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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2章 第102章一场家宴(1 / 2)

知≈ap;nj;晚听着来意不善,却叹了一口气,看了看她道:“你出去后,盛家的长辈就一直没有停过≈ap;nj;找你,成大人也托付江湖朋友去南洋寻过≈ap;nj;你的踪迹。这几年,家里上下都盼着你回,我为何要≈ap;nj;不好≈ap;nj;受?”

盛香桥冷哼一声:“盛家上下都喜欢你,就连陛下也给你亲封了县主,我可看了,那满妆盒子的首饰,单是羊脂玉镯便有三对。可我一回来,这些就都跟你无缘了,你会不介意?难怪香兰说你惯会做人,到处买好≈ap;nj;!”

知≈ap;nj;晚觉得有些事情应该跟盛大小≈ap;nj;姐讲透了,至于能不能听进去,便全看她自己了。

“既然盛家这么好≈ap;nj;,你为何当初要≈ap;nj;偷跑?”

盛香桥被问得一窒,看着女儿硬气道:“我知≈ap;nj;道你心里一定笑话我,可我告诉你,我并不会后悔,最起码我有了鸢儿,我也绝对不能让鸢儿像我一样早早失了娘亲!”

知≈ap;nj;晚摘了一捧樱桃,在一旁的水缸里筛洗了一下后,递给了鸢儿一些,又≈ap;nj;递给盛香桥。

盛香桥扭头表示不吃,她便放了一颗入了自己的嘴里,当樱桃酸中带着微甜的滋味在舌尖蔓延后,她缓缓说了自己当初到盛家的经历。

“其实你不说,我也知≈ap;nj;那时≈ap;nj;的你为何要≈ap;nj;走。当时≈ap;nj;的盛老爷忙于公务,疏于对你的管教,姨娘白氏也不好≈ap;nj;相与,总是挑唆书云和香兰与你争吵。盛老爷有时≈ap;nj;图个省事,也不分曲直,让你受了委屈。祖母虽然公正,但是毕竟年岁已大,不可能处处照拂着你。于是那时≈ap;nj;出现了个如玉一般的男子,承诺着对你好≈ap;nj;,要≈ap;nj;带你离开不如意的一切,于是你信了,便也不管不顾地走了……”

盛香桥的后背绷得紧紧的,眼睛渐渐圆瞪,咬着牙道:“你是要≈ap;nj;嘲讽我吗?”

知≈ap;nj;晚摇了摇头:“为何要≈ap;nj;笑你?当时≈ap;nj;的我处境也并不比你好≈ap;nj;啊?我被慈宁王府以两颗人头要≈ap;nj;挟入府,还要≈ap;nj;处处模仿着你,提防人使绊子,更要≈ap;nj;提防自己『露』馅,生≈ap;nj;怕自己事后被人灭口,所以夜里都不能睡……那时≈ap;nj;我看到你在床头枕头旁刻着的白氏小≈ap;nj;人,将她挂在歪脖树上,我还还无聊地在旁边添了一只恶犬,去咬她的屁股……”

这个的确是有的,盛香桥回来后便发现自己当初在床头隐秘角落画着的“大作”被人添了新的内容,大约就是这个冒牌货的后续之≈ap;nj;作。

想到这,盛香桥忍不住笑了一下,恨恨道:“她就是个恶毒的女人,父亲却偏偏不信!”

知≈ap;nj;晚微微一笑,接着说道:“恶毒的人常有,可是真≈ap;nj;心待你的亲人却千金难求。你如今也不是离家出走的小≈ap;nj;姑娘了,在外面经历了风雨,懂了些人情,也该知≈ap;nj;什么人是真≈ap;nj;正对你好≈ap;nj;的,什么话听了半分钱都不值。你说我舍不得,的确也是有些的,我舍不得盛家那么好≈ap;nj;的祖母,也舍不得王夫人和姑母对我的好≈ap;nj;。不过≈ap;nj;想着盛家就此团圆了,祖母也终于能放下一块心病了,我又≈ap;nj;替你们高兴……如今我也找到了自己的亲人,陛下也允诺我开门立户,我又≈ap;nj;有什么放不下的?”

看她说得这么洒脱,盛香桥突然有些心里起别扭,就是看她不顺眼,非要≈ap;nj;说出些她舍不得的东西来:“你放在盛家那么多≈ap;nj;的首饰,还有宫里以前给你的封赏,还有县主的封号……”

知≈ap;nj;晚这次笑出声了,她继续利落摘着樱桃:“香兰跟你说了我那么多≈ap;nj;的坏话,难道就没夸夸我的本≈ap;nj;事?那些个……我又≈ap;nj;不是自己不能买?封号就是听着雅致,人前得些言不由衷的恭维而已,又≈ap;nj;不能当饭吃。若是当时≈ap;nj;陛下让我挑,我宁肯用封号换了真≈ap;nj;金白银才更实惠些。”

看得知≈ap;nj;晚表现得如此洒脱,盛香桥突然有些窘迫,觉得自己竟然被这个假货凸显得小≈ap;nj;家子气了:“……哼,有什么本≈ap;nj;事?你到头来跟我当初一样,不也偷偷跑去贡县私奔了男人?你是喜欢我成表哥吧?告诉你,姑母听了你们俩的事情,可是一百个不乐意……我知≈ap;nj;道我那位眼高于顶的表哥喜欢你,你难道就不嫁给他?”

知≈ap;nj;晚的笑容微微淡了些,不过≈ap;nj;依旧平静说道:“我不也是说得很清楚,我不会嫁入成家吗?有本≈ap;nj;事的意思≈ap;nj;是,我一辈子不嫁任何男人,也照样能养活好≈ap;nj;自己。”

盛香桥这次彻底没词了。

她咬着嘴唇看着眼前这个姑娘。她虽然长得跟自己有些像,可是那张年轻的脸上洋溢着自己从来都没有拥有过≈ap;nj;的自信。

这些日子来,她没少听长舌的香兰嘀咕这个假货的赚钱本≈ap;nj;事。想当初盛家的日子不过≈ap;nj;是瓦匠的功夫,表面抹得溜平而已,入了冬,都不能保证每个屋子早早点≈ap;nj;上精炭。

可是现在她回家时≈ap;nj;,明显能感觉到家里的产业似乎殷实了许多≈ap;nj;,虽然依旧依着祖训,没有铺张浪费,但是吃穿用度总算有了官宦世家该有的体面。

听说,这些都是这个假货的功劳,人家的那一双手在算盘上拨拉几下,就愣是能多≈ap;nj;赚出几倍的银子来。

柳家知≈ap;nj;晚,的确有这个本≈ap;nj;事!

想到这里,盛香桥突然觉得自己先前对她抱有的敌意是多≈ap;nj;么的无聊,可笑。

她听表哥说起了鸢儿当初的处境时≈ap;nj;,便独自哭了一整夜。今日看着女儿活泼可爱的样子,听说知≈ap;nj;晚一直在给鸢儿用『药』调节身体,就连心缓之≈ap;nj;症也缓解了不少。

就像祖母所说,柳知≈ap;nj;晚于盛家,有诸多≈ap;nj;恩情,是盛家的贵人,全家

上下都应该对这个姑娘心存感念

她若是竖起尖刺对待知≈ap;nj;晚,便是猪狗不如的东西。

可又≈ap;nj;想想她自己的前半生≈ap;nj;,所托非人,与戏子私奔毁了名节,如今又≈ap;nj;有私生≈ap;nj;的女儿,这是怎么都涂抹不掉的丑事。

而且祖母也说了,盛家虽然能容她,却万万不能让鸢儿入府,不然的话,她便是将盛家列祖列宗的名誉扔进万劫不复的炼狱。

可是她又≈ap;nj;万万舍不得自己的女儿,自己品尝过≈ap;nj;童年丧母的滋味,又≈ap;nj;怎么会让只有两岁的女儿再经历这一切

想到这,盛香桥突然悲从中来,哽咽哭出了声音。

鸢儿原本≈ap;nj;跟小≈ap;nj;狗玩得正开心,看着娘亲哭了,立刻跑过≈ap;nj;来,搂着娘亲腿,也跟着瘪嘴哭了起来。

知≈ap;nj;晚也没想到她说哭就哭,连忙递过≈ap;nj;手帕道:“今日你跟鸢儿重聚,是好≈ap;nj;事情,莫要≈ap;nj;哭了,若吓着孩子便不好≈ap;nj;了。”

其实若不是故意受到言语刺激,盛香桥也绝不是个不讲道理≈ap;nj;的姑娘。这些年来,她在南洋苦熬的时≈ap;nj;候,有多≈ap;nj;少次都梦见了自己的家人。现如今她总算回来了,却觉得自己已经回不去了。

这些日子来,祖母与她讲了许多≈ap;nj;,未来的前程,由着她自己做主。要≈ap;nj;么是尽忘了南洋的一切,割断前尘,由着家里人找个厚道老实的男人改嫁。

可若她割舍不下女儿,祖母也会派人想办法安置了她们母女,但是就要≈ap;nj;彻底舍弃了盛家女儿的名头,隐姓埋名,去过≈ap;nj;自己想过≈ap;nj;的日子。

这两样盛香桥起初都不满意,觉得祖母偏心,不够疼她。

但是现在,当她来到叶城的小≈ap;nj;院子,看着一个长得酷似自己的姑娘在这农家小≈ap;nj;院子里怡然自得的谈笑,语气坚定地说真≈ap;nj;有本≈ap;nj;事的女人,谁也不靠,也能养活自己时≈ap;nj;,一股从没有过≈ap;nj;的惭愧突然袭涌全身。

自己现在再也不时≈ap;nj;当初那个冒失私奔的小≈ap;nj;姑娘了,她也知≈ap;nj;道父亲死后盛家的衰落。现在庶弟考取功名,正是年少有为之≈ap;nj;时≈ap;nj;,嫡母王氏膝下也有幼弟幼妹,盛家的希望还在。

但是自己回来后,家里妹妹们的名声只怕都会受到牵连,就连弟弟日后也要≈ap;nj;被同僚非议。祖母肯说出接纳自己回来,其实已经是牺牲了盛家其他弟妹的福祉了。

若是别的人家,出了这样的事情,只怕都是要≈ap;nj;被家人塞一段白绫,迫着悬梁自尽了。

可是祖母并没有如此,她如今已经白头白发,身子也一直不好≈ap;nj;,却还在强撑着这个一门寡『妇』的破落门户,自己挂着嫡长女的名头,也该是为这个家做些什么了……

想到这,盛香桥『摸』着女儿柔软的头发,将她抱揽在怀中,觉得堆积于胸一段日子的『乱』麻思≈ap;nj;绪似乎终于有些头绪了。

她抹了抹眼泪,抬头看着知≈ap;nj;晚道:“一会进去时≈ap;nj;,你的脸上要≈ap;nj;带笑,不然的话,表哥以为我欺负了你,是要≈ap;nj;找我算账的。”

知≈ap;nj;晚有些苦笑不得:“他跟你说了什么?”

可是香桥却起身道:“你不屑于男人,不过≈ap;nj;倒总有臭男人上杆子倒贴你呢。对了,我前未婚夫金世子这些日子可没少往府里些慰问你病情的信函,里面还有许多≈ap;nj;慰藉抒怀的诗作,我可一并都给表哥处置了……”

因≈ap;nj;为盛家一直对外宣称盛香桥身体不适,一直没有出府交际,没想到那个金世子居然又≈ap;nj;抽风写起信来。

知≈ap;nj;晚一时≈ap;nj;默默,觉得盛香桥一定是拿她当了玩弄男人于股掌之≈ap;nj;间的高手。

当盛家的真≈ap;nj;假孙女们从后院拿着一篮子的瓜果≈ap;nj;回来时≈ap;nj;,祖母特意抬头看了看两个人的情形。

当看到盛香桥似乎哭过≈ap;nj;的时≈ap;nj;候,她倒不意外。

她这个孙女是从小≈ap;nj;哭到大的,总觉得家人亏欠了她什么,加上香兰没少挑唆,现在好≈ap;nj;不容易逮到了知≈ap;nj;晚,肯定是要≈ap;nj;说些歪话。

她倒是有点≈ap;nj;担心知≈ap;nj;晚。以前觉得这丫头看着文静,可若真≈ap;nj;触到了她的逆鳞,那便要≈ap;nj;见识她的厉害了。

可是现在秦老太君才发现,这丫头的脆弱其实都掩藏在她的硬壳子里,她的敏感一点≈ap;nj;也不比香桥少。

不过≈ap;nj;看着两个丫头平和说话的样子,似乎也没有吵起来。

看来还好≈ap;nj;,这几日跟盛香桥苦口婆心说的那些话,看来并没有被她当成耳边风。

秦老太君对这个亲孙女的奢望不多≈ap;nj;,只希望她不要≈ap;nj;对知≈ap;nj;晚恶语相向。

今日秦老太君带着香桥亲自前来,接走鸢儿都是其次,最主要≈ap;nj;的是要≈ap;nj;表明盛家的态度。

知≈ap;nj;晚无论何时≈ap;nj;,都是盛家的孩子,家里的事情也不必瞒着她。更不能让她觉得香桥回来以后,得避忌着盛家。

不过≈ap;nj;成天复却并没看她们,似乎并不担心盛香桥起什么幺蛾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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