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前位置:企鹅中文>都市言情>栀子ABO> 《栀子ABO 完结+番外》TXT全集下载_14
阅读设置(推荐配合 快捷键[F11] 进入全屏沉浸式阅读)

设置X

《栀子ABO 完结+番外》TXT全集下载_14(1 / 1)

丈夫的疏远使得在季家孤身一人的她难以立足。即便任何人见到她都尊称她一声“季夫人”,可私底下,没人看得起她。穗湫不懂礼仪,不懂富人之间的交际,笨拙得像只飞不起来的雏鸟。她因语言不通,整日都只能躲在家里,苦闷且努力地学习h国的语言。可季锋还是嫌她这也不行,那也不行,抱怨穗湫连最基本的陪着他出去应酬都做不到。穗湫从小学习就不行,在季家的压力下,她日益憔悴。直到有一天,季锋对她说:“你妹妹阿玫在你父亲去世后,一直独自住在袁家的旧居。她是x大毕业,不如让她来家里住,也好教教你。她是你妹妹,总不会嫌弃你愚笨。”就这样,穗湫依照季锋的话,将自己的亲妹妹袁立玫邀请到季家长住。于是,日复一日,穗湫的语言终于合格了,噩梦却也开始了。…………“可谁能想到,在遇见我之前,他和我妹妹竟已经是交往的关系。而他与我结婚,不过是遵从长辈的遗愿,想要我父亲手中的股份罢了。有了我父亲的这份支持,他才可以挤下他的兄长,继承他父亲手中的家业。”穗湫苦笑,“他骗了我,阿玫也因此恨透了我。我无法接受这个现实,所以选择了离婚。”此后,她没有回国。而是在这个小镇上定居,孤身一人生下了季幕。韩森动了动唇,无话可说,他却比穗湫还要心痛。可穗湫已经不会痛了,她平静道:“我得了癌症,从明天起,我会去医院安心接受治疗。小幕毕竟是他的孩子,他总会善待的吧?”没想到在走投无路之际,除了季锋,穗湫竟不知道该去拜托谁,求助于谁。对她来说,韩森有韩森的人生,而季幕身上始终留着季家的血,他不该去拖累韩森。晚风过境,屋内的灯闪烁了一下。她看到韩森眼角滑落的泪水,无奈地笑了。等待她的仅仅只有死亡,她是在绝望中自杀的。…………穗湫于季家,于季锋,只是一颗棋子。她与袁立玫是异卵双胞胎,相似又不同。年幼时,袁家出国旅游,因为父亲的疏忽,她被人贩子拐走,卖给了乡下的养父母。她的亲生母亲因此伤心病逝,父亲为此活在自责之中,一生都在寻找她,试图去补偿她。即使在临终时,这位年迈的父亲也抓着穗湫的手念着“对不起”。而她的妹妹袁立玫的童年,也就此葬送。自从她丢失后,袁家成了一座无情的冰窖,踏入者,都是疯子。她本以为回到袁家后,与唯一的亲人,唯一的妹妹的重逢会是温馨的一幕。却没想到,那一天,袁立玫只是站在台阶上,毫无表情地看着她,一言不发,眸底是深深旋涡。她并不欢迎穗湫。穗湫开心地同她打招呼,得到的也是无声地审视。许久,袁立玫讽笑地说:“一切都是你的。”穗湫不懂,直到婚后发现袁立玫与季锋偷情,她才被迫知晓了袁立玫所说的一切是指什么。父母与倾慕之人。这就是袁立玫所说的一切。…………“咚咚——”韩森的话还没说完,季幕宿舍的门就被敲了两下,宿管阿姨在外催促:“学生,怎么还没收拾好?赶紧出来,就剩你这间没登记,我马上就要放假了。”季幕还沉浸在韩森所告诉他的真相中,他的面色苍白,指尖不住地发抖。他没办法打开宿舍的门,混乱的思绪告诉他,他必须好好休息了。他得忘掉韩森告诉他的一切,他得说服自己不去想这些。季幕从来都不知道自己的妈妈是因为癌症,是因为多年的绝望而自杀。他一直误以为自己的妈妈是个破坏别人家庭的小三,所以他背负着罪孽活得战战兢兢,唯恐破坏了在季家好不容易维持的平衡。他还记得穗湫自杀过后的某一天,季锋出差,季家阴冷至极。他躲在阁楼中给去往天国的妈妈写信,边写边哭,泪水晕开了字迹。他把信纸折成了纸飞机,飞到了栀子花园中。因为妈妈说过,栀子就是他。所以有栀子在的地方,她就会停留,就会一直陪伴着自己。可纸飞机没有飞到穗湫的手里,取而代之的,是与穗湫长得极其相似的袁立玫收到了纸飞机。于是,纸飞机成了一个转折点。袁立玫撕碎了它,发了疯似的扯着季幕的头发往墙上撞,一字一句血淋淋地告诉他:“你妈妈那个贱人欠我,你也欠我。她毁了我的一生,你还想来毁了我儿子的一生!”“你不该出生,她不该把你送回来!”“穗湫觉得我会善待你吗?”“她当初被人贩子带走的时候,就应该死在哪个角落里!”“我告诉你,你得认清自己,季家不属于你,你的名字也不属于你!”…………年仅十岁的季幕痛到战栗,满面鲜血,他哭着求袁立玫饶了他。他错了,错在不该出生。袁立玫却没有悔意,她对季幕的痛苦感到畅快。她的每一句话,都烙印在季幕身上,告诉他“下贱”两个字如何写,如何念,如何刻在自己的背脊上,一寸一骨,分毫不差。那天起,季家的阁楼总是很阴冷。季幕躺在狭小的床铺上,时常觉得自己腐烂了,和花园里被铲掉的栀子一样,埋进泥土中,泯灭成世间微不足道的一粒尘埃。时年久雨,越是阴暗的地方就越能激发人心底的恶毒。他的身上总有新的伤口、旧的伤口,混杂在一起,直到袁立玫没有兴致再打他。所以他像一只老鼠般,躲藏在阁楼中,尽量小心翼翼地去生活。渐渐地,季幕在他人的口中,沦落为一个人人嘲讽的私生子。包括在他的学校里,“私生子”三个字也成了他的代名词。同学们看不起他,欺负他,在他的课桌上画下作的图案,问他一个晚上多少钱。种种屈辱,使得季幕开始伪装,他变成了一个时而冷漠,时而乖巧的人,实际却是睚眦必报,自私自利。直到他上初三那年,重新遇到韩森,这一切才稍稍有了一点改善。曾经,季幕也深切地恨过自己的母亲,恨她为什么要做小三,为什么要生下自己,为什么要自杀。这些恨,现如今也成了迷茫。“妈妈是被父亲骗了……”季幕捂着脸,强压着自己的情绪,他的眼眶发红,心里压着一股窒息的情绪,如火山喷发,怒不可遏。“小幕,继续和季家纠缠下去,没有任何意义。”韩森想要说服他,“我不希望你和你妈妈一样受到伤害。”季幕放下手,绝望道:“森叔,没有人救我。”过去是,现在也是。妈妈把他送到的地方,不是一座大房子,而是一座牢笼。是穗湫亲手将他送到了季家的手中,让季家给他上了锁链,牢牢禁锢。韩森忙道:“我可以救你,只要你想,我就会来接你!虽然我们一开始可能要躲着,但只要你愿意等一等……”这些年韩森出生入死,为的就是有朝一日,有能力把季幕从季家接出来,彻底带他离开。然而。季幕失笑:“可我不想再和老鼠一样躲着了,在阁楼的日子,太漫长了。”他挂了电话,眼泪毫无预兆地滑落,轻轻地自言自语,“季家没有善待过我,我无路可走。”所以,当一年前的机会落到他面前时,当季锋允许他替代季沐的时候,他看到了一丝曙光——获得新生活的光。他会牢牢抓住。第36章在宿管阿姨的催促下,季幕拖着行李箱疲惫地往楼外走去。按照计划,在后天,或是大后天,季幕应该打一个电话向顾远琛求助,说自己找不到房子,尽力博取顾远琛的同情,让他主动邀请自己去顾家寄宿。可令季幕没想到的是,宿舍楼外的空地上,顾远琛的车依旧停在那里。他竟然没有离开。视野之中,顾远琛靠在车门上,修长的身姿与冬日雪景融合,他刚结束一个电话,眉梢都沾着雪花。徐风已经不见了身影,应该是回宿舍收拾东西去了。季幕紧紧地抓着自己行李箱的拉杆,内心的情绪复杂万分。风打在他的脸颊上,方才泪水滑过的地方是刺辣辣地疼。顾远琛总是一次次打碎他原定的计划,可他们又分毫不差地沿着他所预定的道路前进。顾远琛坦然上前:“在找到房子之前,要去我家住吗?”“……”“你替我挨了一酒瓶,得还你个人情。”顾远琛皱眉,等着季幕回答,“你知道我不太喜欢欠人情。”季幕一双眸子才刚哭过,微红跌进顾远琛的目光中。“怎么了?”顾远琛继而问。季幕抿紧了唇,因为顾远琛的问候,他再次掉了眼泪。“你到底怎么了?”顾远琛不解,唯有凑近了去瞧季幕的伤口,略微紧张道,“是头上的伤口疼了吗?”这一句,他竟是万分小心的语气,好似说得重一点,就又会碰伤季幕一样。季幕慌张地用手背抹眼泪,越抹越多,什么委屈都涌了上来。不管是小时候的,还是之前的,或者是现在的,一股脑地爆发,替换了他心中原有的怒火。在顾远琛面前,他总会变得柔弱、不懂事、不成熟,像个笨手笨脚的傻子,什么都做不好。“我送你去医院。”顾远琛直接拿过他的行李箱。季幕摇头,忽然说:“我不想一个人。”“我会陪着你的。”顾远琛犹豫了一会儿,伸出手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以作安慰。季幕哽咽着伸手拉住了他的衣角:“学长,你说过的,疼要告诉你。”“所以我们得赶紧去医院,不是吗?”顾远琛催促。一个是真的着急,一个却是答非所问。“学长,我现在好疼。”可我不需要去医院,医院治不好我心里的伤口。它已经腐烂了,唯有刮骨去毒,才能重新开出新的栀子。也或许,永远不会再有栀子花了。季幕将成为玫瑰。…………“季幕?”半晌,季幕两指捻住了顾远琛的衣角,好像一个不听道理的小孩:“学长抱一抱我,就不会疼了。”听罢,顾远琛立马要翻脸。没想到折腾到最后,季幕居然提出了这样无厘头的要求。顾远琛气他是在装疼,却在话到嘴边的时候,再次见到了季幕那副可怜至极的表情。好像真的很疼一样。好像不是在说谎。可抱一抱怎么能够止疼呢?顾远琛不明白,他无法理解季幕的请求。可他的心比起之前,像是转了个弯儿,在临近新年的寒冬中逐渐融化,淌成了一摊水,倒映着他本就赤裸的固执。他低头,一览无遗的,是自己那颗不足够坚定的心。季幕鼻尖挂着一滴眼泪,迟迟没有掉下来。玫瑰愈浓,他终于学会释放自己的信息素,将自身的优势双手呈上,献在顾远琛面前。他垂着脑袋求他,声音软糯,落进顾远琛的耳中化成糖浆:“学长,可以吗?”一丝风卷过,世界被大雪铺盖,洁白无瑕。季幕琥珀色的瞳仁映出的,是雪花轻微飘落的轨迹。他们身边没有其他人,车内的司机安分守己地移开了视线,宿管阿姨还在楼道里检查。这个冬季,安静得仿佛只剩下他们。顾远琛想着,就一次,只抱一次。他看似被迫地妥协了,一双手很僵硬,连弯曲的动作都做得很缓慢。他不知道是该先去抹掉季幕脸上的泪水,还是该先拥他入怀。抉择天平总有两端,顾远琛伸出了手。而季幕的眼泪滚烫,掉到地上,大地复苏。落到顾远琛的手背上,顾远琛就不再僵**。他是暖的。顾远琛上前,轻轻地将季幕拥入怀中。他虽然嘴上说着不愿意,实际行动里却毫不吝啬地分享了自己的安抚信息素给季幕。“现在还疼吗?”他的声音低沉,围绕在季幕耳边,敲击于心。季幕闻着他的苦茶香,再也克制不住了。他抱紧了顾远琛,深吸一口气,就这样将脸埋在他的身前,隐忍地哭出声来。很多时候,他都不像季家骄纵的少爷。他连哭,都哭得这样憋屈。眼泪打湿了顾远琛的衣服,相拥之间,玫瑰香缠紧了他。“你到底是真疼还是假疼……”怎么突然就哭得这么厉害,顾远琛欲言又止,半晌,问他,“难道是因为和家里闹矛盾了?”季幕呜咽,答不上话,只一个劲地哭。于是,顾远琛不问了,他生疏地拍着季幕的背,哄孩子般一下,又一下。可季幕还是哭了很久,他们也抱了许久。顾远琛联系到季幕没有回家过年的事情上,能猜到的只有两点,一是季家可能有什么事,二是季幕可能和父母吵架了……但诸多原因,不论哪个都好,现下最重要的是让季幕停止哭泣。只是顾远琛一向不太会安慰人:“别哭了。”“没有哭……”季幕哭久了,脑子清醒过来,就也开始觉得丢脸,甚至胡言乱语起来。顾远琛愣了愣,拧起了眉:“那你现在在干什么?”季幕哑然,把脸在顾远琛胸前蹭了蹭,不愿意分开:“好暖和。”他大抵是真的哭够了,带着鼻音,“谢谢你。”顾远琛的手微微抬了抬,最后,他无奈地再次将手心贴到了季幕的背上,轻轻地拍着:“嗯。”他发现,在季幕停止了哭泣后,玫瑰花香也跟着好闻了许多。而车内的司机等了太久,不可能一直假装看不到。他忍不住拍了个照片下来,传给了正在准备晚餐的张嫂。张嫂一看到这张照片,差点把锅铲掉地上。她赶紧把这个照片发给了正在国外出差的陆秋远。张嫂:[先生,不得了了,是不是明年就得准备婚礼啊?]陆秋远:[我的天,进度这么快?]当晚,季幕就拖着自己的行李箱进了顾家的大门。张嫂准备了一桌子饭菜,嘘寒问暖。顾远琛叮嘱她把楼上的卧室收拾一下,张嫂笑着回答:“好,这就去。”末了,她问:“是您隔壁那间吗?”顾远琛应了一声。季幕拿着汤勺,一听到隔壁,立刻抬头:“我不住上次的房间了吗?”“楼上的住着舒服点。”顾远琛回答,没察觉自己的私心已经在为季幕考虑,“一楼的比较简陋。”季幕一愣,简陋?大概是他没住过什么好的房间,所以也不太懂这些。他觉得之前一楼的客房已经很好了,但既然顾远琛都说了让他住二楼,他一个借住的人自然也不会再多问。…………“季少爷,您就住这间卧室,有什么不便的,就和我说。”张嫂心疼地瞧着季幕头上的纱布,“明天得炖点汤好好补补了。”“谢谢张嫂。”季幕看到这间客卧的装修特别好。张嫂念叨:“买这个别墅的时候,先生是想要二胎的。不过顾总那会儿刚接手公司,比较忙,这事儿就搁着了,所以这间屋子就做客卧了。”偶尔陆泽安来留宿的时候,也会住这间客卧。卧室内的装修精致,设施齐全,比起一楼的那些房间,不知好了多少个档次。季幕从没有住过这么好的房间,不禁心中感叹了一下。这和他在季家的阁楼比起来,简直是一个在天,一个却在地底。他想起季沐的卧室,好像也和这间差不多。季幕收拾好自己的东西,在卧室内的淋浴间冲了澡。顾家的暖气开得很足,季幕只穿了一件单薄的睡衣。柔软的被褥上有淡淡的香味,使得他紧绷的情绪松缓下来。他还是在反反复复地想起韩森告诉他的那些事情——想起穗湫一个人在医院孤独地死去。季幕就像是掉进了一个混乱的记忆中,里面有穗湫,也有袁立玫,还有不知何时开始拄着拐杖的季锋。以及,那个在他身前模糊的身影,开口喊他:“喂,你想和顾家的少爷通信吗?”视线逐渐清晰。十一岁的季幕怏怏地站在偌大的琴房中,四面的落地窗包围了他。栀子花园已经变成了玫瑰花园,艳丽红火地开了一簇又一簇。他听到悠扬的钢琴声,“叮叮咚咚”的像是阳光下的一场狐狸雨。黑白色的琴键,季沐修长的手指和他沐浴在阳光下美丽的侧影。“母亲非要我和他通信,说我们有婚约。”季沐停下了弹钢琴的手指,哀怨地蹙眉,一点都不高兴,“可他那么胖,我才不想和他结婚。说什么契合度,为了那个东西就把我卖了……”这不过就是十一岁的孩子说的一句较真话,但也足以体现出季沐对顾远琛的嫌弃。家里想和顾家攀亲,但那都是大人们的意思。小孩子的内心没有那么多弯弯绕绕,不喜欢就是不喜欢。“顾家的少爷连个手机都没有,真麻烦。”听着他的抱怨,季幕低着头,窘迫地站着,眉头紧紧地拧在一起。他讨厌季沐,也讨厌袁立玫。碎发遮掩下,季幕的额头上还留着一块淤青,大概是袁立玫给他的惩罚。季沐对季幕的伤势丝毫不关心,他已经见怪不怪。停止弹钢琴的他,乖乖地拿起一旁放着的水杯,混着白色药丸往嘴里吞咽。这是在他检查出信息素契合度的那一天开始,袁立玫让他坚持服用的东西。自从吃了这个之后,季沐的玫瑰香就一直浓郁好闻。“我看你和那个胖子玩得挺好的,还难舍难分的样子。要不这样,你替我和他写信吧?就像你平时替我做作业那样。”季幕怔然。“怎么样?你应该很愿意吧?”季沐得意道,“我给了你机会,你得感谢我呢。”“夫人如果知道,会生气的。”季幕想到袁立玫的手段,心里就止不住地发颤。为此,季沐“哼”了声:“胆小鬼。”季幕虽然很想和顾远琛通信,但他更害怕袁立玫的喜怒无常:“我不能帮你。”于是,季沐起身,走到季幕身前,轻轻嗅了嗅季幕身上隐隐的栀子香,故意道:“母亲把栀子花都铲了,你很不开心吧?”季幕垂下眼帘,咬紧牙关。季沐将他的小动作捕捉在眼里,幽声道:“如果你不帮我,我就告诉母亲,你因为这件事,在背后偷偷地说了她。”“我没有!”季幕惊恐地喊出声。“我说你有,你就有。”穿着白色衬衣的季沐优雅地转身,食指按下一个琴键,音色沉沉,“母亲是会相信你,还是我呢?”第37章于是,季幕与顾远琛有了第一封邮件。起初,季沐每次都会检查,还会生气:“谁让你写栀子花了?万一母亲要检查邮件,你这是想害我被骂吗?你明明知道母亲最讨厌栀子花,也最讨厌你。”季幕被他臭骂一顿,被迫写着那些看似不情愿的邮件。偶尔,季沐也怕实情暴露,会故意丢给季幕几颗草莓糖做报酬,就当是同龄人之间的交易。一封邮件,一颗糖,甜蜜之下包藏着匕首。终有一天——要么真相大白,他季幕被袁立玫狠狠惩罚;要么就是看着季沐与顾远琛有情人终成眷属,他季幕一无所有。左右不过是这两个结局,他早已做好准备。季幕清楚地明白,顾远琛不会喜欢阴暗、肮脏的自己。特别是在信息素方面,他的栀子香与顾远琛的苦茶味契合度,仅仅只有40%。他们不会相爱,身份的悬殊也注定做不了朋友。但在邮件中,随着岁月流逝,季幕在长大,顾远琛也在长大。他们心意相通,顾远琛爱上了邮件里,季幕所伪装的那个温柔善良的“季沐”。从此以后,一封接着一封的邮件内,充满了季幕的希冀。顾远琛越来越认真回复邮件的态度让季幕开始依赖,也让他开始沉迷与顾远琛这短暂的字面相见。只有在这邮件里,顾远琛爱着他。而真正的季幕,从来都不是这样。他会在学校和欺负自己的同学打架,用韩森教他的办法以牙还牙。他也会冷漠地想尽一切办法,去做一些只对自己有益的事情。他孤僻、阴暗、不善言语,却又能以成绩第一名的身份去讨好老师们,做老师眼中的不善言辞的乖乖生。季幕是个很奇怪的人,他好像生着两面。但只有韩森知道,那是季幕生存的本能。为了在季家活下去,他不得不戴着面具,时而凶狠,时而柔弱。善良与温柔,从来就和他搭不上边。他不是,季沐亦不是。…………几天后,陆秋远拖着行李箱回到了家。顾远琛有事不在家,季幕一个人正坐在沙发上看一本书房里的专业书。他看到陆秋远,连忙起身。“陆叔叔。”季幕头上的伤口已经拆线了,张嫂天天都炖汤给他补,使得他脸色好了许多。他不好意思地对陆秋远打招呼,并把自己正在努力找短租房的事情一并说了,保证能在除夕夜之前搬出去,不会打扰到顾家的新年。他明知道陆秋远最听不得这些见外话,却还是刻意说了。陆秋远不顾疲惫,对着季幕一阵心疼:“不用找了,你的伤都还没彻底好,一个人住外面我也不放心。”这伤不管怎么说,都是替顾远琛受的,陆秋远哪有让季幕搬出去的道理。“可我这样会不会太打扰你们……”“今年远琛的父亲出差,家里就只有我和远琛,你留下来,家里也热闹些。”陆秋远温声,“我今早已经和你母亲通过电话,和她说了,今年你和我们一起过年。”一听到陆秋远和袁立玫通了电话,季幕顿时紧张起来:“我母亲她……有说什么吗?”“听声音貌似身体有些不舒服。”陆秋远叹气,“不过你这孩子也是,就算和父母有矛盾了,也不能闹脾气不回去过年啊!等会儿你要打个电话给她,好好安慰一下她。”听到这,季幕悄悄松了一口气。他点点头:“好,我听陆叔叔的。”话罢,季幕笑了一下。看来袁立玫没有说漏嘴,真是万幸。不过,如果她敢多说一句,在这种时候破坏了季家与顾家的婚约,那么季锋一定不会放过她。季幕心想,多亏自己有这么一个心狠手辣的父亲,这条路倒是一下子平坦不少。…………陆秋远没说几句,就去了自己房间休息,张嫂在厨房忙碌。等一会儿顾远琛回来,他们就可以开饭了。季幕收起茶几上的书,放回书房。手机在这时候响起,季幕看了眼来电显示,指尖很明显地顿了一下。他不动声色地朝外看了一眼,轻轻合上书房的门。他的声色平淡:“父亲。”大一第一学期都结束了,季锋才亲自打给他一个电话。“现在方便接电话吗?”季锋问。“方便。”季幕机械地回答。即便他心中对季锋的恨意已经快要涌出来了,但此时此刻,季幕还是能够冷静地说:“但也许不能太久。”电话那头的环境很安静,季锋的声音不算冷漠,甚至可以说是带着几分夸奖的意味:“今早,你母亲接到了顾家的电话,说是你要留在顾家过年。”“是的,父亲。”“你做得很好。”季锋拄着拐杖,缓缓地靠前一步,“但我最近,看到了一些你的照片。”“……”季锋冷声:“我可不记得,我给你钱,是为了让你穿这些廉价的破衣服去和顾家打交道的。”就在季锋的眼前,无数张季幕在c大的照片铺满了桌子。里面有他的朋友陈曳,也有他的同学汪锲。每一张,都是在季幕毫无察觉之下偷拍的。季锋对人素来疑心深重,他从来就没打心底地相信过季幕。季幕沉默片刻:“您派人跟踪我,偷拍我?”季锋阴鸷道:“这是你对我说话的态度吗?”“……”“别耍小聪明。你取了钱偷偷存起来的事情,我都知道。季家现在即使再不顺,对付你还是绰绰有余。听话一点,别想着逃离季家。”季锋的拐杖敲在地面上,发出“笃笃”的声响,每一声都变成季幕年幼时的记忆。他也想起,当初他取代季沐的时候,季锋对他说过的那些话。如今,季锋笑了笑,恢复了温和的语气,却把当时的话再次重复了一遍。“季幕,我知道你喜欢顾远琛。我给了你身份和机会,还把你弟弟所剩不多的信息素都夺过来,送给了你,所以你绝不能想着背叛我。如果你不听话,我就会收回这一切。如果你失败了,你就必须回来,接受等着你的惩罚。”“……”“别想着顾远琛会帮你,如果他看了我手上这份证据,”很明显的,季锋听到季幕深沉闷的一记呼吸,他继而道,“如果他看到了这份,你设计毁掉你弟弟腺体的证据,他会怎么想你?”说不定,顾远琛还会和季家站在一起,为季沐讨回一个公道。只要季锋提起这个,季幕就毫无办法,他艰难道:“那不是……”他忽的又止语。谁会相信呢?季家手中,铁证如山。再者,一旦暴露,季幕的秘密就不复存在了。他身上所贴着的那些伪装,也将一一剥落,如同老旧的墙面般丑陋。顾远琛怎么可能会喜欢真实的他?顾远琛只会厌恶他的欺骗。季幕咬牙,最终只能顺从道:“抱歉,父亲。我不会再犯这样的错误,请您原谅我。”结束这个令人窒息的电话后,季幕整理了自己的情绪,去厨房帮张嫂的忙。张嫂显然是不想麻烦季幕,好歹这也是季家的少爷,哪能让他天天帮着一个佣人做事儿。张嫂推搡着让季幕去客厅歇着,还往季幕手里塞了一个果盘。“少爷今早刚买回来的草莓,说是您爱吃的。这天天往家里买草莓呀,连我都吃了不少。”张嫂眼睛笑成了一条缝,“您才受过伤,少爷早吩咐过了,说您要静养。”锅子里还炖着季幕喜欢喝的鸡汤,“咕咚咕咚”地冒着泡,都是顾远琛吩咐的。季幕听了,轻轻抿起嘴角,方才的难受一瞬间都在顾家的温暖下烟消云散。他也不给张嫂添乱了,自顾自端着果盘走到客厅,这才看到刚回家的顾远琛。只见他手里拎着一篮新鲜的草莓。“学长,我吃不了这么多草莓……你别买了。”“早上买的那个没这个甜。”说着,顾远琛解释,“我顺路看到就买了。”这买都买了,季幕没有继续推托的道理。季幕笑道:“谢谢学长。”他把新买的草莓也洗了一些,两盘草莓都放在茶几上,红彤彤的实在是很好看。但碍于家里的草莓太多了,季幕想着明天要不要熬一点果酱,早晨好抹吐司吃。正想着,顾远琛故意轻咳了一声:“房子找得怎么样了?”说到这个,季幕欲言又止:“有看了几个,但是……”他不确定顾远琛知道陆秋远要他留下过年的事情后,会不会不高兴。如果顾远琛生气的话,那就糟糕了。“什么?”顾远琛问。季幕咽了口唾沫,不知道怎么开口。如果这个时候陆秋远过来了,那就不必他亲自解释了。可陆秋远大概是累坏了,直到现在都还在房里休息。“季幕。”顾远琛见他一副犹豫的模样,误以为是房子不好找,直接道,“你要是不介意,寒假就住我家。”“学长?”季幕差点呛住。

上一章 目录 +书签 下一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