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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7章 第七十七句(修)(2 / 2)

霍斯衍稳稳地接住她的投怀送抱,好好地享受了一番温香软玉,把她抱坐在腿上,额头抵额头,彼此呼吸交融,他压低声音问:“老婆,想哪天去领证?”

那也算是新婚之夜呢。

淼淼想了想:“等我亲戚走了之后?”

今晚刚好是平安夜,再过两天就是二十六号,她提议:“要不我们三十一号,年末的最后一天去吧。”

霍斯衍再次亲上她的唇:“好。”

那么,就这么愉快地决定了。

尘埃落定。

淼淼早早洗漱好爬上床,本想着跟小乔、龙赢赢分享喜讯,可实在太累了,她刚躺下就被睡意抓去和周公下棋了。

霍斯衍洗完澡出来,就看到床上的人已经睡着了,他把卧室大灯关掉,灯光暗掉的那一瞬间,床头桌上,他的手机屏幕亮了起来,走过去一看,是谢南徵发来的微信,问他有没有空出来喝一杯。

以霍斯衍对谢南徵的了解,这么晚了找他,肯定不只是喝酒这么简单。

半个小时后,他按照谢南徵发来的定位,来到产业园附近的小公园。

月光下,雪地泛着清冷的光,坐在长椅上的谢南徵,脸色看起来格外凝重,听到脚步声,他抬起头:“来了。”

霍斯衍接住他丢过来的一罐啤酒。

“什么事?”

“先喝酒,暖暖身子。”

谢南徵拿起喝了一半的啤酒隔空和他碰了碰,仰头喝光,一个用力,罐子捏扁,他看着前方堆满落雪的树,眉头紧皱,心底一声声地叹息。

他犹豫过很久很久。

实在不愿意在这个时候来煞风景,可三番几次的深思熟虑后,他还是觉得很有必要让霍斯衍知道当年的真相。

这个恶人必须要由他来做,才能让淼淼真正放下心结,幸福快乐地开始新的生活。

霍斯衍喝了两口啤酒,喉中发涩,似乎已有某种不太好的预感,越发地面沉如水,安静等着他开口。

风从两人之间呼啸着吹过去,衣摆翻飞,谢南徵交握着发红的双手:“六年前,十月十六日,你是不是在a市?”

“是。”霍斯衍很肯定地回答。他清楚地记得,那次是送母亲的骨灰回国,处理完后事,没有久留,第二天就飞回美国了,谢南徵说的那天,刚好是他在a市转机的日子。

谢南徵又开了一罐啤酒,咕咚灌下,抹抹嘴:“那天,淼淼在去a市机场的路上,出了一场很严重的车祸,在病床上躺了一年多才醒过来。”

这些话字字如利刃,捅向霍斯衍心口,初入时不觉疼,直到如泼墨似的淋淋漓漓散开,就在刹那间,眼前只剩下无边无际的浓稠夜色,他的眼睛一下子就红了,像极了深渊底下绝望的困兽,声音低哑得骇人:“你说什么?”

“没有人知道原本应该在教室里好好上课的她为什么会突然跑去机场,听到她出事的消息,我是第一个赶去医院的,”那是谢南徵此生都不忍心再回忆的画面,“当时她浑身是血,不省人事……”

“医生从她紧握的手心里取出一团浸满血的纸,上面的字迹大部分都模糊了,依稀能辨认的也就只有几个字,其中一个是,”谢南望向头顶上漆黑的夜空,徵缓缓吐出一口白气,“衍。”

“她是为我而去的。”霍斯衍怔怔地说道,仅仅一个瞬间,幽深眸底的亮光全部消失了,只剩下翻滚着的激烈而复杂的情绪,他忽然弯下腰去,手紧紧地捂住胸口,刚喝下去的啤酒全吐了出来。

他剧烈咳嗽着,支零破碎地又重复一遍:“她是……为我……去的。”

那时事态紧急,谢南徵也没往深里想,后来知道淼淼和霍斯衍高中时的过往,那个“衍”字就有了明确的指向,从此便如同一根刺般附着在他心底。

他一直在等,等淼淼主动跟霍斯衍说,可她没有。

谢南徵也希望这一页如她所愿那样只要不再提起就能翻篇,可那张纸还保留在她妈妈手里,万一将来有一天,纸包不住火呢?

他知道这件事情是没有办法用道理去讲清楚的,因为它对牵涉到其中的每一个人来说,都很不公平。

然而,逃避问题并不能使它得到解决,反而可能会变得更糟糕。

夜深了,四周安静得像一切都死了一样。

谢南徵已经离去,只留下一行深深浅浅的脚印,霍斯衍独自坐在冰凉的长椅上,一动不动,仿佛一座没有生命的冰雕,任凭凛冽寒风吹彻。

路灯的光淡淡的,还在打着颤儿,冷清地照着他孤单的影子。

机场路上,车祸,植物人。

她知道他回来了,满怀欢喜地去找他,快要靠近了,在距离他两公里之外的地方出了事,她倒在血泊里……而他什么都不知道。

如果他不回国,没有后面这段和她的故事,是不是永远都不会知道,她为了见他一面,险些付出了生命的代价?

情绪再也克制不住,他的手握成拳重重地砸在石椅上,震得整只胳膊发颤,朦胧的视野中,满地的雪都变成了红色。

一点点地染红他的眼。

不知坐了多久后,霍斯衍拖着僵硬的双腿沿来时的路走回去,整个人是麻木的,一颗心早就被掏出来,在雪地里不知滚了几遭……

他独自穿行在夜色中,将近一千米的路感觉走了一个世纪那么漫长。

终于,他回到了公寓。

急急忙忙地开门,关门,进卧室,脱掉爬满寒意的外套和长裤,直接把淼淼连着被子一同抱住,他抱得那么用力,双手双脚都缠上去,几乎要把她揉进身体里。

淼淼还以为遇到了传说中的鬼压床,拼命挣扎,动不了,尖叫着惊醒过来,闻到熟悉的气息,她面色仍惊惶未定,推了推他:“阿衍,我快透不过气了。”

霍斯衍松了松手,但还是抱得很紧,头埋在她脖颈间,呼吸濡湿又急促,心跳咚咚咚地撞着她手臂。

淼淼之前睡得熟,不知道他出去和谢南徵见过面,又回来了,她感到疑惑不已,这是怎么了?

想到差点永远地失去她,霍斯衍就心痛如绞,无法言语,难以想象这些年她到底独自承受了多少,甚至为了维护他,一直守着那个秘密,如果不是谢南徵,他坚信自己这辈子都别想从她那里知道真相。

傻姑娘。

这颗心早已满满都是你,你还想让我怎么爱你,怎么心疼你?

淼淼感觉到他身体线条绷得很紧,接着,又感觉到有温热的液体沿着脖子滑落,意识到那是什么,她猛地一惊,往他的脸摸去,湿漉漉的。

不敢置信,连音调都变了:“阿衍!……”

“淼淼,”霍斯衍哑声唤她名字,带着浓浓的鼻音,又透着不容拒绝,“等天亮后,我们去民政局登记。”

他不能再等了,一天都等不了了,他不能接受也不能容许哪怕一丝一毫的变故发生,他必须立刻跟她结婚。

至于她爸妈那边,登记完他会去坦白,要打要骂,要怎么样都行。

总之,他要先和她结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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