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清欢清眸微亮，大概猜出了几分。
她正视上男人的墨瞳：“难道……子聿哥觉得我爹体内的异象与蚀魂镜有关？”
燕子聿点头，说出了自己的猜测：“冥王用蚀魂镜修炼虽然走火入魔，但蚀魂镜的煞气定然还在他体内作祟，凤大将军为他所伤后，遇药即化，遇灵力亦化，所生这异象确实与蚀魂镜极其相似。”
凤清欢倒吸一口凉气：“倘若子聿哥的猜测不错，那……那我爹岂不是没救了？”
眼下凤五就吊着一口气，随时都有可能断气。倘若是蚀魂镜的煞气进入了凤五的体内，百药不浸，那该如何救他？
燕子聿垂眸，沉思数秒后缓缓掏出怀中的锦布：“依我之见……现在想救凤大将军性命，只能试着用蚀魂镜散去他一身修为，连同他体内的煞气一并散去后，再以药草相继，或许还能捡回一条命。”
玉玲珑睁大眼睛张大嘴：“散去一身灵力修为，那凤大将军就算再醒来，岂不是也与普通人无异？”
燕子聿沉默未答，算是默应了这个结果。
他们二人的目光，此刻全都落在了凤清欢的身上，显然最终的决定权在她。
凤清欢眼敛低垂，安静的沉思片刻后，缓缓抬起头来。
“其实做个普通人也没什么不好，如果我爹散去这一身灵力修为，东临皇室也再无理由让他老人家继续效命了。”
常言道，好死不如赖活着，只有凤五捡回一条命，他们父女也还能再有些相聚的时日。
凤清欢咬紧牙关：“就按子聿哥的方法试试看吧，倘若我爹醒来真的灵力尽失，一切自有我来负责解释安抚，你们不必担心。”
燕子聿看得出她心意已决，缓缓点头。
蚀魂镜重回到燕子聿手里的这些日子，他也早已摸索出了些门道，使用蚀魂镜散去凤五体内的灵力和煞气这事儿就交由他来做。
凤清欢和玉玲珑则负责煎熬汤药。
一个时辰后，等燕子聿散尽凤五的一身修为，凤清欢赶紧喂下汤药，玉玲珑号脉察看，更是一刻也不敢马虎。
“凤大将军的脉象平稳了，也比先前有力多了。”
傍晚时分，玉玲珑微微激动的轻声低语：“看来这些汤药没有白费。”
燕子聿运完功，身体还有些虚弱。
但听说凤五的脉象已趋于平稳，眸光微亮，低沉道：“明日一早，我便出去再摘采些药草回来。”
凤清欢连声附和：“明日我随子聿哥一起去采药。”
燕子聿虽然身手好，但对草药的熟识不如她。
翌日清晨，凤清欢刚走进凤五那间屋，便察觉到了一股异于寻常的气息。
躺在床榻上的凤五双眸睁大，目光正投向她的方向。
“爹，你醒了？”
凤清欢水眸睁大，又惊又喜，疾步走到榻前，一把紧握住凤五微微颤颤的苍劲手掌。
“欢……欢儿……”
凤五伤得很重，气息又重又喘，每说一个字都显得格外费劲儿。
凤清欢努力抑制着情绪，轻声安抚：“爹爹先不要说话，保存体力，女儿一定会多找些名贵草药，帮你老人家早些恢复身体。”
说着话，似听见窗外有异样动静。
凤清欢回眸望去，似见一道人影闪过，却又只是一恍眼就不见了。
“谁？”
她眸光一紧，眼底闪过一丝警戒。
就在这时，玉玲珑的声音从门外传来：“是我！欢儿姐姐，燕公子在院子里等你。”
说着话，玉玲珑已迈着莲步进了屋，手里还端着汤药。
小丫头一进屋，也看见了凤五睁大着双眼，惊喜的差点摔了手里的药碗，舌头也变得不利索起来：“凤大将军醒了……苍天有眼，真是太好了！”
凤五的苏醒，也让她们看见了希望。
凤清欢也完全沉浸在凤五苏醒的喜悦里，方才的异常也未再细想。
“玲珑，我和子聿哥去采药，我爹就拜托给你照顾了。”
玉玲珑连连点头：“欢儿姐姐就放心吧，我一定寸步不离的照顾好凤大将军。”
凤清欢凝向凤五，男人努力抽动嘴角，冲着女儿挤出一抹笑容，布满皱纹的沟壑愈加深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