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太监极不耐烦地又做了个请的动作：“萧姑娘，请跟老奴出宫吧。”
萧雨瑟点头，跟着老太监来到了宫门前。
萧府的马车早就在宫门外候着，他们见只有萧雨瑟一人，也不诧异，本本分分地驾着马车回府。
一进屋，燕子聿就风风火火地把她拉了过来。
“你一个人去宫里赴宴，可还顺利？”
他上上下下打量着她，很快就发现她颈上又多出两个鲜红手指印，正欲追问，萧雨瑟摆摆手，示意他坐下。
“子聿哥，我有话要说。”
萧雨瑟一边饮茶，一边将今日发生的事无巨细地都说了一遍，唯独没有提顾景轩来表白之事。
燕子聿听的是跌宕起伏，瞠目结舌，最后，摸着下巴沉思，似是在想很重要的事情。
萧雨瑟眨巴眼睛看着他，心想，夜北冥逼问她孩子下落时，自己把燕子聿给推出去做了挡箭牌，到底还是亏欠了他。
她愧疚不已：“子聿哥，当时我一时情急，想不出更好的借口来诓骗冥王，才不得不说是你把孩子送给了南宫澈……”
“不碍事！你骗他骗得好，大不了让他来寻我晦气，免得他成日来找你麻烦！”燕子聿大大方方地挥了挥手，一脸不在乎。
萧雨瑟还要道歉，燕子聿不悦地把她的话堵了回去。
“我是你哥哥，你再客气，我就恼了。”
萧雨瑟这才闭上了嘴，莞尔一笑，亲自给他斟了杯热茶。
燕子聿美滋滋地将热茶一饮而尽，也不觉得烫喉咙。
“小雨儿，你是打定主意要去重回雪山？”
“我反复想过，如今夜北冥有圣物护体，我若想杀他，得多了解圣物，才能找到克敌制胜的法子。我们在天门里只待了一个月，还有许多书没看完，我想回去再看看。”
说话时，颈间某处总牵得生疼，饮茶吞咽时，喉咙更是火辣辣的痛。
柔荑轻抚着伤痕，此处不仅仅是破皮有瘀痕，还伤到了气管和食道，夜北冥方才下手太狠。
他为凤清欢癫狂，不似假心假意，可他为了一统霸业，狠心杀了凤五……他到底是什么样的人，现在他，又变成了一个什么样的魔鬼？
“小雨儿，我给你上点药……”
燕子聿话音未落，萧雨瑟摇头阻止了他继续说下去。
“西宁皇走火入魔，身体虚弱，这个时候我还需要他来牵制夜北冥，所以这次上山，我需再采些药回来给他治病。”
“采露华凝吗？”燕子聿没有绷住，笑出了声。
之前他们下山时，萧雨瑟采的药他都知晓，根本没有露华凝。
萧雨瑟眼底也闪过一丝笑意：“我知道子聿哥精通奇门八卦之术，没想到你的幻术也是如此了得。”
所谓的露华凝，实际就是萧府院子里的几颗熟烂的小果子，萧雨瑟算好时间，抹上一定剂量的药膏后，由燕子聿用幻术幻化成露华凝。
萧雨瑟把这果子交给固阳时，幻术解除，果子被特制药膏腐化，变成一滩黑水。
燕子奸也很得意自己的杰作：“那个蠢货要抹黑你，我这个做哥哥的怎么能袖手旁观。不过还是小雨儿你出的主意好，啧啧，只可惜没有让她当场验身，否则……”
“这样也够她受的了。”整个傲天大陆都知道西宁五公主非贞洁高贵女子，她这辈子都翻不了身。
这又能怪谁了，萧雨瑟不过以牙还牙，正当防卫罢了。
燕子聿伸了个懒腰，然后从怀里掏出一张纸：“你交代我的事，我办妥了，你打算今晚再入宫？”
萧雨瑟入宫前，嘱咐燕子聿想法子弄到皇宫地图。
这确实费了燕子聿一些功夫，所幸不辱使命，尽管这张地图不算详尽，但也足够他们用的了。
“你才刚从宫里回来，不休息休息？”他怕累着萧雨瑟。
萧雨瑟莞尔一笑：“正是因为我刚回来，才不会有人怀疑我再进宫。杀我的人至今没有线索，三日后我们就要重回雪山，必须在这之前找到那人。”
折身回到内室，换了身夜行衣，乌发紧绾成髻，用绢帕仔细包裹固定，再三检查没有问题，这才回到外厅。
燕子聿还是一别翩翩公子的样子，好像这次夜潜皇宫，不过是去走亲戚。
“先去哪？”
“去兵部。上次偷袭我的箭矢，兵部应有使用记录。”
深夜，两个身影如鬼魅，在皇宫宫殿的屋顶上穿梭。
白日进宫时，萧雨瑟对皇宫地形多有了解，结合地图，她很快就找到了兵部。
一个鹞子翻身，他们无声无息地从窗户跃入兵部的存档室。
燕子聿拿出火折子，点亮蜡烛，递给萧雨瑟：“你先找，我到外面布个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