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场一片寂静。
不仅仅是没料到陆总会出手管这件事情，更是没料到那被欺负的小女孩居然是陆家的孩子。
商场负责人有听说过陆总有两个儿子，但没听说过他有女儿啊，或许是陆家旁系？
陆恒远居高临下地看着男孩，脚步不停，走到楚夭夭身边，看她哭得一抽一抽，不由皱眉：“趴在冰上，你不冷吗？”
楚夭夭睁着泪眼朦胧的眼睛：“昂？”
陆恒远眉毛皱得更紧了，他微微弯腰，抓住团子绒裙上的大帽子，将她整个人拎了起来，抱在怀里。
很轻，像个大型洋娃娃。
楚夭夭懵了一会儿，这个时候终于反应过来，她伸出胳膊攀上陆恒远脖子，抽抽噎噎：“爸爸……呜呜呜……夭夭……”
陆恒远接过刘特助递上来的纸巾，在她脸上囫囵擦了一下，然后看了眼纸巾，又塞回给刘特助。
这时候跟着一起来的陆氏集团高层和商场负责人才仿佛回过神来，一溜烟儿地迎了上来。
“倒是没见过陆总家千金啊，小姑娘白白嫩嫩的，长得可真可爱。”商场负责人摸了摸脑门，一个劲儿赔笑。
看了眼旁边和自己相熟的一位管理层，又一个劲儿使眼色，哪知道那人像没看见似的，直接撇过了脸。
陆恒远没接这话茬，他看了眼冰场墙壁上印着的冰雪滑冰场几个大字，声音平静：“我记得冰天雪地还有盛世集团名下的滑冰场都想和我们合作吧，你们重新考虑招商。”
说完这话，他抱着楚夭夭大步离去。
陆氏集团经营业务极为广泛，在零售这方面主要经营高端购物中心，全国各大城市总共有四十多个大型购物中心在其名下。
滑冰场本就是大型购物中心才能修建的设施，陆恒远这一句话，几乎砍掉了冰雪滑冰场三分之二的业务。
冰场的负责人听了这话后当即跌坐在地上，脑袋发懵，经此一事，怕是他不仅要丢工作，还得转行。
那本来已经放宽心的老太太也愣住了，她卷起袖子想冲上来，结果还没走两步就被保安架起了。
保安也不客气，直接将她和她孙子一起丢出了商场。
摔倒旁边的小孙子还在哭，她也没了安慰的想法，毫不客气骂道：“哭什么哭，你知不知道你把你表舅害得有多惨，陆氏要是对付起来你表舅的公司，咱们家怕是要破产！”
她一边说着，一边把手机关机，怕外甥打电话质问。
男孩听到这话，哭得更大声了，过路的人都嫌恶地看过来，气得老太太扯着他就走，结果这一走没看路，一辆自行车撞了上来，两个人都是人仰马翻。
……
楚夭夭一路被抱到了地下停车场，那股子哭的劲儿还没缓过来，她趴在陆恒远肩上，小身子一抖一抖，浑身的肉肉都在颤。
陆恒远不由皱眉：“她是不是又生病了？”
刘特助小心翼翼道：“只是哭狠了。”
“呜——”楚夭夭的哭嗝完全停不下来，她哭了很久，哭着哭着忽然想起一件事：“那个姐姐——”
“已经送去医院了。”刘特助道。
“那我妈妈——”
刘特助：“也给她说了把你带走了。”
楚夭夭没问题了。
一直安静如鸡的系统这时候才冒出头来：【夭夭啊，你说，咱们还是回陆宅吧，去小反派们那里怎么样？】
那里比较安全啊，不管第一部剧情出现了什么差错，呆在第二部剧情那边都是安全的。
楚夭夭没搭理她，她像是终于缓过来一样，扭了扭小身子，小脸蛋对向陆恒远的侧脸。
陆恒远垂眸看她。
“爸爸——”
“……嗯。”
“你四不四讨厌夭夭？”
刘特助和司机都竖起了耳朵，这么多年来，可没人敢问老板这么直接的问题，成年人的社会都讲究表面和谐，但小孩子不懂，小团子这么个问法，颇有点火葬场的味道。
陆恒远冷冷瞥了往后望的刘特助一眼，声音依旧平静：“……不。”
“那你为森么都不来看看夭夭呢？幼儿园小朋友们都能天天见到爸爸妈妈，但夭夭不能，就连在梦里都见不到爸爸妈妈。”
说着说着，团子又要哭了。
刘特助心疼极了，当即掏出纸巾来，又往楚夭夭手里塞了一把糖：“夭夭小姐别哭哈，叔叔给你糖。”
楚夭夭注意力果然被转移了，她盯着那些糖果，好像忘记了刚刚自己在悲伤一样，一下子就笑了起来。
前排的两个人都松了口气。
楚夭夭说话还带着鼻音：“谢谢。”
刘特助忙笑道：“不客气。”
他还伸出手在夭夭的小蘑菇头上摸了摸。
陆恒远盯了那只手片刻，忽然道：“你哪来的糖？”
刘特助敏锐地感觉不妙，快速地收回手，从怪蜀黍状恢复成严肃冷静的特助，声音平铺直叙：“刚刚商场负责人塞的。”
“就塞一把糖？”
陆恒远笑了一声，也不知道是嘲讽还是警告，反正刘特助在这声笑中冷汗涔涔，再也不敢吭声。
汽车一路驶向陆家老宅。
楚夭夭一直在吃糖，刘特助不停检查着日程安排，陆恒远闭目养神。
驶进东湖宅区的那一刻，陆恒远忽然道：“你把楚栀先拉黑吧，还有她经纪人。”
刘特助不明所以，直接照做。
但他很快想明白，现在能这么轻松带走楚夭夭是因为楚栀还在拍综艺，等到晚上工作人员撤离，她肯定会把孩子带回去，陆总的私人电话早就被楚栀拉黑，她肯定会给他这个下属打电话。
刘特助有些牙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