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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9节(1 / 1)

“刘大人这是作甚?!”安林路虽顽劣,却也知道,哪有长者给晚辈行礼的道理?刘璋却道:“这个礼,是敬安将军的。还请安公子代为转达。”安林路连忙扶起刘璋,说道:“刘大人的心意,我会代为转达的,这礼,待日后见了祖父,您再亲自对他行吧。”一听这话,刘璋立即闻弦歌知雅意,面色带喜地问道:“安将军还要来桃溪镇?”安林路挑了挑眉,嘴角勾起一抹莫测的笑:“我与义兄遭到刺杀,祖父接到了信,自然会尽快赶来。”安林路故意说得含糊,果然刘璋理所当然地认为,那匪徒的目标是安林路,秦越不过是因为身在旁边,被牵连了而已。一听安林路这话,刘璋心里咯噔一声,他一时得知安林路的身份过于震惊,竟忘了正事了!“究竟是哪来的匪徒,竟敢在本官的管辖内行刺杀之事!”刘璋怒声喝道。刘璋的愤怒,倒也不是演出来的。他是真的气愤。若是上将军的孙子在自己的管辖之内丧命,他焉能不受牵连?!“本官这就回去,定要查出这胆大妄为之徒!”虽说有守备军出马,可刘璋这个县令也不能当无事人一般,哪怕是做样子,他也该装一装,何况,刘璋又是真心想要接机搭上安荣昌这条人脉,更是急于表现了。见刘璋这么说,安林路微微挑眉,客气道:“那就辛苦刘大人了。”“那下官就先告辞了。”刘璋也没再久留,当即提出告辞,转身出了秦越家门。上了马车后,刘璋一下软了腿,直接跌坐到了车里,得亏李师爷搀扶,这才没有磕了脸。“哎呦大人,您可要当心啊!”李师爷连忙将人扶好坐下。刘璋擦了擦额头上的冷汗,虽是隆冬,可他今日却是沁湿了里衣,着实……出人意料啊!“回去以后,立马调集人马,城里城外,给本官搜!掘地三尺也要抓住那伙匪徒!”李师爷还是头一回见自家大人如此严厉地发号施令,不由惊道:“大人,究竟发生何事了?!”方才,陈汉只放了刘璋一人入内,李师爷等在门外,是以并不知道里面发生的事。听到李师爷这么问,刘璋一把抓住他的手,目光竟是亮得惊人:“本官等了多年的机会,兴许就要来了!”李师爷身为刘璋的心腹,自然知道刘璋口中所说的机会到底是何意。刘璋原是小富之家出身,三十多岁中的进士,后来就被外派为官,至今已经做了三任县令了。前两任县令,皆是在苦寒之地,即便刘璋踌躇满志,也是巧妇难为无米之炊,最终得了个中不溜的评测,别说升官了,能养活家口就算不错了。直到那时候,刘璋才明白,原来这官场上,并不是光靠能力就行的,与他同期的进士,名次也相差无几,只因为是官宦之家出身,朝中有人脉,第一次就被外派到了江南富庶之地,因在任上出了三个进士,直接就被调回了京城,任国子监祭酒。可怜刘璋小门小户出身,到了官场上也是孤家寡人一个,孤立无援的滋味,当真是难受得紧。他这桃溪的县令之位,还是他母亲卖了祖宅,替他周旋而来的。要知道,虽也是县令,可县令与县令之间,却也差着十万八千里。桃溪镇这种江南富县,多的是人挤破了头也要抢,要不是他母亲孤注一掷,他如今还不知道在哪个犄角旮旯里苦哈哈地吹着冷风呢!从那时起,刘璋便在心中发誓,定要做出一番业绩,好好回报母亲大恩!可是现实总是比想象得残酷的多,尽管刘璋有心结交上官,可他能接触到的上官本就不多,即便有所接触,人家又为何要对你一个小小县令刮目相看?是以,这些年,刘璋一一直都在等这个机会,就等着哪一日,自己能够抱上一条粗大腿!现在,机会终于来了!上将军安荣昌乃勇毅侯麾下心腹干将,虽因年纪已高,荣养归乡,可他这些年积攒下来的功勋却是做不得假的,即便是刘璋这样的文官,也能说出好几桩安荣昌杀敌败军的轶事。“你可知,方才里头,有谁吗?”刘璋压抑着心头的激动,目光炯炯地问李师爷。李师爷心头发紧,颤声答道:“大人的意思是,难道除了周将军,里面还有别的上官?”李师爷明白,只一位守备将军,还不至于让自家大人如此激动。“倒也不是上官。”刘璋勾唇一笑,“却是丹州上将军府的公子。”“可是那位曾率军镇压锦州水匪的上将军?”李师爷震惊问道。“正是那位老将军。”刘璋的心跳略平缓了些,目光却依旧亮得惊人。“周将军之所以会亲自来此,便是因为这位公子在这。”李师爷恍然大悟:“难不成,昨夜的匪徒,刺杀的便是安公子?!”刘璋点了点头:“若是这次我能抓住刺杀安公子的匪徒,说不定,就能与上将军府结下一份人情!”虽说本朝重武轻文,可也得看看这武官是谁。勇毅侯乃先帝最信任的臣子,驻守边关多年,多次击退南下的突厥人,而安荣昌便是他最得力的左膀右臂,同样也是立下汗马功劳。如今这两位老爷子都已年事已高,远离朝堂,可他们的名字,便是当下最傲气的书生听了,也得肃然起敬。他若是能够搭上上将军府,得老爷子一句夸赞,比他在任上勤勤恳恳干上五年还要管用得多!听刘璋这一番分析后,李师爷也觉得这是一个极好的机会,当下便摩拳擦掌道:“大人请放心,府衙上下定会竭尽全力,尽快找出刺杀安公子的匪徒!”刘璋与李师爷都没有怀疑,因为用脚指头想也是,比起秦越这一介白身,安林路这般出身的公子,才更有刺杀的价值吧?与此同时,安林路正不解地问秦越:“那些捕快此时全城搜捕,岂不是会打草惊蛇?”秦越却勾唇一笑,淡然解释道:“我正是想要让那幕后之人知道,他的计划不但失败了,还惹出如此大的动静。”“你就不怕他狗急跳墙?”安林路更是不解。“我就是要他着急,急了,才能露出马脚啊。”秦越眯起眼,一切尽在不言中。作者有话说:第五十一章 、任一刀太阳一落山, 气温骤降,整个桃溪镇便像是落进了冰窟窿里,处处透着寒气。往常这个时候, 街头早就没了人影,今日却不知怎么回事,外头时不时传来急促的脚步声。“秦松,去看看, 外面到底发生了什么?”秦放放下手中的书卷, 吩咐一旁伺候着的秦松。秦松应了一声, 掩门而去。书房里没了别人,秦放一直淡然的面孔瞬间就阴沉了下来。这次,秦越定无生还的可能。发生了命案, 府衙的人自然要出动搜捕, 外头的动静,大概就是他们发出的。秦放低头继续看书,可许久都未翻动一页, 他的思绪此时早已飘远。等秦越的死讯传来,他这个做族长的, 合该替他好好操办丧事才是。毕竟,他家如今……可是死绝了。正在秦放胡思乱想之时,秦松去而复返。“老爷, 外头现在都是捕快呢!”秦松面色紧张地回道。秦松如此神情, 只因秦放此次行动, 并未告诉这跟他了几十年的老奴。上次那伙小毛贼被秦越的一把火吓得四处逃窜, 虽说秦松设法将人打发出了桃溪镇, 可秦放还是担惊受怕了许久, 后来见事态平息, 再无人提及,这才松了口气。只是那次事情,也给秦放提了个醒,日后行事万不能自己露面,也不能让身边亲近之人沾手,是以,这次找水匪杀秦越的行动,秦放全权交给了秦越那二叔——秦康。秦康不从也得从,因为秦放手中,捏着能要他命的把柄呢!当初,秦昭被败家的儿子气到吐血,却也不是那么容易就丧命的。秦昭之所以死得那么利索,是因为他那个好弟弟,在他的药里,多加了点□□。秦昭死前,口吐鲜血不止,所有人都认定,是秦越气死了父亲,却未想过,秦昭之死,另有隐情。那时候,秦家内忧外患,乱成一锅粥,根本没有人会想到要去检查秦昭喝的汤药有没有问题,匆匆就将他下了葬,就此掩盖了秦康的罪证。谁也不会怀疑秦康会下此狠手,外人看来,秦昭与秦康虽不是一母所生,却向来和睦,秦昭对这个庶弟仁至义尽,秦康平日里对这个哥哥也算恭敬有加。知道这事的,唯有秦放而已。所以,秦放以此牢牢拿捏住了秦康,他若是不想背上毒杀嫡兄的罪名,就只能乖乖听话。秦放让秦康出面,找到了锦州有名的水匪任一刀。这任一刀,之所以得了这么个诨号,一来是他脸上有一道刀疤,二来则是他惯用一把大刀,杀人往往是一刀砍头。如今的水匪,势力不比从前,日子自然也没那么好过,除了找机会截杀往来商船之外,偶尔也会接一些外活,比如替人做一些不方便做的事,除一些不想再见的人。秦康如今是有名的粮商,手中钱财不缺,自然能买的动任一刀出面。这次,秦越必死无疑,日后,再也没有人能够来影响他儿子的前程了。想到这里,秦放嘴角不由勾起一抹隐晦的笑意。他按捺住心中的得意,脸上却故作不解和担忧地拧眉问道:“捕快?难道是发生什么大案了?快到年节了,确实容易出乱子,你可得叮嘱门房,夜里警醒着些。”秦松连忙“哎”了一声,又答道:“听说是西市那边昨夜闹了匪患,捕快正忙着搜人呢。”秦放故作惊讶:“匪患?也不知道是哪家遭了难,可有出人命?”谁知,秦松的回答却出乎意料:“没听说死人了啊。捕快只是说有匪徒意图劫财,被人发现了,就直接跑了啊。这会儿,正全城搜捕呢,听说还惊动了守备军,城里城外现在可是风声鹤唳呢。”“什么?!”秦放一惊,秦越没死?!这大名鼎鼎的任一刀,竟也如此无能吗?!秦松有些不解地看着自家老爷,似乎不明白他为何会如此大的反应。秦放连忙掩饰了自己的异常,轻咳一声,故作淡然地说道:“我只是觉得奇怪,这匪徒竟如此大胆,敢闯进城里来生事。”“可不是嘛?马上就要过年了,那水匪手里没粮,怕是要狗急跳墙了,说不定那水匪如今还躲在城里,老奴这就吩咐下去,叫家里下人晚上轮流值守才是。”秦松满脸担忧,告退而去。门一关上,秦放顿时沉下了脸,一掌不甘心地拍在桌上。该死!这秦越,怎么就如此命大?!难道说,他的命数就如此强大,他儿子就注定要被压一头吗?!如今闹出那么大的动静,但愿那任一刀躲得过去。不过,就算任一刀被抓,也查不到他的头上来。想到这里,秦放总算略松了口气。只是,此时的秦康就没他这么淡定了。从妻子口中得知外面现在满城都在抓捕匪徒,秦康一屁股跌坐在椅子上。贺氏惊讶不已:“老爷,您这是怎么了?”秦康抖着手擦了擦脑门上的汗,厉声问道:“如今匪徒可是抓到了?!”贺氏连忙摇了摇头:“方才着人问了,还没呢。不过,那捕快大哥说,已经惊动守备军了,抓住也是迟早的事。”说着,贺氏忧心忡忡地拧起眉头,“咱们年下还有几船米粮要运出去,可千万别出什么事啊。”贺氏虽是女儿身,可是家中独女,未出嫁时,也随父亲了解过生意上的事,知道越是年节的时候,路上也越是危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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