抢占优势。”
想了想,又问:“伏二咋说?”
“盛哥说尽力就行,东隅也不差这点流量提升知名度。”
容毅将伏盛的话复述了遍,越挫越勇地一拍桌面,“老子不信区区一个版权还拿不下了!我再打一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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沙发上手机叮咚响起。
赵云桑眼睛盯着电脑屏幕,右手在键盘上敲字,左手往身侧捞了下。
捞过手机,一划接听。
“喂?”
“小鱼。”二哈在那边元气十足地招呼,“在干嘛呢?”
“码字。”一只手不方便,赵云桑将手机夹在肩膀和耳朵间,视线都没挪动过,“怎么,找我有事?”
“还是版权的问题……”
二哈刚开口,赵云桑直接拒绝:“我说过,到完结再谈。他们想谈就有点耐心,等不及就别谈。”
“我是这样告诉他们的啊。”二哈似乎挺无奈,“但那个容先生三天给我打来八通电话,有毅力的很。”
“有毅力也没用。”赵云桑手指敲得飞快,“不完结谁来都没用。”
“我之前也是这样想。”
二哈顿了下,压低声音继续,“可我今天查了最近联系咱们的两家公司,在业内是竞争关系,处处对标。这就意味着他们将版权变成拍卖品,对你很有利,可以在他们的可接受范围之内达到利润最大化。”
赵云桑懒洋洋地笑了声:“什么利润最大化?我又不缺钱。”
二哈快被这祖宗磨的没脾气了,也笑:“不是钱的问题,是名。你出名,但没出圈。东隅和明拾目前发展得不错,尤其是东隅,咱们……”
听到某两个字,赵云桑敲回车键的手指顿住,问:“你说什么?”
二哈道:“东隅和明拾啊。你没听说过?那东隅你总该知道吧?”
“不是,”赵云桑说,“我的意思是,你说东隅来谈版权了?”
二哈啊了声,不明所以:“咋啦,你认识东隅的容先生?”
容先生?
赵云桑猜测:“容毅?”
“你还真认识,”二哈也有些惊奇,“他今天给我打了四通电话。”
赵云桑问:“东隅谈版权做什么?”
“据那个容先生所说,是想跟他们公司出的一款游戏联名一下,其实就是把《逃离剧本》做个延伸。”
二哈答完,听电话那边的人不再出声,隐约明白,“你想给东隅?”
指尖在茶几面上轻叩两下,赵云桑沉吟:“二哈,你和东隅的人回个消息,说可以谈,但有个条件……”
五分钟后。
赵云桑挂掉电话。
思忖几秒,她将电脑合上,趿拉上拖鞋去书房找伏盛。
容毅可能是被周景闲传染了,大晚上八九点没个正事,打电话跟伏盛吐槽那个油盐不进的纸语网编辑。
“你是不知道啊盛哥,我嘴都快磨秃噜皮了,那编辑死活不松口,就在那儿和我打太极。一点点叁鱼的资料都不透漏给我,狡猾得很……”
伏盛把手机搁在书架空格里,开着免提,听得漫不经心,偶尔嗯一下。
咚咚。
门被叩响。
赵云桑不想打扰他工作,从门板缝隙里探出小半个头,往里瞄。
伏盛正站在书架前,抬手找什么书。刚洗过澡,头发软蓬蓬的。
听见身后的动静,他回头。
赵云桑跟他对视,也听到电话里的声音,小声问:“方便进吗?”
伏盛对她勾勾手指。
赵云桑进去,关上书房门,一溜小跑到伏盛跟前:“在找什么?”
“没什么。”伏盛对她晃了晃手里一本杂志,“随便翻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