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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4章 074(1 / 2)

先帝登基大赦天下, 谢鸣韶因罪不重也被放了出来。

回到家里,母亲陪妹妹流放,父亲也被调任, 唯独剩下谢老夫人, 见到这孙子与他抱头痛哭。

原本英俊挺拔的孙儿瘦成了一把柴, 老夫人抬起头, 颤抖着手:“鸣韶,你这脸又是怎么回事……”

他从小娇生惯养,锦衣玉食, 怎么适应牢房,没多久就染上了严重的皮肤病, 脸上手上皆有疤痕。谢鸣韶眼中闪出凶狠的光, 低声道:“祖母,此仇不报我誓不为人!”

老夫人也不甘心, 但委实领教够了, 说道:“你出来便好, 此后安分些。”长叹一口气, “我们斗不过他的!”

说的是谢鸣珂。

他一生清白,毫无污点,为人处世又谨慎十分,根本没有把柄可寻。老夫人劝道:“你莫要去惹事了, 在家中好好休养, 等我与你父亲写信, 看看他如何替你安排。”

大燕律例, 犯罪者不可参与科举,不可入朝为官,谢鸣韶已经断了仕途。

他脸色铁青:“谢鸣珂不好对付,我可以拿别人开刀,又不是个个像他这般奸诈。”

他在狱中受苦不是白受的,谁让他痛苦,他都要翻倍的讨回来!在狱中那么多时间,他已经想好了一个计划。

老夫人心头一跳:“你要做什么?”

“祖母不用管,我自有办法。”谢鸣韶道,“我如今住在何处?”

他们二房搬出来之后,谢鸣韶是第一次回来。

老夫人命小厮领路:“鸣韶,你要三思,切莫……”

谢鸣韶没听,大踏步而去。

来到房中,他翻箱倒柜,他做不了官了,可是他们谢家多得是银子,他还有外祖父可以依靠呢,就不信报不了仇。

老夫人叹口气,急忙写信给谢知敬,让他想办法阻止这儿子。

此时,纪瑶正跟哥哥在珍珠湖钓鱼。

春风徐吹,阳光普照,十分的温暖。

纪瑶坐在河畔,眼见哥哥钓了十来条了,忙让小厮生火洗鱼,打算就在河边吃起来。

这种日子越过越少了,她躲得了一次,躲不了第二次,等到哪日嫁人,想必会跟姐姐一样,嫌少有机会再这般逍遥了吧?若是个大家族,也不知每日要应付多少人呢,比姐姐还要忙。

小厮拎着鱼去冲洗,纪瑶斜坐在锦垫上,查看带来的香料。

小姑娘微垂着头,一个个点过去,嘴里念念有词,突然发现少了一味胡椒,叫道:“居然没带胡椒,木香,你使人去马车上看看,是不是掉在……”话音刚落,耳边响起男人温和的声音,“纪姑娘。”

竟是徐琅来了。

纪瑶有点惊讶,很快就明白过来:“徐公子,是母亲告诉你的吗?”

“是,我们在桃花林遇到纪老爷,纪夫人。”

纪夫人马上就说纪廷元兄妹俩在珍珠湖钓鱼,母亲便让他过来。

这徐琅好相处,纪廷元心想反正妹妹不喜欢杨绍,若能嫁给徐琅也是个不错的选择,他回头道:“徐公子,你来了正好,有口福了。”

见到火,徐琅已经知道他们要吃烤鱼,笑道:“说起烤鱼,我倒有一种吃法,这鱼洗干净后腌制一盏茶时间,外面包荷叶,埋入泥团,在周围烧火,等到泥团硬实裂开便可吃了。”

“这不是叫花鸡……不,叫花鱼吗?”纪瑶莞尔,“这样真的好吃?”

“你试试就知。”徐琅叫小厮去采摘荷花,“应该有些小荷叶长出来了。”

他又亲手放香料,盐粒。

倒是非常熟悉的样子。

纪瑶心道,这徐琅真是什么都会……

“不过会不会有点淡?”她看着道,“哥哥喜欢咸一点。”

“你呢?”

“我都吃。”

“那你再撒点盐上来。”徐琅道。

纪瑶取了些,细心撒上来。

小姑娘挨得近了,有股香味飘来,让他觉得心头有一阵的痒,徐琅脸色有点发烫,微微往后退了一步。

小厮摘了好多荷叶,洗干净拿过来,徐琅把鱼包好了,叫小厮用水活泥在外面糊一层,然后放在早就升好的火旁边。

只听噼里啪啦的响声,泥越来越硬,渐渐有裂痕出现,伴随着一阵阵淡淡的混合着鱼肉,荷叶的清香的味道。

小姑娘微微前倾身子盯着看,徐琅嘴角翘了起来:“马上就要好了。”

“我第一次这么吃烤鱼。”纪瑶有点期待。

徐琅低声道:“你应该不会失望的。”

再过得一盏茶工夫,徐琅叫小厮把泥块敲掉。荷叶露出来,香味更浓了,他撕开荷叶露出了鱼肉,问小厮拿来筷子,小心给纪瑶夹在一张小荷叶里。

冒着热气,纪瑶食指大动,耳边听到男人叮嘱:“小心烫。”

纪瑶便吹了吹。

红红的嘴唇嘟起来,叫徐琅看着脸又一热,他觉得纪瑶可爱极了,有时候有种说不出的娇憨。

远处。

太夫人一行人也是要来珍珠湖走走,陈媛看到纪瑶正跟一位年轻男子在吃鱼,笑道:“原来纪姑娘的日子过得这般热闹呢,我还说请她赏花,恐怕都抽不出什么空。”

她已经认出来,那是京都出众的才子徐琅,心想这纪瑶真是不简单,难怪之前杨绍会喜欢她,还送了猫儿,倒是不知为何二人又不成了,是否因为纪瑶水性杨花?瞧瞧,青天白日的,跟徐琅如此热络。

她边说边观察杨绍。

杨绍并无表情,也不知在想什么。

只见他玄色的衣袍在风中不时飘起,带来一阵清冽的味道,陈媛看着他,神色越发爱慕,这人不止生得俊美,还是能在朝堂呼风唤雨的人啊。

…………

潜哥儿越长越大了,纪瑶这阵子在家中给潜哥儿做了两件夏衣,正好下个月就能穿上。

这日要去看姐姐,廖氏亲手做了一碟姜醋拌鳊鱼,叫她一并带过去。

纪瑶道:“姐姐家又不是没厨子,还带这个?”

“你懂什么,这是我做得,外面任哪个厨子都买不到。再有这鳊鱼是你祖父送来的,多新鲜,你快带去,正好到了一同吃午膳。”

她小心放进一个大食盒,塞入轿子。

到得春林阁,老远就听到潜哥儿咯咯的笑声,纪瑶扑上去,一把抱住潜哥儿:“快叫我姨母!”

“姨努!”潜哥儿盯着纪瑶看,实质并不怎么认识,只是正当学说话时,别人让他叫,他就会跟着叫。

“真乖啊。”纪瑶在他脸上亲了亲,“潜哥儿越来越胖了,我都要抱不动了呢。”

纪玥笑:“一天吃好几次,能不胖吗?父亲还总是叫厨房做什么鱼羮,鸡肉羮让他吃,说小孩子就要多吃点。”

谢知慎如今就在家中享天伦之乐。

来到屋里,纪瑶让木香把食盒打开:“娘做得,叫我们一起吃。”

“好香,娘做这个手艺真不错。”纪玥叫丫环上菜,“做了你喜欢吃的煨三鱼,酱油鸭……”

姐妹俩个坐下用膳,说说笑笑。

这一待就待了两个时辰,其间纪瑶一直抱着潜哥儿玩,纪玥看她那么喜欢孩子,说道:“若有喜欢的,早些议亲,我听娘说挺满意徐公子的。等你成亲之后,也生个孩子,跟潜哥儿做个伴。”

纪瑶手指抚在潜哥儿脸蛋上,没有说话。

临走时,纪玥送她到门口,纪瑶刚要道别,却见一个丫环疾步过来,禀告道:“夫人,纪夫人来了。”

母亲?

姐妹俩都很惊讶,正一头雾水时,就听到廖氏在远处叫道:“玥儿,不得了,玥儿,你快救救你爹!”

“什么事?”纪玥脸色一变,跑上去扶住廖氏的手,“娘,爹爹怎么了?”

“被抓了。”廖氏急得哭起来,“就在刚才,说是刑部将他请走的,说什么判错案子,他能怎么判错案子?我现在不知道怎么办好,我只能来找你,玥儿,你去跟姑爷说,让他帮帮忙,你爹可不能出事啊。”

“好好好,你别急。”纪玥马上让沉香去找管事,将这件事告知谢鸣珂。

姐妹俩把廖氏扶到房里坐下。

纪瑶也被吓到了,前世父亲虽说有点窝囊,一直提不到提升,可却从来没有犯过错。

“娘,可能只是一个小小的误会,也许只是去问个话。”她安慰廖氏。

“问个话如此大张旗鼓,要把老爷专门带去刑部?”廖氏摇头不信,“肯定是出事了!”

她这般判断,纪瑶也不知怎么说了。

三个人只好在家中等消息。

很晚了,谢鸣珂才回来,一起来的还有纪廷元。

“廷元!”廖氏看到儿子,眼泪又流下来,“你爹爹怎么样了,刑部放人了没有?”又拉住谢鸣珂,“鸣珂,你很有能耐,相公应该无事吧?他那么老实,能做错什么!”

可能就是太老实了,太过耿直,才一时不察。

谢鸣珂道:“前不久岳父审理了一桩案子,郑家一家三口被杀,嫌犯为死者邻居名张秋山,当时有人目睹张秋山从郑家出来,手上沾血。后来张秋山认罪被岳父处斩,谁想到今日才发现杀错人……刑部调查得知,说张秋山是被衙役严刑逼供才认罪,指使者乃岳父。”

廖氏眼睛一翻,差点昏过去。

“不,不,相公绝不会如此,他怎么可能会让人严刑逼供!到底是谁诬陷相公?姑爷,廷元,你们可不能让相公蒙冤啊!”

大燕律例对官员断案极为严苛,判错案如果被发现,轻则贬官,重则是要掉脑袋的,尤其是判错杀人案,如今那张秋山已经被处斩,纪彰的处境当然危险,纪瑶的脸色也白了。

她问纪廷元:“哥哥,是衙役诬陷爹爹吗?刑部有没有将那个衙役抓起来?”

“就是衙役招供的。”纪廷元恼火,“他是父亲手下的审讯衙役,也不知为何要对付父亲!”

“是不是收人钱财?”纪瑶问。

“谁知道呢,人在刑部。”

“相公如今在何处?”

“在刑部大牢。”

廖氏身子摇了摇,眼前发黑。

纪廷元扶住她:“娘,我先同你回去吧,也许过几日就查清楚了,如今在这里也是干着急。”

“是啊,娘,我们先走吧。”纪瑶也道。

廖氏叹口气。

一家三口回了家。

第二日又去探消息,仍是一无所得,刑部只说案子堆积如山,不可能处理的那么快。

后来谢鸣珂来,提到谢鸣韶,说怀疑是谢鸣韶在背后捣鬼,他已经出了牢房,又说刑部现任堂官与文安伯有几分交情。那文安伯是谢家二夫人的父亲,见女儿落得如此境地,也未必不会出手。

当初谢鸣韶可是关押在顺天府的,二夫人与文安伯都希望纪彰通融,可以送饭送菜,纪彰没有同意。

纪廷元闻言,恨不得提刀去杀了谢鸣韶。

廖氏实在撑不住了,跟谢鸣珂道:“鸣珂,你看你能不能去见见侯爷?只要他一句话,应该就无事了吧?”

这天下都是皇上的,杨绍是皇上信赖的人,他去请求皇上通融,又能治什么罪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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