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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0章(1 / 1)

今天不把郁南赶走,他将夜不能寐。“让开。”路易一向是温文尔雅,难得失态发怒。守湖人担心被波及,只得让开。路易屏退司机,踩上鹅卵石小道,很快穿过花园到达廊桥。才走了两步,他就像被雷劈过一样僵住了。窗户里有橘色的光。那个不可一世,冷面无情的男人,正心甘情愿让人坐上他的肩膀,屈居胯下。郁南坐在男人肩膀上还不算,还扯住男人的耳朵,声音像是哭过,软软糯糯地说:“你走快一点。”隔着一段距离,声音隐约。宫丞神色阴沉,咬着牙,却看不出要发怒的迹象。路易瘫坐在廊桥上。第四十七章 过肩摔闹过一场,又吃了晚饭, 郁南饥肠辘辘的肚子才被填得饱饱的、暖暖的。鱼片粥味道鲜美, 宫丞的手艺算得上一绝----其实他也是第一次做这个, 是打电话去问家里的厨师后记下步骤熬制的。宫丞曾经想过,若他这辈子不是出生在宫家, 或许他会成为一名厨艺精湛的厨师。眼下看来, 以后下厨的机会还很多,这个小东西吃完东西后露出的满足神态, 奇迹般让他也感觉到满足。郁南因为大年三十晚上守岁睡得晚,初一起得早还经历了人生变故,一上飞机就睡得昏天暗地,到了别墅也没醒。一天一夜睡下来, 已经不怎么睡得着了。两人躺在大床上, 宫丞睡在左边,郁南就往右边侧身,总之要用背对着他就是了。郁南这回的气性很大。不管宫丞如何做,如何解释, 他都没有完全让那件事过去。尤其遇到这种人生大事之后,他的自我防备更是提上了一个台阶。宫丞知道郁南现在是迷路失措的孩子, 谁给他糖谁对他好他就跟着谁走,和原不原谅自己是两回事。但是宫丞还是抓住了这个机会。郁南侧背着, 黑发下露出一截柔白的脖颈, 还有小而薄的耳垂。宫丞说:“宝贝。亲一下。”郁南根本没理他。反正背对着宫丞,他也不用装睡, 两只眼睛睁得圆圆的,脑子里都是严家的事。严思危说,他有爸爸,是个医生。严思危说,他还有爷爷,也是个医生----兴许还有奶奶,郁南这么想。严思危还说,他的亲生妈妈因为过度思念他,生了病,很早就离开了人世。说他和亲生妈妈长得特别像,说他们至少有七八分相似,那么他的亲生妈妈一定很漂亮,对于长相这点郁南并不骄傲,他只是有正常的审美。郁南对亲生妈妈的渴求并不大,他只是幻想着她,就觉得很心疼,那是一个多可怜的女人,失去了自己的儿子。他无法想象,要是妈妈没有了他会有多么难受。可是为什么,妈妈想要他的愿望没有他这么强烈呢?对他来说,他想要的妈妈只有郁姿姿一个。用什么亲生的爷爷奶奶、爸爸哥哥,他都不想换。宫丞在他背后又讲了句:“真乖。”郁南有些恼怒。他翻身回去,想要看看宫丞到底在搞什么鬼。床头灯温暖的晕影里,身边的男人轮廓分明,眼神温柔。手中那个属于宫丞的软陶bjd娃娃被他把玩着,玩弄手脚,一会让它抱着自己的手指,一会儿让它亲亲那根手指,然后让它坐在自己的掌心,轻轻地挠它的痒痒。【审核你是不是瞎了????反复锁?你没玩过玩具?这是个娃娃!】“你不要玩它了!”郁南出声阻止。宫丞并不收手,淡定道:“这个娃娃是我的,我想怎么玩就怎么玩。”郁南咬着唇:“……”宫丞眼中蕴含笑意,动作逐渐过分起来。娃娃的侧面布了大红色的玫瑰纹身,是郁南按照自己身上一比一的比例画上去的。郁南面红耳赤,这是个娃娃,宫丞这么做并没有哪里不对,可是他还是觉得很羞耻。不由分说地,郁南一把夺走小小的自己,塞进枕头下面:“你不准玩了!”郁南把枕头按得死死的,生怕宫丞抢走一样。宫丞本来就是逗着他玩而已,当然不打算和他争抢,只长臂一伸将人搂回来道:“你不知道,这半个月我都是这么过的。你不是说你不在的时候就让它陪我吗?它做得很好。每当我想你的时候,就把它拿出来陪陪我。”久违的胸膛温暖宽厚。郁南红着眼,趴着不想动了。“你不用想我。你想我干什么呢?反正我对你来说又不重要。”宫丞抚摸他的背表示安慰:“怎么会呢?宝宝当然很重要。就好比现在,你就在我身旁,我还是在想你一样。”这话郁南没法接。因为这简直就是情话了。“我真的想你了。”宫丞继续道,“我想那个开心的、无忧无虑的、对我撒娇的郁南了。”他低头吻了下郁南发顶。【吻发顶也锁,审核你是单身狗?污者见污你懂不懂?】这种氛围温柔得可怕,郁南鼻酸,眼睛也酸。他何尝不想念那个无忧无虑的自己呢?他多想回到什么都没发生之前,没有那个宫宅的跨年夜,也没有这个春节,一切都回到原来的样子。郁南不是一个喜欢往回看的人。他讨厌这样的自己,也讨厌乱发脾气,蛮不讲理的自己。原不原谅宫丞是一回事,胡乱撒火在别人身上又是一回事。“对不起。”他小声说。“什么对不起?”宫丞问。郁南其实从吃晚饭的时候开始就开始后悔了:“刚才的事,对不起。”宫丞失笑:“作威作福的时候不觉得,现在才知道过分?”郁南:“……”宫丞说话声胸腔有共鸣,郁南侧脸趴在上面还能听见他的心跳,平缓有力,给人安全感。宫丞说:“这辈子骑过我的,你是第一个了,这个第一你满不满意?”郁南知道,宫丞是对上次他哭着喊过的那些话进行回应。他说路易是宫丞第一个恋爱对象,是宫丞第一个牵手的人,是宫丞第一个接吻的人,也是宫丞第一个上床的人。当然,路易和宫丞之间肯定还有许多许多他不知道的第一次,那是岁月造成的沟壑,他拍马难追。郁南知道,他应该和宫丞分手。可是他为什么这么舍不得。即使知道他们的过往,知道那幅画,知道路易的身份,他还是这么舍不得。甚至他潜意识里多希望宫丞说的是真的,真的再也不会瞒着他,真的完全和路易彻底分手了。这么想很没用,他知道。他就想这么没用一次,天塌下也不用管,什么都不用去面对。想是这么想没错,现实又怎么可能真的这样放任其发展呢?他开口道:“我想回去了。”见他不正面回答自己的问题,宫丞也不失望,他知道郁南肯开口和他说话和他商量,就是好迹象。于是宫丞道:“是怕家人担心?”郁南“嗯”了一声。宫丞说:“我已经和你妈妈通了电话,告诉她你和我在一起。”郁南惊讶抬头,宫丞和他妈妈通电话了?宫丞又不是不谙世事的少年人,行事自然有他的一番考虑。从霜山市回深城的第一个晚上,他就把郁南没电关机的手机充电并开启,方便他的家人知道他的行踪。果然几乎是他开机后的五分钟内,电话就打了进来,屏幕上面显示着“妈妈”两个字,对方应当是心急如焚。宫丞便接听了:“你好,郁女士。”郁姿姿听到这个声音很惊讶:“你是哪位?”宫丞不清楚郁南的性向是否告知家人,沉吟一下道:“我是郁南的朋友,我叫宫丞。他现在在我这里,不过他情绪不太好,已经睡着了。”郁姿姿松了一口气,连连道谢,又问他们在哪里,她要过来接郁南回家。宫丞说他们在深城。郁姿姿吓了一跳:“深、城?”宫丞说:“是的。”郁姿姿狐疑,她怎么也想不到私人飞机这回事,只以为郁南不想见她也不想接电话,故意叫宫丞找这样的托词。郁姿姿伤心极了,交待宫丞照顾好郁南,要是有什么事马上和她联系。宫丞道:“好。”此时,宫丞告诉郁南:“你可以休息好再回去。”又问他,“具体是发生了什么事,你可不可以告诉我?”宫丞只听郁南说他妈妈不要他了,结合他曾经提过的身世,以为出了什么事。现在询问郁南,也是想要对症下药,让郁南可以高兴起来。郁南迟疑了一下。“我还不想说。”宫丞很意外:“为什么?”郁南很直接地说:“我的秘密只讲给信得过的人听。”宫丞觉得好笑,不再追问:“行吧。”*接下来,两人先是在湖边别墅度过了几天,宫丞手把手交郁南钓鱼,又亲自刮麟去内脏,在湖边架起烧烤架做烤鱼。他们甚至还喝了冰镇啤酒,一边辣得发热,一边冰得打颤。然后宫丞又带着他去了马场,这次真的好好教他骑马,正月里马场没有外人,两人骑着马在草坪上驰骋。宫丞还带他去了首都,去参观博物院,去玩了真人版吃鸡游戏,见他对枪很有兴趣,回到深城后又带他去了俱乐部打靶。“九环!”郁南兴奋得跳起来。他戴着消音耳机,自己并不能控制音量,是以叫得很大声。这是他目前最好的成绩。宫丞微笑,摘掉他的耳机,从背后给他调整姿势:“只是凑巧,不要太高兴。你握枪的姿势不对,下次很难再碰到这种好事。”郁南问道:“那要怎么样握枪?”宫丞在他耳边道:“我教你。”宫丞摆弄他的手指、手肘,调整好高度:“就这样,我替你戴上耳机,你再开枪。”郁南:“好。”宫丞将郁南和自己都戴好耳机。郁南全神贯注,屏住呼吸,有些紧张地扣下扳机。“怦”一声响后,他只中了五环。郁南丧气极了:“怎么这样?是不是你说得也不对?”宫丞勾唇:“看我的。”说着,他拿过枪,熟练地换了弹匣,抬枪姿势标准迷人。瞄准后,宫丞连开五发,靶子显示屏显示结果:“十环x5。”郁南惊呆了:“好厉害。”宫丞低头,在他唇上亲了下,轻声道:“谢谢夸奖。”郁南退了一步,脸色发红。这么久以来,他们都没有过这么亲密的动作了。被吻到的感觉和第一次一样强烈,他的心怦怦乱跳,一时之间还不能接受这么快就和好如初。“我夸你厉害是因为你真的厉害。”郁南道,“不代表你就可以亲我。”宫丞说:“抱歉,你好久没那么看我,我忍不住了。”说完这句,宫丞似乎并不把他的拒绝放在欣赏,也不强迫他,转而继续专心打靶。郁南调整好心情,也重新端起枪。他想,如果宫丞能一直这样,那么就这样继续下去也不错吧。世界上本就没有十全十美的事。接受了也不会怎么样。他的人生应该不会有比现在更糟糕的时候了。玩过几轮之后,郁南已经有些累了。他就不运动,后坐力下手臂与肩膀都酸麻。俱乐部有按摩服务,宫丞继续射击,郁南则去按摩。按摩时间长达一小时,郁南按摩完,被告知宫丞在休息室等他。郁南去更衣室换回自己的衣服,恰巧听到手机在响,拿出来一看,又是一个陌生号码。他按了接听:“喂?”“郁南。”对方说,“我是哥哥。”说到这里,对方顿了下,有所顾虑般更正称呼,“我是严思危。”郁南吓了一跳。他一点都不想接严思危的电话,正要挂断,严思危像预料到了一样:“请你先不要挂断,我有话和你说。”郁南沉默了。对方是他的哥哥没错。只要不让他离开郁家,他没理由像对待仇人一样对待严思危。严思危见他在听,继续道:“我听郁女士----郁阿姨说,你和宫丞在一起。”严家在深城。郁姿姿见郁南反应那么大,害怕严家因为距离学校近,开学后会一再强迫郁南,便拒绝告诉他们郁南的行踪,说要的等郁南自己想清楚、自愿了,才和严家再次接触。严思危在霜山市待了很久,扔下医院事务不管,父亲给他批了长假,专门处理这件事。严家彬彬有礼,却又不咄咄逼人,姿态放得很低。郁姿姿实在是心软,松口说郁南其实不在霜山,而是在深城,和朋友在一起。“可能是郁南的男朋友。”郁姿姿思虑再三,提前提儿子在严家面前出柜。她担心郁南回到严家会因为性向被严家看不起,算是给他们光明正大地打预防针,“对方是深城人。”严思危对此十分敏感。他记得在马场见过的一幕,皱眉道:“宫丞?”郁姿姿惊讶:“你怎么知道?是说的这个名字没错。看来和郁宝贝谈恋爱的人,就是他了。”严思危更觉得不可思议:“谈恋爱?”“嗯。”郁姿姿点头,“上个学期开始的,大半年了吧。他一心喜欢那个人呢,每次打电话都会说起。”严思危眉头深锁,脸色很不好看。当时他以为郁南只是一时糊涂,却没想到这段关系竟持续了这么久,郁南还这么认真。严思危在郁姿姿面前什么都没说,连夜订了回深城的机票,先是找上了树与天承去,被告知宫先生现在已经不管理这边的事物,去集团求见也需要预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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