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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栀子ABO 完结+番外》TXT全集下载_7(1 / 1)

这些话,顾远琛回回都听,听得耳朵都快长茧了。季幕乖乖地坐在一旁,也听着陆泽安的诉苦。他原本以为陆泽安和肖承是两情相悦,没想到陆泽安居然和自己一样,处于单恋的状态。肖承压根就不想承认这个婚约,所以总是躲着陆泽安。季幕在心底悄悄地更靠近了一些陆泽安,也偷瞄了顾远琛。他发现顾远琛的情绪并没有太大的波动,也许是见惯了吧?好不容易哄走陆泽安,已经是晚上九点左右。陆秋远对季幕抱歉道:“这孩子应该是心情不好,让你见笑了,安安一直就和长不大似的。”季幕摇头:“没有,他人很好。”其实季幕心里也有好多苦,但他不可以这样借酒消愁,更不可以哭着找人倾诉。季幕就像是一个用胶带封得严严实实的玻璃盒,易碎,也不透风。唯一能让他喘口气的存在,恐怕就只有顾远琛了。当晚,因为顾远琛的那两杯热牛奶,季幕做了个很沉的梦。他想起了一些事情。梦中,13岁的顾远琛胖胖的,牵着枯瘦的季幕,一起在栀子花的园子中等人。季幕想不起来他们在等谁了,只知道再过一会儿,他们就要分开了。“等我回国了,我们可能就见不到了。”顾远琛叹了口气,“不过我很开心认识你,你是我在这边交的第一个朋友。”“……”“你真的不能告诉我,你叫什么名字吗?”顾远琛的语气有些急。而11岁的季幕就像是口中融了胶,怎么都发不出声音来。他一如既往地低着头,看着地面,看着自己脏兮兮的鞋子,眼泪毫无预兆地落下来,打湿了鞋尖。“别哭了。”顾远琛不知道怎么安慰人,别扭地伸手去擦了擦他的眼角。眼泪却还是滑过他的脸颊,贴着脖子一直往下。顾远琛胡乱地替他擦去眼泪,不经意间,看到了季幕耳垂上的一颗红色的痣。它被头发遮掩,不容易被发现,但它很特别,特别到顾远琛一眼就记住了它。蓦地,季幕终于开口了,他说:“哥哥,我舍不得你。”舍不得你走,舍不得你离开这个花园。季幕害怕这一分别,他们就再也见不到了。他哽咽起来,小小的肩膀不安地战栗,好像失去了很重要的东西一般。他说:“哥哥,我怕你忘记我。”“不会的,我不会忘记你。”“真的吗?”季幕揉着眼睛,可怜地问顾远琛,“那我长大以后,可以来找你吗?”“当然。”季幕得到了肯定的回答,眸中开始变亮。他如同飞蛾扑火,拼尽全力也要冲破那扇牢笼,飞向顾远琛。他犹如信徒,虔诚地对顾远琛说:“哥哥,我一定会来找你的。”…………早晨七点十分,季幕睁开了眼睛。此时距离他来到顾家,已经有一周了。脚伤也好得差不多了,季幕现在不需要拐杖也能行走自如。但他的步伐仍然有些拖沓,可能是因为这期间还是准时去上课,没有充分静养。他洗漱后,自顾自来到厨房。张嫂已经烤好了吐司,看到他过来,便高兴道:“季少爷今天要做什么早餐?”“想做点果酱松饼。”季幕温声,“我会多做一点,张嫂您一会儿也一起吃吧。”“不用,我早上吃了的。您就给少爷做吧,最近有您做早餐,他胃口好了不少。”张嫂和季幕互相尊称对方为“您”,一来一往的,多出了几分客气来。张嫂在一旁熬蔬菜粥,这是给陆秋远准备的,她闲来无事,管着锅子时关心季幕:“季少爷,脚上的伤好得差不多了吧?”季幕正在和面粉,轻声“嗯”了下。张嫂看他做早点做得认真,也不打扰了。殊不知季幕心里想的是另一回事:等脚伤痊愈了,他也就要离开顾家了。最近这一周,他的出行都由顾家的司机接送,导致班上的同学都在私下传他被人包养了,抑或是,他是个隐藏的富二代。可说白了,季幕确实是个富二代。季家虽然近几年情况不佳,但对外总归是有点分量的。然而,要不是这次陆秋远安排了司机接送他,季幕身上看不出一丁点儿的富二代气质。他平时十分节省,也不用名牌,甚至只要在学校进餐就吃食堂或便利店,从不下馆子。之前和陈曳去便利店时,一瓶价格稍贵的进口牛奶,他都要犹豫个几分钟,最终选择普通的草莓牛奶。为此,突如其来的司机接送,使得陈曳逼问了他好多次。但有过前车之鉴,季幕无论如何都不会把自己住在顾家的事情说出来。他只告诉陈曳,最近自己因为脚伤寄住在亲戚家,司机也是亲戚给安排的。想着,季幕的手机突然振动了。他单手拿出手机看了一眼,然后怔住了。他认得手机上的号码,即便他没有存下来。季幕有那么一瞬间,沉下了脸,面上的温度骤降,他许久没有接起这个电话。张嫂机灵,看出了一丝不对劲,连忙过去接过他的活儿:“季少爷有事就先去忙吧,这儿我先帮您弄着。”季幕咬牙,侧过身说:“麻烦张嫂了。”他跛着脚,疾步走回了房间。手上的手机一直在振动,仿佛要打到他接起为止。这个号码,是他父亲身边的beta秘书的。季幕深吸一口气,最终还是缓缓接起。那头的声音一如既往地令人讨厌,是平缓优雅到虚伪的男声:“少爷,是我。”“……”“季总想知道您的近况。”“我很好。”对面忽然发出一声听似礼貌和蔼的低笑,实则却是嘲笑:“不,您会错意了,先生并不想知道您好不好,他所要知道的……”季幕不傻,打断了对方:“我说的‘我很好’,是说一切都很好。”他的面上再也没有平日里面对顾远琛与陆秋远那般的温和乖巧与羞涩了,剩下的,是一双过于空洞冷漠的双眸,以及好似从淤泥中爬出来的晦暗神情。仿佛这才是真正的他。他淡淡道:“张秘书,请你也不要总是会错意。难道在国外待久了,你的国语能力下降了?”季幕无心和他多说什么,他知道张秘书对自己的刻薄都是从自己父亲身上学的。张秘书作为自己父亲的情人,态度总是过于嚣张。这不是一个聪明人该有的作风。电话那边安静许久,在季幕要挂断的一瞬间,张秘书嗤笑道:“您抢来的信息素,好用吗?被你夺走信息素的人,昨天又一次自杀未遂。您知道吗?”被戳到了痛处,季幕冷下声来:“张秘书,请注意你的言行。”“那么,祝您成功。”张秘书道。季幕强压着情绪,平淡地挂断了这个电话,可厌恶的表情已经蔓延在他的脸上,连带着,季幕忽然觉得身上的玫瑰味信息素是那么地令人作呕。可偏偏它与顾远琛的契合度是那么地高。作者有话要说:季家的事情一言难尽_(:3」∠)_今天距离真相又近了一步!下章周四更。第17章陆泽安自从认识了季幕后,与他出奇地投缘,于是他成了顾家近期的常客。平时季幕没课的时候,总自己一个人在家,幸好有陆泽安来找他玩,他才不会那么无聊。因此,陆秋远也放心很多。可顾远琛一见到陆泽安和季幕在一起,就没来由地头痛。他以前和陆泽安走得近,这家伙知道自己不少事情,要是都告诉季幕……顾远琛想赶客,但陆泽安死死抱住季幕,装出一副可怜样,怎么都不肯走。“季幕成绩这么好,我找他帮我补课怎么了!”陆泽安委屈地拿出自己的习题卷,“你都不知道那个复读班多水,老师也不尽心。”“这是你逃课的理由?”顾远琛扶额,“那让你爸给你换个班。”“我不,我就要季幕给我补课!我明年也要考他那个专业!”陆泽安野心不小,他居然想和肖承一个专业。顾远琛立刻打破他的梦想:“这个专业分最高,你死心吧。还有,你干吗不去找肖承补课?”“我怎么可能找肖承?他知道我这么笨还得了?”这句话一出,顾远琛哑口无言。他好半天都不知道该怎么对陆泽安解释,毕竟所有人都知道陆泽安在学习方面笨得出奇。但陆泽安好歹是他的表弟,顾远琛不好过分打击他。末了,顾远琛只好说:“你弟呢?”季幕疑惑。就听陆泽安愤愤然一句:“他自从去了军校,都不回家了!”话罢,陆泽安转头对季幕说,“我有个双胞胎弟弟,去年考上了我父亲念过的军校。咳咳,我其实比你大一岁,不过我小学留过一级。当然这不是重点!重点是我弟弟,他是个长得巨帅的alpha,你要不要看看照片?”况且,陆家可比顾家家境殷实,完全就不是一个水平线上的家族。陆泽安像是要报复顾远琛一样,坏心眼地拿出自己的手机翻照片。“不用!”季幕连忙按住了他的手,仿佛是怕顾远琛误会,季幕连犹豫都没有犹豫一秒,马上说,“我不看。”他有alpha了,他死心塌地喜欢着顾远琛。可惜顾远琛对于陆泽安的玩笑,并没有做出太大的反应。他说服不了陆泽安,只能去书房内清静一下。季幕沮丧地微垂下眼,主动拿起陆泽安的习题卷给他讲题。半晌,一抬眼,发现陆泽安根本没认真在听。季幕好意提醒:“你不认真的话,这次也考不上怎么办?”“可我觉得琛哥和你之间的气氛有点怪,是不是我真的打扰你们了?”陆泽安瞧着季幕失落的神态,意识到自己大概又神经大条了,于是自我反省,“要不我今天还是回复读班吧。”季幕却安抚了他的自责:“没关系的。”“可是……”“学长他不喜欢我,平时也很少在家里,你没有打扰我们。”季幕说得很平淡,语气里却透露出一丝失意。“怎么可能,他以前……”季幕打断他:“我们之间发生了一些事情,我现在正在努力地挽回。虽然……可能会让学长觉得讨厌,但我不想放弃。”他对陆泽安有一种没来由的坦诚,可能是因为以前在邮件里的时候,顾远琛就总是提到陆泽安吧。这些话听得陆泽安一头雾水:“可你都住到顾家来了……”没听说过都同居了还不喜欢的。季幕听了,明白自己已经让人误解了,恐怕顾远琛也有些不耐吧。他硬着头皮解释:“我脚伤了,是陆叔叔要我过来住的,不是学长的意思。等过几天我脚伤好了,就搬回宿舍去了。”说着,季幕往书房的方向看了一眼,确定顾远琛关着门,他悄声问陆泽安:“你知道学长除了喜欢吃虾,还喜欢吃什么吗?”“嗯?”“我在这打扰了这么久,也不知道该怎么感谢他们。正好我厨艺还可以,所以想给他和陆叔叔做一顿晚饭。”“顾家这么有钱,有什么打扰不打扰的。”“……”“你是不是就想让琛哥知道你做饭好吃?”季幕被戳中了心思,瞬间脸红了,这逗得陆泽安大笑:“逗你的,干吗这么害羞。”而季幕只知道顾远琛喜欢吃虾,其余几乎一概不知,每次做早餐都是碰运气,还好顾远琛除了椒盐以外,都吃得惯。平日里吃饭,顾远琛要是有课,基本回来得少,所以张嫂做的饭菜一直是以陆秋远的口味为主,导致季幕在这住了这么多天,还摸不清顾远琛喜欢吃些什么。由此,学习会变成了做菜交流会。对厨艺一窍不通的陆泽安托腮看着仔细做笔记的季幕,心中哀号顾远琛是不是傻啊,这么好看聪明又温柔体贴的季幕,他居然不喜欢?要不是自己有肖承了,要不是自己是个omega,陆泽安早扑上去了,哪还等顾远琛这个别扭性子这样糟蹋别人的感情。不过,陆泽安也不知道他们之间发生了些什么。他见季幕不想说,也就不再追问。只是,他突然想起一件事:“你们是在一年前出的问题吗?”“你怎么知道?”“就……一年前的某个晚上吧,琛哥突然发神经,一个人去酒吧喝酒,还和人打起来了,闹得挺严重的,好在徐风赶去那接人,替他摆平了那事儿。不然,远叔得去局子里接人。”末了,他解释,“你别看徐风傻兮兮的,他以前混过。”季幕的手指握紧了笔杆,眉头紧皱。“说不定不是因为和你的事情,你可别太放在心上。”发觉自己又说错话的陆泽安拍了一下自己的嘴,忙换了个话题,“那什么,加椒盐,他喜欢吃椒盐。”“……”“给他加一大堆椒盐,吃到他哭。”这个不懂得怜香惜玉的傻琛哥。季幕这才笑了笑,为难地说:“我知道他不吃的,你不要骗我。”陆泽安哼声,越看越喜欢季幕,兴致又来了,就故意高声说:“你要不和我弟弟见一面吧,他可帅了!”此时,书房中,顾远琛心烦地合上了一本书。他给肖承发消息:[你就不该让泽安考c大。]肖承压根就没回他。顾远琛又发:[你给泽安补习吧。]肖承无语:[琛哥,我在忙。]忙什么啊……书房的隔音效果一般,陆泽安的大嗓门断断续续地往顾远琛的耳朵里撞,听不真切却吵闹,使得顾远琛再也看不进去书上的任何一个字。倒是季幕的声音很低,书房内,顾远琛几乎听不到季幕在说什么,也不知道季幕此刻正在做什么?是在给陆泽安讲题,还是在和陆泽安闲聊?他们在聊些什么,陆泽安是不是真的要把自己的双胞胎弟弟介绍给季幕?种种困惑郁结在他心头,他陷入深思后,猛然醒过来。自己怎么会在意这些?他抹了一把脸,看了眼手表上的时间,上午十点半。陆秋远早就去上班了,季幕早上没出门,就说明今早他没课,而自己今天一整天都是空闲的。午饭是张嫂做的几个家常菜,陆泽安有事先走了,桌前只有顾远琛和季幕在用餐。每到初冬,张嫂就喜欢炖一些养生汤,不管味道如何,在这个干燥的季节里还是很滋补的。季幕喜欢喝鸡汤,陆秋远就去买了一些参片让张嫂隔三岔五地放在鸡汤中炖给季幕喝。不说别的,季幕在顾家这几天里,气色好了不少。都说暖汤养人,现在一看,倒也是这么一回事。“学长,今天的汤很好喝,你也喝一碗吧。”季幕默默地给顾远琛也盛了一碗,推到他面前,提了一句,“今天的汤我也有帮忙。”一般这种情况下,这锅汤就一定是季幕一个人做的。但他担心顾远琛不喜欢他做多余的事情,就每次都只说自己是帮忙。帮忙做了早饭,帮忙炖了汤,偶尔,顾远琛晚归的时候,季幕还会帮忙做个夜宵让张嫂帮他送到顾远琛房门口。因为他的脚受伤了,怕摔了手里的碗盘,不然他是想亲自去的。顾远琛喝了一口汤,不是很喜欢这个味道,就放着了。季幕低头扒饭,过了一会儿,他问顾远琛:“学长,你下午有课吗?”“我今天没课。”顾远琛问,“怎么了?”“没什么,我就是问问。”季幕突然像是意识到自己这个问题很蠢一样,红了耳,往嘴里胡乱塞了一口菜。就在今天早上,接送季幕的司机家里忽然有事,向季幕请假了。貌似是司机的女儿病了,他临时走不开。这事儿季幕也没和陆秋远说,毕竟陆秋远一旦去单位了,就是失联状态,不是在开会就是在做研究,鲜少拿手机。季幕本来是想蹭车的,但一问出口就后悔了。自己已经在顾家白白住了这么久,现在脚伤都好得差不多了,还要麻烦顾远琛岂不是太不知趣。他想了想,打车吧,打车也挺方便。…………可他哪知道,别墅区这么难打车。约车消息发出去十几分钟,愣是没一个司机接单。已经步入初冬的空气里开始刮起干燥的冷风,季幕缩在自己单薄的外衣里,重新发送了约车请求。十分钟又过去了,还是没有车过来。而从别墅区大门口走到地铁站,正常的速度大概要走半小时。季幕的脚伤着,走路有些跛,可能需要更长的时间。他庆幸自己已经不需要拐杖了,走路时脚上也不会剧痛,索性就沿着导航,一路朝着地铁站的方向走去。沿路有条江,风吹得很大,把季幕的脑袋都吹得嗡嗡作响。季幕打了个喷嚏,搓搓手,鼻尖已经被冷风冻红。“看来真的要去买衣服了。”他轻声嘀咕,一点都没有季家少爷娇生惯养的习性,反倒是越清冷的风,就将他的思绪吹得越清楚。他要什么,他想得到什么。季幕心中一清二楚。而这一天,失去了司机接送的季幕,终于被瞄准机会的汪锲逮到。汪锲看准了时机,趁着肖承一走,就拦住了季幕的去路。“季幕,我们谈一谈。”汪锲不死心。“我们没什么可谈的。”季幕不想再和汪锲扯上关系,他撑着桌子起身,因为走了太多的路,今天的脚有些使不上劲,可能还有点肿。兴许是被风吹得有些感冒,季幕的脑袋有一点晕。他正心烦着,汪锲还贴上来,和个牛皮糖似的甩不掉。季幕朝周遭看了一眼,发现同学们都走了。“季幕,那个顾远琛不是什么好东西!”汪锲见教室没人了,愤怒地脱口而出,“你别被他骗了!”第18章“他居然用我父亲的公司来威胁我,让我不要把你们有婚约的事情说出去!”汪锲自以为是个救世主,在季幕面前“揭露”顾远琛的“罪行”:“你一心一意地喜欢他,他却想隐瞒你们有婚约的事实,而且他的追求者那么多,隐瞒婚约不就是想招蜂引蝶?季幕,他这不是在玩你是在干什么?”汪锲很激动,他像是发现了一个惊天的大秘密一般,抓住了季幕的肩膀:“你别傻了,顾远琛表面上风度翩翩,私下就是个恶心到不能再恶心的家伙!他像个小人一样威胁我,还企图……”“啪。”季幕没有听他说完就猛地挥开了他的手,在听到汪锲辱骂了顾远琛之后,他眼底的愤怒终于按捺不住了。他讨厌汪锲,像个烦人的苍蝇一样,喋喋不休,还以为自己占了理。先前不想和他计较,是因为季幕不想在学校太招人注目,结果适得其反。汪锲不仅让季幕被人孤立,还令顾远琛差点误解了自己。不过好在因祸得福,季幕有了更多和顾远琛接触的机会。可他并不想感谢汪锲这个罪魁祸首,特别是在此刻,在汪锲将他心中不可触及的顾远琛贬得一文不值之后。季幕压制住自己的头晕和恶心,冷冰冰地看着汪锲:“闭嘴。”汪锲从没见过这个表情的季幕,一时之间愣住了。在他的印象里,季幕一直都是战战兢兢的小兔子,温顺温柔,连拒绝一个人都做不到说狠话。像他这样的omega,就该得到alpha的疼惜,就该被人护在羽翼之下。只是现在,汪锲怀疑自己眼前所见,也怀疑自己耳中所听。季幕的声音十分淡漠,和冬季的寒冷相配:“你这种垃圾,也配提到他?”季幕看着汪锲,往前的柔弱和温柔消匿无踪,他压低了语调,眸底是一分阴鸷:“你如果敢在别人面前,用这件事诋毁侮辱他,我一定会让你后悔。”玫瑰虽香,可它的刺也很锋利。再者,季幕的玫瑰花香之中,藏着一个不可告人的秘密。“季幕?”汪锲双脚麻木,不敢相信自己居然被一个omega的气势所压迫,不禁咽了一口唾沫。此刻的季幕,像是丛林中长大的野兽,眼神锋利,獠牙护己,不需要任何人的保护。季幕陌生如他人,仿佛曾经那个柔弱的omega根本不是他:“听过季层这个名字吗?”汪锲怎么可能没听说过,甚至,汪锲的父亲一度想去拜访定居h国的季层,想攀拉一些关系。可惜后来季层去世,他的儿子根本撑不起季家,季家也就此没落了些。季幕淡淡道:“他是我爷爷,虽然已经过世了,但目前的季家也不是你能高攀上的。”“……你、你是季家的人?!”季幕毫无表情,他其实一点都不想动用季家的名头,但汪锲实在是太麻烦了,必须尽早解决,不能再继续给顾远琛造成不必要的麻烦。他拿起包:“以后离我和顾远琛远一点,知道了吗?”说完,季幕扶着墙,走出了教室。汪锲完全呆愣在原地,过了很久,才像是受骗一般,不甘地扯了扯嘴角。他踌躇了片刻,最终决定追出去。然而,在他跑到教学楼外时,他看到了来接季幕的顾远琛。此时,季幕正一副楚楚可怜的模样,跌倒在顾远琛的怀里。汪锲根本不敢相信,眼前的季幕和刚才的季幕是同一个人,又或者,刚才的季幕,一直都披着无害的伪装。可他为什么要这样?季家即便现在不如以前,可和顾家也还勉强算是门当户对,他这样做的意义是什么?汪锲百思不得其解,却在对上顾远琛的视线时,怒火没来由地燃起。显然,看到他的顾远琛是把他当作了还在继续纠缠季幕的变态。顾远琛侧过身,将“柔弱”的季幕护在身旁,扶着他一路走到车前。随后,他警告般的目光再次看向了汪锲。汪锲撸了一把头发,像是被开了一个惊天的玩笑,他嗤笑:“妈的,他们俩这是都在演戏吗?”而另一边,顾远琛已经让季幕坐上了副驾驶,一脸不悦地关上了车门。季幕浑身一颤,红着眼睛坐着。他的额头有一些升温,肌肤上起了一层鸡皮疙瘩,在坐到副驾驶的那一刻起,眼前就有些模糊。“要不是张嫂告诉我司机请假了,你是打算闷声不吭地把脚伤再加重吗?”顾远琛在半个小时前,被张嫂刻意提醒后才明白过来,季幕今天为什么要问他有没有课。他当即出了门,连居家服都没来得及换掉,就来了学校。季幕被顾远琛说了,好声好气地解释:“学长,不会加重的,我没有走多少路。”“别墅区不好打车,你走去地铁站的?”顾远琛了解自己家那边的情况。季幕像个被抓包了的孩子,动了动唇,小小地狡辩了下:“回去的时候可以打车的。”他算是默认了自己是走着去地铁站的。季幕为了让顾远琛安心,补充道:“而且我的脚真的没什么事,一点都没加重,下周应该就能搬回宿舍了。”“你刚才差点又摔了。”顾远琛真是一点面子都不给他留。如果不是顾远琛及时赶到扶住了季幕,说不定季幕这脚是真的要被他折腾断了。季幕沉默,思虑过后,还是决定不把汪锲供出来。他刚才走得确实急了,又加上脑袋有些晕乎,其实不是故意要摔的,他是为了尽快甩开讨人厌的汪锲。没想到,顾远琛率先提了汪锲:“他还缠着你吗?”“嗯?”季幕一下子仰起头来。“汪锲,他还缠着你?”顾远琛没打算立刻开车。“没、没了。”季幕受宠若惊,又不敢把高兴表现得太过明显。他把顾远琛的问题当作是对他的关心,可后知后觉,也许顾远琛是在担心汪锲会把婚约的事情说出去。因此,前一秒季幕的眼底还有光,下一刻便暗淡了下来:“婚约的事情,他不会说出去的。”汪锲再怎么胡闹,也还是惧怕顾家对自家公司下手的。顾远琛噤了声,总觉得是自己多问了。他不是这个意思。他瞄了一眼季幕的脚,想问一句,又不知怎么问。蓦地,季幕捂住口鼻打了个喷嚏,有天旋地转的感觉。中午的冷风看来效果强烈,已经让季幕四肢无力了,可他依旧牢牢记得自己是在顾远琛的车上。季幕尴尬地吸了吸鼻子,再次坐直起来。“我好像有点感冒了。”“……”“学长,我打车回去吧。”季幕也不知道该说什么,他一遇到顾远琛就有点嘴笨,总是说错话,“万一传染给你就不好了,你明后天不是还有答辩比赛吗?”他明知道顾远琛不会在意这些。季幕伸手要开车门,顾远琛说:“坐着。”两人相对无言,顾远琛突然下车,留下季幕一个人在车上。这下,季幕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季幕有点鼻塞,身上的玫瑰味信息素若隐若现,他想起今天还没吃抑制剂。背包里的抑制剂不知道放在哪个隔层了,他仔细地在包里摸索。其实这点程度的信息素并不算什么,可顾远琛讨厌,顾远琛不喜欢,那它就是大罪。说来也搞笑,顾远琛居然会讨厌这个信息素,明明在他们幼年的时候,顾远琛还夸过这个玫瑰味的信息素……想到这里,季幕心里没来由地一阵酸楚与嫉妒。但现在。“这个信息素是我的了。”他自嘲地安慰自己,从背包里找出了所剩无几的抑制剂,心想吃完这些,又该去领了。背包里今天没有水,季幕忘记买了,但他吃惯了药丸的苦味,即使没有水,季幕也可以面无表情地将它嚼碎了咽下去。只是在他还没剥出药丸的时候,车门开了。顾远琛坐上车来,手里拿着一瓶草莓牛奶。季幕一愣,拿抑制剂的手没有任何动作,他一动不动地看着顾远琛。顾远琛把草莓牛奶递给他:“喝点热的。”季幕接住了草莓牛奶,温热的触感在手心蔓延,他的眉眼忽然明亮:“学长?”“别误会。”顾远琛说。季幕就抿起嘴角点头:“嗯,不误会。”没什么好误会的,就是顾远琛看他不舒服,怕他冻着,所以买了热牛奶给他,还挑的是季幕喜欢的草莓味。季幕不会多误会什么的,因为顾远琛开始关心他了,这不需要误会。这是事实。季幕一扫之前的阴沉,一瓶草莓牛奶就可以让他开心起来。为此,他毫不犹豫地往嘴里塞了两颗抑制剂,眉头都不皱一下地咽了下去。手里的那板抑制剂又空了,季幕也丝毫不在意。反而是顾远琛,早就注意到他手里的抑制剂,不禁问:“你吃得很频繁?”“嗯?”“抑制剂多少还是有点副作用。”季幕把空包装塞进包里:“我知道。”顾远琛无话可说:“知道还这样吃?”他记得上一次季幕的包掉在地上,掉出来的也是这样一板又一板吃空了的抑制剂。他不明白季幕为什么要作死,没有人会把抑制剂当饭吃。见季幕不说话,顾远琛本不想多管闲事,可眼下季幕暂住在顾家,万一有些什么事,顾家不好向季家交代。想着这个理由,顾远琛严肃道:“你是个omega,没必要将信息素压得同beta一样,一点都闻不到。只要你合理控制,正常范围内的信息素浓度,是不会引起个人危险的。虽然汪锲的过分追求确实令人头疼,但是季幕,你是不是也有点意识过剩了。”最后一句,使得季幕猛然抬头,他的心被揪紧了,眼睛里填满了委屈的眼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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