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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7章(1 / 1)

周锦鱼怕他这小爪子攥着笔写那么久的字会累坏,连忙就要制止。小包子这才作罢。周锦鱼见他既然过耳不忘,索性就不再教他《周礼三书》这种初级的古书,索性拿出一本较难的《战要金略》来读,《战要金略》并不像《周礼三书》那般,讲述的都是做人做事的规矩,礼法,而是被一位前朝的大将编纂的历朝历代的兵法战事要略。周锦鱼想着以小包子的聪明小脑瓜,学这个定然也是不在话下,没成想,她刚念了几句,和方才一样,小包子又开始打起了瞌睡。周锦鱼以为他即使打瞌睡也可以过耳不忘,便没再理,继续一页页的往下读,当她一直念到第五页的时候,觉得有些口干舌燥,索性倒杯茶再继续。然后,她就听到了从小包子的方向传来的均匀的呼吸声。周锦鱼:“……”小包子竟然,睡着了?周锦鱼无奈了,既然小包子困成这样,她索性也就不叫他了,干脆让他好好睡一觉吧。于是她把他抱到了里间的床上,又给他盖好了小绒毯,生怕他冻着生病,宛若一个关心儿子的老母亲。只是她刚想走,小包子忽然抱住了她的手,这还不算,小包子抱住了她的手之后,又把她的手扯到了自己的胸口处,放在怀里当成宝贝一样的捧着。周锦鱼想把手抽回来,便想把手轻轻的撤回来,可是小包子抓的太紧,她一想把手往回收,小包子的眉头就跟着微微颤动。周锦鱼无奈,只能坐在床边,抻着胳膊任由他抱着。等小包子醒了的时候,周锦鱼被他抱着的那只胳膊早已经酸了。小包子懵懂的从床上坐起来,周锦鱼又把他推掉的杯子给他盖回去:“捂一会儿再出来,当心着凉。”小包子十分乖巧的听了话,小包子足足睡了有半个时辰,周锦鱼想着,反正她家小包子过目不忘,所以关于方才跟他讲的《战要金略》,随便考教一下也就算了。可是当她询问小包子《战要金略》内容的时候,小包子竟然一问三不知。周锦鱼把宣纸摊开来给他,让他提笔写,可是小包子也是满脸疑惑,一个字都写不出来。周锦鱼以为自己误会了,过耳不忘什么的,兴许全都是自己臆想出来的,小包子说不准之前是看过《周礼三书》这才导致了小包子能顺利的默写下来。说到底,小包子也只是个孩子啊,她不能因为自己以为他是神童,就对他要求太高了。此时,小包子以为她生气了,有些委屈的噘了噘嘴。周锦鱼连忙摸着他的头哄他:“小包子乖啊,既然你写不出来,咱就不写了,没事没事,师傅再教你一遍,可好?”小包子这才点了点头。周锦鱼便把《战事要略》又给他念了一遍,小包子虽然睡了一觉,但依旧在打瞌睡。周锦鱼最后无奈了,估摸着时间也差不多了,便让他休息一会儿,等他娘来接他。可是她只要一想到小包子娘把小包子交给自己,而自己除了能带小包子玩能玩的好,其他做什么都不在行,她就悲从中来。若是自己只带着小包子吃喝玩乐,那如何才能让小包子考上状元呢?如果小包子考不上状元,那他和他娘岂不是一辈子都要当反贼?想到这儿,周锦鱼无奈的趴在桌子上,十分忧伤的叹了口气。而小包子也学着她的样子,趴在桌子上,也叹了口气。周锦鱼歪头看着小包子,灵光一闪的说:“小包子,明日我若是没有旁的事,咱们去郊外放风筝好不好呐?”小包子听了眼睛一亮,忽然直起身来,向周锦鱼点头。周锦鱼故作为难的道:“你看就咱们两个,那多无趣啊,不如,喊着你娘一块儿去吧?”小包子想了想,又点了点头。周锦鱼一拍巴掌,笑着说:“就这么定了,明儿咱就跟你娘一起去放风筝去!”周锦鱼一抬头,就看到了魏华年正站在门前,正有些疑惑的往小包子的方向看去。周锦鱼顺着魏华年的视线回头,就见着小包子正拿着笔,在纸上写写画画,周锦鱼定睛一看,他画的正是《战事金略》上所讲的第一场著名的反败为胜的战役地形图。第47章 [四十七][四十七]周锦鱼简直目瞪口呆,她十分想知道小包子的小脑瓜到底是什么做的,魏华年显然倒是对此见怪不怪了,她只是惊诧一瞬便神色如常,倒很是感兴趣的看向周锦鱼:“你要约我去放风筝?”周锦鱼:“……”不是,她方才的意图是有这么明显么?魏华年似笑非笑的看她,直接拆穿道:“你若是想约我去放风筝,直接同我说便是,不用拐个弯来向阿璟说,阿璟他不会说话,也不能转告给我。”周锦鱼干笑一声:“嗨,这不是想着约你和小包子一起去嘛,他一上午都同我在一起,我离得他近,自然就先和他说了。”魏华年点了点头:“哦,是这样。”周锦鱼走近了魏华年,来到门口与她平视,笑道:“自然是这样啊,我若是不先问咱们小包子的意思,就算您同意了,他不同意,咱们也去不成呐?您说是嘛?”魏华年眉头松了松:“是。”“那就对喽,所以,小包子娘这是答应我了?”周锦鱼笑着问道:“若是你答应了,明日我便派管家备好马车,咱们一块外出,小包子的学业不用怕耽搁,我在路上教他念书。”魏华年道:“可以。”周锦鱼立刻眯着眼笑道:“得嘞!”她回头看向小包子,只见小包子已经把笔下的地形图画完了,在那张狭窄的宣纸上,有丛林峭壁,乱石嶙峋,寥寥数笔便沟壑万千,把当时北周同西域的那场战役地形描述的很是详尽,把地势险要基本都表现了出来。周锦鱼走到小包子跟前,把那副画拿起来展开,看了又看。小包子眼巴巴的看着她,小脸一脸期待的看着她,似乎是在等着她的表扬。周锦鱼想了又想,她似乎今天已经夸了小包子好多句了,再夸下去就要词穷了,而且她前几日恶补的那本《大晋朝为人师表速成方略》上讲,为师傅者,只能给弟子适当的赞扬,过度的赞扬只会起到反效果。于是,励志要当大晋朝一代名师的周先生,自然不会犯这种低级的错误,她强忍着不去看小包子眼巴巴的可怜小眼神,只是认可的点了下头。迟迟等不到周锦鱼夸奖的小包子:“……”他以为周锦鱼是忘了,于是主动把小脑瓜往前凑了凑,想让周锦鱼像是方才那般,摸着他的小脑瓜,然后眯着眼夸他聪明。可是这些,周锦鱼都刻意忍痛忽略了。这件事造成的最严重的一个后果就是,小包子生气了。虽然他并没有表现出来,但是周锦鱼明显的感觉到了从小包子身上传来的信号,他确实生气了。小包子生气导致的后果就是,周锦鱼眼睁睁的看着小包子娘一招手,他便乖乖的走了过去,再也没有了离别前抱着她不肯松手,非要她抱着往马车上送的戏码。直到马车在西宴大街上呼啸着离开,周锦鱼才回过神来,她忽然觉得自己的心里空落落的。今天的崽儿,似乎不再是自己的崽儿了。是自己产生错觉了,还是崽儿长大了?此刻,周.老母亲.锦鱼,欲哭无泪。对于皇宫,周锦鱼其实是极其陌生的。大晋朝的皇宫处在整个长安城的正中,周遭护城河围绕,日夜士兵把守,围的就仿佛像是铁通一般。而皇宫以南便是皇城,皇城是三省六部各级官员处理公务之所在,皇城以南便是一条长长的朱雀大街,朱雀大街上住着的全是达官贵人,天子近臣。周锦鱼平日里很少往这边跑,一是因为这边把守众多,二便是达官贵人太多,她平日里往朱雀大街一走,感觉遇见街上来来往往的大人们全都要喊跪下喊一声“老爷”,直到她头年中了探花这才好一些,终于不用动不动就要跟人下跪了。可纵是如此,从朱雀大街一直到皇宫的那条路,她平日里也都很少来了。柳氏为了稳妥,把老管家周成从庆丰年赶回来,让周成驾着马车送她到了宫门口,周锦鱼带好了户籍,下了马车只觉得距离天子越近的地方,就越是让她喘不上气来。带着户籍给守宫门的官差出示了,官差一级一级的上去通报,周锦鱼在宫门前足足等了一个时辰才见到有个小太监出来接她。小太监一路把她带到了天顺帝的寝宫,此时天顺帝已经下了朝,周锦鱼进去的时候,一开始她没看清路,险些撞到了寝宫里那根半人粗的柱子上,亏得及时停下,否则脑袋上定然会被磕出来一个大包不可。小太监见她冒失明显不快,尖声细语的提醒:“哎吆,我说探花爷,您可要小心着点。”周锦鱼拱了拱手,笑着说:“知道知道,方才小人第一次得以见得天子居所,一时间有些慌乱,希望公公不要怪罪。”那小太监冷哼一声:“这奴才哪儿敢怪罪,就是怕万岁爷怪罪啊。”周锦鱼低着头跟着他往前走,一边走一边道:“是是是,小人谢公公提醒。”周锦鱼一路跟着小太监来到了内殿,大内总管蒋友德出来了,那小太监看到蒋友德的一瞬间仿佛是换了一副嘴脸,连忙笑着道:“师父,奴才把周探花带进来了。”蒋友德点了头道:“这里没你的事了,退下吧。”那小太监立刻弯着腰退下了。蒋友德这才微微侧过身,对周锦鱼道:“陛下在里面,传您进去呢。”周锦鱼一怔:“让我自己进去吗?”蒋友德点了点头,十分不耐烦的看着她,那意思是,你还要我再说一遍吗?周锦鱼立刻点了头,行礼道:“是,小人遵旨。”蒋友德连看她都没看一眼,直接转身走了。周锦鱼打量着这个金碧辉煌的帝王寝宫,周围布置十分严谨,无论是金银玉器还是花瓶摆件,都是出自能工巧匠之手,这些物件的摆设左右对账十分工整,处处都体现着高高在上的皇家威严。再往里看去,她的视线被眼前的几扇屏风给遮挡住了,隐隐约约觉得屏风后面有人影,想必天顺帝便在里面了。她一边向里走,一边抻着脖子向屏风后面看去,等绕到了屏风后面,果然就见着了正坐在床边洗脚的天顺帝。周锦鱼:“……”她心里想着,原来皇帝老子跟他那个女儿元昭公主一样,元昭公主喜欢大半夜的喊她国府,而皇帝老子就喜欢见她的时候洗脚,当真是有其父必有其女,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就听着天顺帝威严的声音传来:“周锦鱼,见到天子为何不拜?”周锦鱼立刻反应过来,同时“扑通”一声直接跪倒在地:“小人周锦鱼,拜见陛下!”周锦鱼跪了好一会儿都没听着天顺帝叫她起身,心里正在纳闷儿,然后,她就听到了天顺帝的脚扑腾水的声音。天顺帝冷声道:“抬起头来。”周锦鱼听话的抬起头,本着伸手不打笑脸人的原则,咧开嘴向天顺帝笑了笑。天顺帝的脸上原本冷冰冰的,在看到周锦鱼向他笑之后,他顿了下,忽然也咧开嘴,学着她的样子笑了下。却是皮笑肉不笑,笑完了之后立刻又恢复了那副威严帝王的样子,即使是他现在正在撸着裤腿在洗脚。周锦鱼跪在地上,迟迟等不到天顺帝让她平身,她平日里除了被柳氏罚跪祠堂,很少会跪这么久,她原本把全身的力气都放在左腿,可是跪了一会儿之后,左腿跪的木了,于是她动了动,又把全身的力气放在右腿上,这样彼此循环着来,能少受点罪。就见着天顺帝洗完了脚,两只脚从水中拎了出来,同时把脚下的金盆踢到一边。天顺帝赤着脚走下来,来到周锦鱼身前,半蹲下身子与她的视线平齐。天顺帝冷冷的盯了她一会儿,忽然没好气的说:“想不到过了都快大半年了,朕又着了你的道儿!”周锦鱼跪着后退一步,“咚”的一声把头扣在地上,皱着眉头委屈的道:“陛下,小人冤枉啊。”“冤枉?你哪里冤枉?”天顺帝冷哼一声:“头年秋试,你哗众取宠,答了那样一份考卷,朕知道你在赌,赌朕会录了你,然后平步青云,步步高升。可朕就偏偏不如你的意,就偏偏不让你中举!”周锦鱼见天顺帝在翻旧账,只能傻笑两声:“嘿嘿,陛下您圣明。”“后来在贡院,朕当场点探花郎去跨马游街,然礼部办事不利,给探花郎准备的衣袍不合身,朕向在场的众举子询问,谁能穿下这件准探花郎的袍服?”天顺帝停顿了下,似乎是觉得生气,竟然抬起手,用力的戳了下周锦鱼的脑门。周锦鱼乖乖的跪着,任由天顺帝戳她。“然后你个泼皮,就真的站出来了,还很是理直气壮的同朕讲,你可以。”天顺帝觉得不解气,又用力的戳了她脑门一下。周锦鱼疼的向天顺帝龇牙咧嘴,委屈道:“陛下,小人疼。”“你还有脸喊疼?”天顺帝被她气的不轻。“朕就不明白了,那日贡院那么多举子都在,人家都不肯站出来,要这个探花,怎么就你敢要?”天顺帝甚至想拿脚踹她了,可是又觉得这后生长得一张俊脸,直接踹下去可能就把她给踹坏了。天顺帝冷声质问道:“怎么就你有这个脸,肯有脸跟朕要这个探花?”周锦鱼抬起头来,很是为难的道:“那小人也不想啊,那不是大家都没说话,小人怕您……怕您尴尬嘛。”天顺帝冷哼一声:“你给朕闭上你的嘴!”第48章 [四十八][四十八]天顺帝这一下是真的想踹她了,可一看到她那张比女儿家还要白嫩几分的小脸,天顺帝气的怒火中烧,也一时间下不去脚。“你这厮,胡搅蛮缠,满口歪理!”天顺帝站起身来俯视着跪在地上的周锦鱼:“脑瓜子倒是灵光,就是不用在正处!当日,你给朕提的那‘治国三策’,朕还以为大晋朝出了什么治世能臣,要是早知道是你这个泼皮,朕说什么都不会后来把那个探花给了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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