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院里,等医生和公安出去,只剩下戴家一家三口,戴父才逼问戴茵到底是怎么回事。
已经被谢俞捅破跟自己有关,戴茵没办法隐瞒,但她还是耍了点小心机,只说是上次来医院找谢俞的时候弄了些不开心,可能是因为这样,戴勇才借了摩托车出来散心,没想到出这样的意外。
她还是将戴勇撞人这件事定性为意外,也不承认那死去的女人就是她那山里的远房亲戚表嫂,只说不知道不认识。
戴父戴母半信半疑:“真的?”
戴茵就差指天发誓了:“真的,爸妈,你们还不相信我吗?我能害我哥?”
到底是亲生女儿,戴父戴母还是相信了戴茵的话。
只不过他们很快就发愁起来。
既愁戴勇的伤,又愁以后的事。
如果真像谢老二说的那般,后期治疗费,赔偿人家的摩托车费就得几万块,家里怎么拿得出哟。
一时间戴家人都不知道是盼着戴勇活着还是死了好了。
好歹是他们儿子,他们当然也希望活着,可活下来就要花费这么多钱,可想而知他们的日子必然一朝回到解放前。
那苦日子他们早就过腻了,好不容易这几年日子好过了许多,他们那里愿意再过好日子?
理智和情感拉扯,痛苦得不行。
戴勇还没有从手术室出来,戴茵借着上厕所的机会,和陈翠匆匆见了个面。
陈翠将她跟表哥的交易说了,道:“只要你表哥不来认领尸体,你哥到时候就可以一口咬定说跟你表嫂不认识,是意外,我们也不用被卷进去。”
就是要花钱消灾。
表哥狮子大开口,她们都不愿意给那么多,最后商量着就给一千。
这个时候一千块也不是小数目了。
他们毕竟不是城里人,有一份工作,到现在也有大几百块一个月了。
就像谢俞,他现如今一个月有350,再加上他们赚的外块,一个月最少有五百块钱。
陈翠他们羡慕谢俞不?
羡慕坏了好吗?
好在以前谢俞孝顺,工资基本上都拿回家给谢老太,谢老太拿来负责一家老小的吃用,就算谢磊一家已经分出去了,有个疼爱的大孙子,谢老太也会照顾他们家,他们家也能沾到不少便宜。
也因此他们相较别的人家都要懒散许多。
毕竟不用工作就有人养着,谁还乐意累死累活的干?
庄稼马马虎虎的种着,猪也马马虎虎的养着,每年都赚不了多少钱。
这一千块对两家人来说都是大笔钱。
陈翠的意思是戴茵要多出点,但戴茵哪里愿意,最后两人决定回去砸了谢老太的屋,拿谢老太的钱来付这笔钱。
至于剩下的钱,自然是他们两家分。
这两家人谁都不放心谁,所以约着到时候一起回去拿钱。
至于交给表哥,就由谢磊去。
毕竟都是男人。
两人商量完毕分开。
县公安从她们身后不远处走出来。
这两人是真的可疑。
戴勇很快就从手术室出来,一条命总算是保住了,但脊椎断了,就算是好了也彻底的瘫痪了。
戴父戴母哭天抢地。
戴勇媳妇再也忍不住暴打戴茵:“都怪你,你这个灾星,扫把星,害人精,要不是你,你哥也不会变成现在这个样子,你怎么不去死?”
戴父戴母沉默的看着儿媳暴打女儿,也不说拉一下。
他们之前还能够保持冷静,现在是无论如何也保持不了,他们心里怨恨女儿。
如果不是因为女儿,儿子怎么会出这样的祸事?
戴茵被打得鼻青脸肿,也没有一个人帮她。
最后还是护士见实在是太吵了,影响到其他病人,这才叫了保安出来拉架。
戴勇还在重症监护室,不需要人看护,戴父戴母年纪大了熬不住,再加上家里还有孩子,就先回去了,留戴勇媳妇守着。
戴茵也和陈翠回去了。
等他们一走,戴勇媳妇就出来找了公共电话亭给娘家那边打电话,先将戴勇的事情说了,而后让娘家人帮忙打听戴茵的事情。
戴勇媳妇带着恨意说;“谢家那个老二今天跟我说了,勇子就是因为戴茵才出事的,那个贱人还不承认,把责任全都推到勇子身上,我要看看她到底隐瞒了多少东西。”
戴勇媳妇娘家妈一口答应了,挂了电话却忧心忡忡的跟丈夫说了戴勇的情况:“这戴勇就算是好了也是个废人,还欠下那么多债务,咱们家英子以后可怎么办才好哟。”
夫妻俩对视一眼,心里都有了主意。
这戴家以前确实是个好人家,但现在戴勇成了这个样子,还沾上这些事情,欠下这么多债务,他们闺女还年轻,不应该把一辈子都填在里面。
不过冤有头债有主,戴茵是不是在里面搞鬼也要查清楚。
戴茵丝毫不知道戴勇媳妇还叫人去查她,她和陈翠回到家里,逼问谢甜甜,得到了谢老太藏钱的地方,将谢老太这些年攒下来的钱都给找到了。
谢老太这些年攒了不少钱,足足有五千块,她不喜欢存银行,全都收在柜子里。
陈翠和戴茵看到这些钱都不由得眼睛发亮。
最后将要给表哥的一千块先拿出来,剩下的四千块,两家平均分,一家两千。
白白赚了两千块,两人都很高兴。
谢甜甜在一旁弱弱的说:“那是奶奶的钱。”
她不出声还好,一出声戴茵就一肚子火,伸手掐了她一把:“你这个扫把星还敢说话?要不是因为你,你舅舅会变成现在这个样子吗?告诉你,你舅舅因为你残废了,你一辈子都欠你舅舅的,你以后就算是做牛做马也要偿还他。”
这一次的计划失败,让陈翠和戴茵明白,她们恐怕没有机会再对谢宝下手了。
那谢甜甜这个灾星就坐得稳稳的。
“真是晦气。”陈翠也嫌弃的看着谢甜甜。
谢甜甜受伤得很。
大伯母和妈妈以前从来都不会这样对她的。
她想念奶奶了。
如果奶奶在这里,一定不会让任何人欺负她。
谢磊带着钱去找表哥,结果两人商谈妥当,一手交钱的时候被县公安抓了个正着。
同时陈翠和戴茵也被抓走了。
“你们干什么?你们为什么要抓我们?!”
陈翠和戴茵叫起来。
县公安不耐烦的说:“陈翠,戴茵,你们涉嫌参与一桩拐卖人口以及故意杀人案,现在将你们带回去问话。”
听到动静跑出来的村民一听什么拐卖人口,什么故意杀人,都傻了眼。
因着县公安不是第一次来,大家都认识他,就问他:“陈翠和戴茵她们又做了什么?”
县公安也没有替她们隐瞒,直接将她们做的好事给说了。
村民们一片哗然。
陈翠和戴茵也太歹毒了吧?
就算谢老二做得绝情了一点,但她们也没有必要让人把谢二丫偷走,卖到深山里去吧?
二丫可是谢俞唯一的闺女!
现在看来,谢俞只怕是早就看透了这些亲人恶毒的真面目,所以才坚决不肯妥协的吧?
换作他们也绝对不妥协,这样恶毒的人就该一辈子坐牢。
陈翠和戴茵慌了。
“我们不是我们没有你们不要冤枉我们。”
县公安气笑了:“我们冤枉你们?如果你们真的清白无辜,为什么要用一千块钱收买那死去妇人的丈夫,堵人家嘴?”
“一千块钱?”
大家又纷纷议论起来。
“一条人命一千块钱,那人命得多贱啊。”
没有改革开放之前,只要家里人勤快一点,节俭一点,存了十几二十年,也能有大几百块,改革开放之后,分田到户,老百姓瞬间充满了活力,大家伙种田种地都很卖力,每年种出来的庄稼除了交粮,再留足自己吃,都直接卖掉。
除此之外还可以种植一些经济作物,比如甘蔗香蕉之类的,他们这边气候适合种植这些,家里分到的旱地大部分拿来种甘蔗,年底卖给糖厂也有一笔不小的收益。
除了这些还养猪,家家户户都养好几只猪,每年也能赚不少钱,勤快一些的人家即使不做生意,这么多年也攒了几千块钱了。
一千块就想买一条人命,早就不可能了。
“那是山里人,人命可不就贱了。”
“说得也是。”
戴茵闻言再无话可说,陈翠却不想认命:“愿望哪,那是我男人在外面认识的兄弟,家里有急事找我们借钱,我们才借一千块给他的,这跟什么收买不收买的可没有关系。”
“村长哪,乡亲们哪,我们大家伙都是一起生活了几十年的,我们是什么样的人你们都知道的啊,他们根本就是被谢老二收买了,故意要害我们呢,你们可要救我们,不能让他们把我们给抓走了,我们要是被抓到公安局,只怕连命都没了。”
陈翠企图煽动群众情绪,让村民们帮忙阻拦县公安的逮捕行动。
别说,还真有一部分村民被糊弄住了。
“我呸,你个坏心眼的东西,到现在还想糊弄我们大家帮你出头呢!”邻居老太太啐陈翠一口:“如果不是你们犯了事,人家公安同志远在县城呢,能跑那么远来抓你们?大家伙可别听她的话,这样歹毒的人你们帮着她们对付公安同志,可人家以后念不念你们的情?谢老二还是他们的小叔子大伯子呢,二丫是他们的侄女呢,谢老二对他们一家人做的还不够多吗?还不够好吗?可你们看看她们对谢老二和二丫做了什么事?”
“你们跟他们的关系有比谢老二近吗?他们对谢老二对二丫都这么恶毒,你们相信以后你们起矛盾的时候,他们不用同样恶毒的手段来对付你们?”
老太太这么一说,大家一想确实是这样。
谢俞绝情,人家绝情在明处,且实际上还是占了理的。
陈翠和戴茵的恶毒,就像阴沟里的老鼠,这种谁防得住,谁受得了?
陈翠见状破口大骂。
围住的路一下子就让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