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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4章 、李远严刑震三军,破石贪色惹祸事(下)(1 / 2)

“好”,李远瞧见官军弩箭落地后,顿时大喜,心知段颎军中弩车装填颇费时间,当即对那巴吩咐道:“敌军弩车装填不及,你再率军五千,往敌军左路攻去。”

李远转首又对姜宣令道:“你即刻率五千精锐之士,往敌军右路冲杀,必要破阵。”

“随我杀”

那巴不作多言,带着五千军士便往敌军左路冲杀,姜宣亦是领着五千精锐,往官军右路扑杀过去。

“左右列阵”,段颎轻喝一声,左右两军早有董旻、董越二人闪身而出,各领三千军士,列好阵势,张开硬弓,搭箭侯令,却再无弩车在后。

及至百步之内,官军硬弓俱射,万箭齐发,箭头在骄阳照耀下,闪闪发光,忽而又变得幽暗清冷,飘在空中犹如一团团黑云,好似暴风雨的前兆。

陡然间,箭矢自空中斜斜落下,那根眼疾手快,当即举起盾牌,遮住头部及胸膛,然箭矢恍如一道黑幕袭来,寒光闪闪,那根不幸腿部中箭,跌倒于地,连忙举盾继续遮挡。

然那根身旁士卒却是惨叫连连,不时有人中箭倒地,或有侥幸未死者,亦为同伴践踏至死。一波羽箭过后,又是一波羽箭接踵而来,士卒不断哀嚎倒地,直至第三波羽箭过后,地上又多了近千具尸首,或有面目全非者,或有插满箭矢者,放眼瞧去,平坦的大地好似刺猬一般,羽箭密布。

那根眼见敌军近在眼前,折断腿上箭矢,抄起大刀,大喝一声,冲向敌阵,不时有兵士为官军盾牌内枪矛刺死。后续兵士几人合力,搬起死尸,就往盾牌狠揍一通,亦有胆大之人,踏着同伴尸首,跃入敌阵,却见数柄长矛突然袭来,扎得鲜血直冒。

不一会,官军盾牌已然不支,哐当倾倒,那根挥刀,杀入阵中,身后士卒不遑多让,冲进阵中,奋力拼杀。此时,姜宣、那巴亦是攻入敌阵,正与官军殊死搏斗,杀得血肉横飞,哀嚎不止。

李远瞧见姜宣等人已与官军短兵相接,满面喜色,望着段颎方向,冷笑几声,呢喃道:“老匹夫,我军人多势众,本将就与你用人命去耗,看你能奈我何!”

然段颎却依旧淡定从容,右手一挥,官军忽而变阵,左中右三路又杀出三个方阵,与阵内官军联结一处,互为臂膀,竖起盾牌,将姜宣等三处军马团团围住。官军牢牢撑住盾牌,长矛乱刺,刀斧胡砍,杀得姜宣等人心惊不已,亦有少数官军陷落阵中,无辜丧命。

“老匹夫,我定不饶你”,李远见己方兵士困于段颎阵中,恨得咬牙切齿,却又不敢派兵出阵相助。

李远暗忖:如今手中两万步兵老卒,仅剩五千人,其余四万多新卒不足大用,本想借着两万老卒突破段颎军阵,再用新卒接战,与之对耗;未想到段颎早看出自己图谋,欲先歼灭阵中一万五千老卒,再全军出击,破灭我军;此时两翼精骑需防护敌军骑兵,惟有中军五千老卒可用,若是五千老卒尽出,中军便再无战力可用。

李远思忖良久,忽而瞥向身后四万新卒,把心一横,拨马至新卒阵前,大喝一声:“如今前方一万五千袍泽陷于阵中,岌岌可危,尔等可有愿冲杀破阵者?”

众士卒早对李远敬畏有加,想起李远军令如山,心中惧怕,又念及李远恩情厚赏,又是敬服,犹豫片刻,纷纷高呼道:“愿为将军效命。”

李远当即抽调出一万五千名新卒,共计一百五十屯,每屯一百人,李远喝令道:“尔等只需四面出击,袭扰敌阵,伺机破阵,救出阵中袍泽;每屯均有屯长,以屯长为首,士卒不进者,屯长杀之,屯长不进者,我自杀之,一屯不进者,我便杀一屯。”

汉军的编制是部曲制,将军之下为部,部是汉军中的最高一级编制(兵力八百至一千左右),部下设曲、屯、队、什、伍,出征作战时受领兵将军指挥。

五人一伍,有伍长,俸禄比五十石;二伍为一什,有什长,比一百石;五什为一队,有队率,比二百石;二队为一屯,有屯长,比三百石;二屯为一曲,军侯为主,假侯为副,比六百石;五曲为一部,有校尉领部,比二千石,若校尉有缺,由军司马代统,比千石;

另有别部司马领别营,类似独立营,其兵多少各随时宜,不固定,比千石。东汉后期朝官俸禄有上、中、比三者,例如上千石,指的是实际俸禄发放高于千石,低于两千石;中千石,则是俸禄刚好两千石;比千石,就是实际俸禄低于千石,但高于八百石或五百石。

“杀”

随着李远一声令下,一万五千新卒分为一百五十屯,胡乱杀向官军阵中,李远当即唤来五百亲卫,挎弓横刀,立马阵后,旦有逃归者,一律斩杀。

新卒终归是新卒,不时有新卒溃逃回阵,李远看也不看,早有亲卫驱马挥刀,将新卒斩首。一人倒罢。甚至整屯百余新卒逃回,跪地直直求饶,李远冷然瞥了一眼,对左右亲卫寒声道:“将士若无必死之心,怎会战无不胜,攻无不克?未能破阵而生还者,皆当斩杀,不必留情。”

“将军饶命”

不一会,百余新卒便被亲卫一一锁拿,李远下令将百余新卒排成一队,列在阵前,悉数斩首,百余颗人头哗啦落地,如同玉珠落盘一般,清脆响亮。

李远一连斩杀七八百人,阵前人头堆积如山,新卒再不敢后退,纷纷声嘶力吼,咬牙闭目,向前冲杀。段颎一见这阵势,远远瞥见李远阵前人头,心中一惊,转而抚须赞赏道:“竖子杀伐果决,治军严谨,真可谓将才也!”

阎忠笑道:“可惜李远谋略不足,若是李远攻占令居之后,以令居为前沿,作为武威屏障,据守令居、姑臧二城,称雄河西,只恐朝廷也难以制之。”

段颎微微颔首,忽而对左右喝令道:“传令三军,徐徐退入冀城,田晏、夏育二人为中军断后,左右两翼骑兵监视敌军精骑,以防不测。”

“将军,形势于我军有利,何故撤军?”张恺、周慎诸将皆疑惑不解,出声问道。

段颎摇头叹道:“如今虽有利,只怕一时三刻之后,便是于我军大大不利,汝等且细观敌军新卒拼命架势,再放眼远瞧李远阵前首级,若是再不撤兵,敌军便可再增添万余精锐。”

“诺”,众人仔细一琢磨,段颎说的确是有理,不过撤军回冀城坚守,居高临下,不必在城外受风沙之苦,倒也不错。

官军忽而撤兵,李远意料不及,见官军徐徐有序,阵形不乱,不由赞道:“进退有序,规密严整,当真是精锐之士。”

“鸣金收兵”

李远当即下令收兵回营,那根等人方要追击,却闻阵中金鸣之声,只得率兵回营。那根强忍伤痛,寻到李远,急切问道:“将军,敌军败走,正应出兵追击,何故鸣金收兵,放弃大好良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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