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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8章(1 / 1)

周锦鱼委屈的低着头,任由天顺帝说她。天顺帝问道:“你怎么不说话啦?是觉得朕把你说的哑口无言,你心中有愧了?”周锦鱼咧着嘴笑道:“不是,是小人忽然想起来,当日那治国三策还有一策没来得及说。”天顺帝冷哼一声,问道:“是什么?”周锦鱼想了想,说道:“小人怕说出来,陛下会生气。”天顺帝明知道这厮又在给他下套,却依旧想听听这厮到底又想耍些什么小聪明,便道:“尽管说,朕恕你无罪。”周锦鱼笑着两手交叠着正着身子行礼:“那小人便放心了。”天顺帝愈发觉得有猫腻,皱了眉头:“说吧。”周锦鱼道:“小人觉得,这第四点呀,便是为君者,当修身齐家,古人云,修身齐家治国平天下,天子行事若是被个人好恶所驱使,那便会有失公允。”她微微一抬眼,见天顺帝的脸色越来越差,立刻腆着脸问道:“陛下方才说……恕小人无罪,是说话作数的吧?”天顺帝冷眼瞪着周锦鱼,冷冷的说道:“如果你没有提醒朕,朕差点就忘了。”周锦鱼被吓得吐了舌头:“那陛下若是忘了,打算如何处置小人?”天顺帝眯着眼吓唬她:“推出无门,绑在马车上拖死。”周锦鱼:“……”大晋律法上可没有这一条死法,把人活活拖死的活法。她被吓得打了个哆嗦,脸上却堆笑说:“陛下您身为千古一帝,定然不会言而无信的。”天顺帝不理她这句所谓的“千古一帝”的拍马屁的话,自古以来的君王又有哪个在死后可以真正被尊为千古一帝的?不过是君王在世的时候,朝臣们吹嘘出来的罢了。天顺帝挑了眉,冷冷道:“你方才说修身齐家,只骂了朕其身不正,那齐家又怎么说?”周锦鱼轻咳一声:“这个……陛下误会了,小人没有骂您。”天顺帝忍了忍,终究没忍住抬起手拍了她的脑门,一边拍一边骂:“你!这!厮!是不是!觉得!朕!老糊涂了!”周锦鱼被天顺帝都给拍哭了,泪眼汪汪的说:“小人不敢。”天顺帝收了手,见她眼泪汪汪的样子,终于满意了:“朕说了恕你无罪,可没说不打你这个泼皮。”周锦鱼:“……”她这次是真心实意的想哭了,有句话是怎么说来着,姜还是老的辣。天顺帝挑了眉看着他:“说吧,你说的齐家又是怎么回事?”周锦鱼摸了摸被天顺帝打痛的脑门,委屈的道:“小人听闻,陛下您家的元昭公主要招选驸马。”天顺帝没好气的道:“这与你有什么干系?”周锦鱼道:“不是啊陛下,这当然是有关系的,因为那待选的驸马中,便有小人呐。”天顺帝微怔了下,有些不可置信,细细想起来,上次在皇后寝宫看那些待选驸马画像的时候,他也只是匆匆粗略一看,并未看的仔细,反正从大局考虑,他是直接向长孙皇后暗示,他属意于韩禀信的外孙冯蔚之的。天顺帝眼睛里带了丝笑意,看着眼前的周锦鱼:“怎么着?你还想给朕当个女婿不成?”“不不不!”周锦鱼被她这句话吓得直摇头,连忙摆手拒绝:“不了不了!”娶谁?元昭公主么?开玩笑!一想到那个放浪形骸的元昭公主,她瞬间觉得若是娶了她,还不如直接去跳晋江的好。天顺帝:“……”天顺帝有些气,心想着这小子也太无耻了。他方才就随口一问,周锦鱼就被吓成了这样。如果不是元昭在天下人口中的声望甚好,他几乎都要因着周锦鱼的反应,开始怀疑元昭到底是什么恐怖的妖魔鬼怪了。天顺帝瞬间觉得自己脸上没了面子,刚要抬手再揍她,没想到她这次躲得快,直接跪着退了两步,还甚是讨好的呲着小白牙,眯起桃花眼向他笑。天顺帝冷着脸:“你倒是说说,朕哪里不能齐家了?”周锦鱼见天顺帝问了,只能行了礼道:“这件事就说来话长了,陛下您知道么,您那位还没有出阁的元昭公主,曾经数次派人来小人府上,叫小人去她府上过府一叙。”天顺帝闻言有些不信:“你说谁?是说的元昭?”天顺帝对这个女儿还是有些了解的,五年前不顾长孙皇后反对,硬要披甲上阵随他御驾亲征突厥,虽然后来她因着废太子的事情便甚少进宫来见他了,但她的人品,天顺帝还是相信的。周锦鱼点了头:“那可不就是!陛下您是不知道,她第一次喊小人过府的时候,那时候正是夜里,天上还下着大雨,那小人自然害怕啊,所以就没去,那您说,小人做的对不对?”天顺帝脸上的表情就更奇怪了,因为他印象里的元昭是绝对不对做出这种事的,尤其是自从太子被废之后,一向谨慎守规矩,从来都是规行矩步,绝不行差踏错一步。他再次打量着周锦鱼,只觉得她虽然油嘴滑舌,但脸上却长了一副好皮相,难不成,元昭竟然看上了她?天顺帝道:“周锦鱼。”周锦鱼连忙应声:“哎,小人在。”天顺帝一副看笑话一般的语气道:“哦?你是说,元昭主动派了人来叫你,你竟然还不想去。”周锦鱼虽然不理解天顺帝为什么以一副她‘错过了天大好事’的语气来问她,但仍旧点了头:“那当然啊,小人怕毁了自己……哦不是,小人怕毁了公主的清誉。”天顺帝‘十分认可’的点头:“朕觉得……你说的在理。”周锦鱼也跟着郑重的点头,像是忽然找到了知己:“是吧,您也是这么认为的吧?还请陛下为小人做主,别让那公主再来喊小人了吧。”天顺帝点了头:“若此事当真,堂堂一朝公主对你这个良家子做出这种事,也确实是朕管教无方,但朕终究不能轻信你的一面之词,此事容朕问过元昭,再做处置。”周锦鱼瞬间松了一口气:“陛下圣明!”如此真是太好了,有了天顺帝这句话,那个一直觊觎她美色的元昭公主,怕是再也不会三番五次的缠着她了。此时,殿外忽然传来了报更的声音,算上在外面等和一路在皇宫里走到天顺帝寝宫的时间,到现在已经过了两个时辰了。有小太监悄无声息的进来,跪地行了礼问:“陛下,要传膳么?”天顺帝道:“传。”“是,奴才这就去吩咐御膳房。”小太监连忙应声退下。天顺帝瞥了一眼周锦鱼,问:“你用过晌午饭了?”周锦鱼一听立刻抬起头来,一听着天顺帝问她这话,仿佛那双好看的桃花眼瞬间放出了亮光:“尚未,陛下。”天顺帝冷哼一声:“给朕滚起来,随朕一起用吧。”“多谢陛下,”周锦鱼连忙磕了头,一股脑的从地上站起来,傻笑着说:“多谢陛下。”周锦鱼随着天顺帝来到外殿,只见转眼之间,外殿的方桌上已经摆满了美味佳肴,全都用金器乘着,伺候的小太监见天顺帝出来,连忙把镶了玉石的盖子掀了,瞬间,饭菜的香气扑了周锦鱼满鼻。她的肚子很是不争气的响了几声,她晌午没来得及吃饭就进了宫来,这下是真的饿了。天顺帝在坐北朝南的龙椅上落了座,让小太监在桌子侧面给她添了个小板凳。蒋友德在一旁心里直打鼓,他不时的开始打量起这个叫周锦鱼的年轻人来,毕竟当今天子用膳,还从来没见过,有谁能同天子在同一桌的。当然,若是天子进到后宫嫔妃的宫里,若是关起门来,天顺帝若是遇到受宠的嫔妃,也自然会同她们同桌用膳,可如今这可是天子寝宫,周锦鱼却被天子赏赐了一个座位,虽说只是一个小板凳,但足以见得此人在天顺帝心中低位不一般,看来此人以后连他也要高看一眼了。天顺帝用膳是有人伺候的,还有太监专门拿着银筷来试毒,因此吃的比较慢,周锦鱼手里攥着筷子不敢动,天顺帝便道:“你现在倒是规矩了,方才跟朕说修身齐家治国平天下的时候,倒是胆子大的很。”周锦鱼囧着一张脸道:“小人第一次同天子一起用膳,心中自然慌乱的很,着实怕御前失仪,被陛下怪罪。”天顺帝嗔她一眼:“放心吃吧,朕若是怪罪,刚才就砍了你的头!”周锦鱼伸了伸舌头,连忙拿起筷子,夹了只距离她最近的一只醉虾。一顿饭吃下来,外面平常人家做的菜果真同天子膳食没得比,不过周锦鱼依旧不敢放开了吃,总觉得不应该在天子面前太过失礼。午膳结束后,天顺帝派去查魏华年的暗卫也回来了,暗卫对天顺帝耳语几句,天顺帝一愣:“还真有这事儿?”暗卫退下之后,天顺帝当即对蒋友德道:“去传旨,元昭公主德行有失,禁足三日,不得出府。”蒋友德连忙奉命亲自去元昭公主魏华年的府上传旨。天顺帝挑了眉问周锦鱼:“这下,你满意了?”周锦鱼感动的都快哭了,连忙点头:“陛下圣明呐!”第49章 [四十九][四十九]周锦鱼从皇宫里出来的时候已经到了黄昏,只是令她不解的是,此地明明是皇宫大内,明明是天地气运的汇集之地,头顶上竟然有乌鸦“呱呱”的飞过去。她终究还是没能向皇帝讨到官职,但好在皇帝又给了她一次机会,下个月皇帝为天下举子加试春闱,恩科取仕。皇帝道,若是这次她能中举,他便许诺,一定会给她一个让她满意的官位。可周锦鱼总觉得皇帝说的这件事儿没谱,先不说今年来参加科举的举子到底有多少,也不论他们的才华学识怎么样,但若是联想到那元昭公主的未来夫婿冯蔚之,这件事就难眠不让她开始多想了。毕竟如今冯蔚之虽然一向有京城第一公子的美称,但是谁知道他这个“京城第一公子”是怎么来的,以他身为权倾朝野的大将军韩禀信的亲外孙这层身份看,就算他想当“天下第一公子”,肯定也能当得吧。若是她没猜错,皇帝加试这场春闱,定然就是为了那冯蔚之铺路的,毕竟若是冯蔚之身无功名,怕是单单以庶民的身份,也配不上那元昭公主魏华年。只是,皇帝既然已经内定了冯蔚之,那为何又给了她这么一个盼头,难不成又是想搪塞她?想到这里周锦鱼忽然有些郁闷,想着自个儿刚在宫里借着‘修身齐家治国平天下’这句话暗骂了天顺帝对她“处事不公”,他便又搞了这么一出。宫门外,老管家周成早已经等候在外,他见了周锦鱼出来,连忙走上来道:“四公子,您可算出来了,我方才见你久久不出来,还以为你出了什么事,可把我急坏了。”周锦鱼道:“周成叔,我没什么事,就是在里面被万岁爷多问了几句话,这才出来的晚了。”周成点了头,道:“四公子,那咱们快些回府去吧,老太太和夫人估计也要急坏了。”周锦鱼道了句“好”,便上了马车,马车一路急速前行,穿过寸土寸金的朱雀大街,从前门南大街取道,一路直行,拐进了西宴大街。周锦鱼一回了周家,满院子的下人全都严阵以待,毕竟她这次进宫里去生死未知,所有人都心里清楚,天下人的性命只在皇帝一念之间,皇帝只要动一动手指头,便可以直接把人碾死。所以对于周家的下人们来说,能看到周锦鱼活蹦乱跳的回来,那是一件十分值得庆贺的事情。周老太太和柳氏也在外堂等着周锦鱼回来,一听下人来报,说“四公子回来了”,柳氏便向周老太太笑道:“娘,您别担心,这不是回来了嘛。”周老太太激动的说不出话来,只攥着柳氏的手道:“回来就好,回来就好啊。”周锦鱼一路来了前院外堂,先向周老太太行了礼,道了句:“奶奶,孙儿回来了。”周老太太笑着让她快起来:“你这孩子,进了一趟宫,见了回天子,倒是学的乖了。”周锦鱼傻笑说:“奶奶,孙儿一直都乖,是您没发现而已。”等她说笑完,又看向她娘柳氏,柳氏眼中多了丝欲言又止,周锦鱼收起了玩笑的神态,很是郑重的向柳氏弯下腰,道:“娘,孩儿回来了。”一切尽在不言中。柳氏向她点了头:“起来。”周锦鱼直起腰来,向柳氏咧着嘴笑了笑。柳氏问她:“事办成了吗?”周锦鱼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一切都还不知道,不过天子许了我,若是下月的春试能中,便可入仕。阿娘,孩儿该如何是好……”柳氏只道:“你自己决定便好,不必来问我。”周锦鱼低下头想了会儿,又抬起头来笑说:“我知道。”见周锦鱼平安回来,柳氏心里再也没了挂念,便要去庆丰年了,周老太太拉着周锦鱼好一通说道,她不时的询问周锦鱼天子都跟她说什么了,周锦鱼都捡着一些新奇的见闻来跟周老太太说。尤其是当周锦鱼和周老太太说到,当天子也向寻常百姓一样,撸着裤腿趟浪着把脚丫子抻在水盆里洗脚的时候,祖孙俩都忍不住咯咯的笑起来。在此之前,天子对于这个花甲之年的老太太来说,一直是一个模糊的存在。其实不仅仅是周老太太这么认为,天下百姓都是这么想的,天子高高在上,万民只可仰视、朝拜,天子对于他们来说就是神明,是一种宛若神祇一般的存在。可如今不一样了,周老太太只要一想到自己的孙子竟然见到了天子,还能跟天子在一个桌吃了饭,这是何等的荣耀,旁人羡慕都羡慕不来,一想到这些她心里就跟喝了蜜一样。公主府。前来传旨的蒋友德前脚刚走,晚秋立马就哭了:“主子,您说万岁爷这是什么意思,说您德行有失,让您禁足三日,天知道德行有失是多大的罪名,到底是谁在万岁爷面前进了谗言,让您平白遭受这样的冤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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