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人正是慕怀宁，他本来打算悄悄过来，没想到被方瑶半路认了出来，于是只得对方瑶抱了抱拳。
“方姑娘，一别几日，别来无恙。”
方瑶点点头：“一切都好，你这个打扮是想干什么，偷袭吗？”
慕怀宁笑了：“我若是想要偷袭，也不会只身一人前来。”
方瑶向他四周看了一眼，确实没有感受到别人的气息，而且刚才他们两个交手，慕怀宁也没有恋战的意思，看来并没有恶意。
“我此番前来，只是想跟你求证一件事情。”
方瑶已经猜到他想问的是什么，不过这里不是什么说话的地方 。
“你跟我来。”方瑶对慕怀宁道，随后转身向一个偏僻无人的方向走去。
慕怀宁跟了上去。
两个人来到一片山坡下面，周围有很多杂草树木遮挡，旁人轻易看不见。
慕怀宁这才对方瑶说道：“我相信你不是刻意隐瞒我们，我也相信你对我们没有恶意，我只是想知道，你是否从一开始就和罗天成有联系。”
“当然。”方瑶一摊手，也不准备隐瞒：“这不是很明显的事情吗？”
“那你为何……为何不直说？倘若方公子……罗天成真的有苦衷，大家说清楚岂不是对两边都好，也不会有这一场打斗。”
“这其中事情不像想象中的那么简单。”方瑶叹了口气：“我虽说意外与罗天成相识，一开始却并不清楚他的人品，况且他的身份，我也不能跟你们说我跟土匪有来往，再者后来罗天成虽然跟我说了一些话，但他并没有将自己的苦衷公之于众的意思，我又何苦管这个闲事，我只是顺着他的意思罢了。”
“你的意思是，从此以后你都要站在罗天成那边了吗，就算以后他要做坏事，你也会帮他？”
“当然不会。”方瑶转头看了慕怀宁一眼，却发现对方眼中都是试探，很明显是故意这么问的。
“我站在他这边，只是因为我与他交好，况且他并不像你想象中的那样罪大恶极，他有自己的苦衷，我愿意帮他，但是如果有一天，我发现他骗我，或者说如果他做的什么事与我的初衷背离，我也会毫不犹豫地离开他。”
“我相信你不会助纣为虐。”慕怀宁认真地看着方瑶：“但是方姑娘，我也想知道这其中真相，一来清风寨一天不除，长乐县百姓一天不得安宁，二来既然罗天成有苦衷，他若真不是那种罪大恶极的人，我们也愿意帮他。”
方瑶突然奇怪地看了慕怀宁一眼：“你这话是代表你自己说的，还是代表慕大人说的。”
慕怀宁毕竟不是县令，如果他因为自己一时性起，就来到这里说这些话，完全有私通土匪的嫌疑。
慕怀宁犹豫了一下，随后才压低声音对方瑶说道：“这是我爹的意思。”
方瑶愣住了，她没想到县太爷居然有这等心胸。
按照常理来说，不管罗天成有什么苦衷，县太爷和罗天成非亲非故，完全可以不帮他，甚至加大剿匪力度直接把清风寨剿灭，尽到自己的职责就好，可是却绕这么大一个弯子，来到这里表达诚意。
“慕怀宁，如果罗天成在这里的话，他一定会感激你，但是我毕竟不是他，所以我不能替他答应你，我想县太爷能够暂停剿匪，罗天成也能明白县太爷是个仁慈的人，我会跟罗天成转达你的话，这里不是你该来的地方，趁着别人没发现，赶紧离开吧！”
慕怀宁点了点头，临走之前，慕怀宁对方瑶笑道：“方姑娘，如果你还在县衙门就好了，现在我也遇上一件难事，如果你在，或许可以为我分担一二。”
方瑶不解：“什么事？”
“是洛冰的事情。”慕怀宁突然看了方瑶身后一眼，笑道：“下次有机会再告诉你吧，天色不早了，赶紧回去吧！”
说完，慕怀宁就飞身离开了。
方瑶觉得有些怪怪的，转头一看，发现罗天成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站在她的身后，他看着慕怀宁离开的背影，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
方瑶吓了一跳，罗天成什么时候过来的，她怎么一点都没感觉到？
“刚才的话你都听见了？”
罗天成将视线转向方瑶，摇了摇头：“没听见，你给我重复一遍。”
方瑶无语，他这个样子，很明显就是早就来了 。
没办法，方瑶只好把刚才的对话又重复了一遍。
重复到一半的时候，罗天成抬手阻止了方瑶：“好了，我知道了。”
“那你是怎么想的？”
罗天成道：“官府能给我一条生路，自然是求之不得，只不过现在，恐怕就算官府不剿匪，清风寨也难以太平了。”
“什么意思？”方瑶心中有一种不好的预感。
罗天成摇了摇头，他拉住方瑶的手，牵着她往回走，一边走一边说道：“我派去打探追魂楼消息的人说，聘请追魂楼杀手来追杀我们的人，势力非同一般，恐怕就是皇城里的人。”
方瑶一怔，突然想起那个老者的话。
兔死狗烹，鸟尽弓藏。
难不成真的是皇上想要置罗天成于死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