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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深不知春欲晚》TXT全集下载_22(1 / 1)

楚拂轻叹。踏入太医院院门之时,相熟的几位太医对着她点头一笑。“楚大夫又来借书了?”“嗯。”楚拂应了一声,轻车熟路地往存放医书的小阁走去。“楚……大夫且留步。”忽闻身后响起了一个陌生的声音。楚拂愕然回头,只见那人穿着官袍,约莫四十出头,从官服的品阶可以看出,应该是院判大人。左院判刘明?楚拂很快便确定了他的身份,恭敬地福身一拜,“见过刘大人。”刘明颇是吃惊,“你认得本官?”“常听郡主提起,所以斗胆猜了猜。”楚拂答得很快,也合情合理。刘明上下打量了楚拂一眼,这姑娘确实太年轻了。年纪轻轻,医道就有这样的造诣,确实不易。楚拂不太喜欢刘明的目光,她低颔道:“郡主还在等民女回去伺候,若无要事……”“扣三成。”刘明突然开口。楚拂怔了怔,“扣三成?”“药毒三成足矣。”刘明只能把话说到这步上,“或可……延寿半载。”楚拂感激地福身再拜,“多谢刘大人指教。”“本官也只能做那么多了。”刘明对燕缨多少是有愧的,毕竟小郡主那么一个可爱可亲的姑娘,刘明医治她多年,能做的也只有那么多。楚拂微笑抬眼,忽然想到了麻风一事。她在江湖漂泊的这一年多来,不是没有遇过这样的病人,医者能做的实在是太少,除却药汤熏治之外,她别无他法。“民女还有一事斗胆请教。”刘明身为太医院左院判,医术定然在她之上,此时多问一二,对燕缨也是好的。刘明点头,“楚大夫请问。”楚拂认真地道:“民女一年前曾在南疆见过一个麻风病人……”刘明的眸光一沉,瞬间变了脸色,他急问道:“那人在何处?”“民女医术浅薄,此人已死。”楚拂仔细观察刘明的表情,“由家人亲手烧埋,应当不会流传出来,酿成灾祸。”刘明悄悄舒了一口气,“麻风此症,药石难治,以后楚大夫若是遇上了,还请小心些。”“此症可有方防治?”今日云清公主问她的话,她同样地问了刘明。刘明摇头,“无方。”果然如医书所言,无药可防,那她以后伺候燕缨,定要加倍小心。刘明忍不住问道:“楚大夫好似对麻风症……”“民女也曾有亲友因此症亡故,所以今日便多言一问,民女拜谢大人赐教。”说完,楚拂再拜,退了下去。刘明看着楚拂走远后,沉沉一叹。今日只是清查临淮郊外村落的第一日,他只希望每一日都像今日这样,一无所获。否则……一旦麻风流传染了一个村落,那将一发不可收拾。楚拂在书库选好了三本书,她在管书药侍那里登记之后,便捧着三本医书离开了太医院。她提灯走了几步,吹灭了灯笼,佯作夜路走岔了口,提前从长廊小阶离开,穿过海棠林院,走到了长巷之中。她故意在芳华殿外停了下来,恍声道:“怎的走到这里来了?”声音不大不小,足以让殿门前侍候的婢女们听个清楚。“楚大夫,这儿可是行宫,莫要在公主殿外,大呼小叫!”婢女厉声提醒。楚拂低头道:“是民女失言了。”“楚大夫既然来了,就进来给本宫诊个脉吧。”云清公主的声音在殿中响起。楚拂要的就是她的这句话。“诺。”楚拂不动声色地走了进去,对着云清公主一拜,“参见公主。”“都下去!”云清公主挥袖屏退了殿中的婢女。楚拂静候婢女们退下后,云清公主急切地问道:“楚大夫,快些把下一个方子交出来!”楚拂轻笑,“自古英雄冢是温柔乡,剩下的方子,公主自己就会开。”“什么意思?”云清公主不懂。楚拂想了想,正色道:“生米煮成熟饭,便没办法后悔了。”顿了一下,楚拂又加了一句,“最好是……大家都以为熟了。”云清公主面上一红,若有所思。“民女告退。”楚拂知道云清公主是懂了。“慢。”云清公主唤住了楚拂,拿了烛台过来,将楚拂手中的灯笼重新点亮,她话中有话地道,“本宫给你点亮了灯,你呢,可否为本宫做这引路人?”“诺。”楚拂点头领命。云清公主高兴极了,“聪明人,本宫向来是不会亏待的。”楚拂想了想,提醒道:“夜赏新荷初放,舟入荷叶之间,月夜天地可做喜帐。”说完,她再拜后,退出了芳华殿。云清公主羞然想了想那些画面,她轻咬下唇。亲也亲过了,再近一步,好像也可以。楚拂回到偏院的时候,绿澜馋兮兮地托腮看着一桌的十道佳肴,迟迟不敢提筷朵颐。“楚大夫终是回来了!”绿澜拿起了筷子,高兴地望着她。楚拂淡淡笑笑,“不必等我的。”“不,应该等的。”绿澜等楚拂吹灭了灯笼,又放下医书后,她上前牵着楚拂一并坐下,夹了一片笋子给她,“快尝尝!”楚拂莞尔点头,忽然有了一丝别样的暖意。绿澜是个不错的姑娘。楚拂也夹了一片笋子给她,“一起。”“好吃!”绿澜还是头一回吃到这般鲜美的笋子,佳肴刺激了味蕾,她一边赞,一边失仪地大口吃了起来。楚拂静静地在一旁小口地吃着,这些年江湖漂泊,印在她骨子里的大家闺秀范是一点也没有磨灭。绿澜有时候也会好奇,楚拂在做医女之前,到底是什么人?瞧她这般注意仪范,定不是乡野之人。不过她性子纯良,倒也不会细想太多,每次起了这个疑惑,她很快又释然了。知道多了,参合多了,其实并不是好事。绿澜这样的性子,楚拂倒是很喜欢。与此同时,秦王妃与秦王陪燕缨用完了晚膳,本该差人来唤绿澜与楚拂伺候,可燕缨拦下了,说让她们安心吃一会儿。秦王妃便留下了两名婢女先伺候着燕缨,与秦王一同离开了【春雨间】。回秀明殿的路上,秦王妃挥袖示意仆从们跟得远些。主子有话要说,婢女与内侍们都是懂的。“殿下,我想早些把阿缨的婚事办了。”秦王点头,却问道:“这是阿缨的意思?”“……”秦王妃默然,怎会是阿缨的意思呢?她不过是怕夜长梦多,局面会越来越不受她控制。秦王鲜少拂逆秦王妃的意思,“等一个月吧。”“为何?”秦王妃问道。秦王笑道:“这可是我们阿缨的大婚,我这个做爹爹的,怎么都得给她置办个风风光光的婚礼。”秦王妃无话反驳。“况且……”秦王心中也有不踏实,他停下了脚步,转过身去,扶住了秦王妃的双肩,“近几日临淮不平静。”秦王妃蹙眉,“发生了什么?”“临淮郊外突然出现了三具麻风死尸,陛下命我这几日清查临淮郊外村落,我想带着子靖好好历练历练。”秦王慨声说着,“子靖也不小了,有些担子是该让他学着去扛了。我不想阿缨嫁过去后,还要操心这个,操心那个。这一个月,就让我这个未来岳丈好好教教他,何为男儿担当吧?”“殿下……”秦王妃欲言又止。秦王笑道:“放心,我有分寸。”秦王话都说到这份上了,秦王妃如何还能说其他的?就再等一个月也好,像秦王所言,阿缨是该嫁得风风光光的。仔细想想,就一个月准备,也显得有些仓促了。秦王握了秦王妃的手,笑道:“一眨眼,你跟我都老了,他们若是一直长不大,你我不得操心死?”“阿缨很好,她不是孩子了。”秦王妃可不服气,她的阿缨比旁的孩子懂事多了。“可子靖还是个孩子。”秦王直接点破了,他最担心的莫过于此,“他若能多像你这个姑姑一点,我也不至于这么不放心了。”秦王妃皱眉,“我也希望她能像我一些。”偏偏她更像她的父亲,遇事太软,难当大任。秦王与秦王妃回到了秀明殿,刚好萧子靖已经用完了晚膳,恭敬地上前行了拜礼。秦王要说的,白日都已经说完了,他倦然摇头,“让你姑姑多教教你。”说完,他便回了寝殿。秦王妃挥手示意荷香退下,在偏殿中只留下了她与她。“何时去断了?”秦王妃直接问出了口。萧子靖心头酸涩,“断什么?”“我知道你懂的。”秦王妃对她很是失望,“我只给你半个月时间,早些断个干净,以免夜长梦多。你若做不到,那以后阳清公府之事,我一概不管了。”“姑姑!”萧子靖听得难过,忍泪道:“我依你还不成么!”“别一副被我逼的模样,什么该做,什么不该做,你不是孩子了,还不明白么?”秦王妃叹气摇头,不想再听她说什么,拂袖离开了。萧子靖紧紧握拳,颓然回到了行宫住所。十三看世子的面色愁苦,低声问道:“世子,可要小的给你备酒?”“不必了,我只想静一静。”萧子靖坐了下来,桌上放着云清公主今日送来的药壶,她自嘲地涩然笑笑,挥手示意十三、退下。萧子靖的指腹轻抚药壶上的花纹,药壶犹有余温,是今夜她的最大慰藉。从她出生至今二十六年来,她只能带着“世子”这个面具活着。爷爷和姑姑这两个这世间最亲的亲人,一边担惊受怕她的女儿身,一边强压她做灞陵城最耀眼的世子,何曾想过她的恐惧感其实远比爷爷与姑姑都浓?唯有云清公主,炽烈地像火一样。萧子靖就像是一只渴望温暖的飞蛾,明知道飞蛾扑火没有好下场,还是情不自禁地动了心。“阿绣……对不起……”萧子靖将药壶捧入了怀中,权衡利弊,她只有这一条路可走了。作者有话要说:拂儿就不是个标准的医者,所以她做的事情肯定会逾越医者的本心。其实拆了婚约也好~各自欢喜,各自去过各自的关,总比这种纠缠一起好,对不对?第58章 莲子自那夜献计之后,一连好几日,云清公主那边平静无波,世子这边天天被秦王带着出去清查郊外村落。所有的筹谋似乎僵住了,到底是哪里算漏了?楚拂靠在浴盆边上,凝神思忖着她之前做的每一步。夜,很是安静。白日里,秦王与秦王妃都会来探视燕缨,所以只有这晚上的光景,最适合她沐浴放松。隔着两道屏风,小狐狸乖乖在床上躺着,规规矩矩地一言不发。其实,就算小狐狸突然不规矩了,楚拂也没有什么可怕的。终究她力气要比缨缨大一些,大不了拉她入盆一起洗,脸红的不止她一个就是了。楚拂惊觉自己忽地想歪了,连忙收敛心神,掬起水来拍了拍脸,略微消减一二因歪念而起的灼意。锦被上揪着两朵小漩儿,并不是小狐狸规矩,也并不是她不想说话,而是她想的画面可比楚拂想的歪多了。燕缨紧紧揪着被子,情不自禁地抖了抖小脚丫子。楚拂那边每掬水发出一声“哗啦啦”,燕缨的心就跳快一拍。她觉得身子烫了起来,小心翼翼地将被下的暖壶推倒床尾去了。只要拂儿没有听见异响,就不算她不规矩。“哗啦啦——”屏风下的氤氲之中,楚拂从浴盆中站了起来。燕缨佯作熟睡,慌乱地闭上了双眸。楚拂拿帕子将湿漉漉的发丝擦了半干,她穿好肚兜后,忽地动作一滞,下意识地从屏风后探出脸来,瞧了瞧山水屏风后的燕缨。屏纱朦胧,只能看见燕缨一动不动的身影。楚拂忍笑,看来小狐狸是真的规矩。她很快地将内裳与亵裤穿好后,坐到了榻边,拿起另一块帕子继续擦拭湿润的发丝。“咳咳。”燕缨本以为楚拂洗好就会过来歇息了,她等了等,并没有听见楚拂的脚步声,忍不住轻咳两声,翻身侧卧,隔着山水屏风望着楚拂的身影,“夜……深了……”楚拂不动声色地淡淡回道:“我知道。”燕缨蠕了蠕唇,笑问道:“真的知道?”“真的知道。”楚拂的语气中多了一丝笑意,她拿着帕子走了过来,绕过山水屏风,终是走入了燕缨的视线。燕缨霎时看呆了眼——鬓发贴在颊边,发尖虽然没有滴水了,可依旧湿润,垂在心口,悄然打湿了那儿的内裳,半透出了肚兜上的牡丹花样儿。“无赖。”楚拂发现了燕缨目光的放肆,她轻嗔一声,背对着她坐到了床边,反手将帕子递了过去,“该罚!”燕缨怎会拒绝这样的惩罚?她接过帕子坐了起来,嘴角轻扬,温柔地用帕子擦着楚拂的发丝,“拂儿,这样可好?”“嗯。”楚拂轻描淡写地答她,微微侧脸,余光瞥见了燕缨的笑脸,这一瞬的温情,足以熨烫她与她的心房,晃起心湖涟漪无数。“这样……呢?”燕缨的小指轻轻一勾,将楚拂贴在颊上的鬓发顺到了耳后,凉凉的湿发帖在了滚烫的耳根上,越发衬得耳根烧得厉害。楚拂捉了她的手,转过身去——不知是因为今日的烛光太过明亮,还是因为此时的心思不那么正,这一回眸,楚拂满面红霞,是别样的妩媚,也是别样的撩人。“再胡闹,就要天亮了。”楚拂肃声提醒,作势要从她手里拿回帕子自己擦。燕缨躲开了楚拂的抢夺,将帕子往背后一藏,腾出双手,握住了楚拂的双手,笑道:“说好要罚的,拂儿你出尔反尔,我可不依!”楚拂笑然挑眉,“谁说这个是罚了?”“你递来的帕子,不是罚是什么?”燕缨隐隐觉得好像中计了,果然,她话才说完,便被楚拂反握了双手。楚拂欺身上前,将燕缨困在了床头与她之间,心口贴上心口,是一样的狂乱心跳。“我还没说罚什么,你就开始胡闹,所以,罚要罚双倍。”楚拂说得一本正经,有些小动作可一点也不正经。她松开了燕缨的手,一手搂住了她的腰,一手悄然捏住了帕子的一角。燕缨脉脉看她,“拂儿你……耍赖……”她看准了楚拂的唇瓣,正欲啄上一口,哪知楚拂似是料到她会来这一下,快速往后一缩,顺势把帕子也抽了回来。燕缨心中甚恼,“还说我无赖!拂儿你比我无赖多了!”她像是一只恼了的小兽,被下的小脚丫子忍不住蹬了蹬。“好像……是这么回事。”楚拂就静静地看着她闹,慢条斯理地拿帕子擦着发丝上的水。燕缨气呼呼地倒了下去,背对着楚拂侧身而眠,眼珠子轱辘一转,蓦地染上了一抹狡黠之色。她就不信了,今夜亲不到楚拂!楚拂窃笑,仔细擦干了湿发后,把帕子放到了一旁。她在燕缨身后侧躺了下来,撑着身子凑了过去——她侧了左颊对着燕缨,轻笑问道:“真的……不想么?”燕缨怎会错过这样的机会?她转过脸来,笑吟吟地在楚拂脸上亲了一口。楚拂温柔地低头看她,“就一口?”“怕你有诈。”燕缨得意地挑了下眉,似是挑衅。楚拂心领神会地点了下头,“郡主英明。”她话音才落,便被燕缨蓦地勾住了颈子。小狐狸挺起身子,唇瓣狠狠地落在了楚拂唇瓣之上,烙下了一个缠绵的深吻。连本带利,该是这样的!楚拂哑然轻笑,倒在了床上。燕缨顺势翻身压在楚拂身上,她松开了楚拂的唇,额头抵在楚拂的额头上,仰起鼻尖蹭了蹭楚拂的鼻尖。微微拉开了她与楚拂之间的距离,燕缨得意地笑道:“拂儿,这回是你栽了!”“从揭榜那日开始,民女就已经栽了。”楚拂深情答道,沿着燕缨的脸廓看了又看,眸光缱绻,似酒一般,迷人入醉。燕缨心头一烫,歪头枕在了楚拂心口,慨声道:“我若不是病秧子,该有多好?”说着,她又摇了摇头,“好在……我是个病秧子,才能遇上世上最好的拂儿……”楚拂忍俊不禁,话中有话地问道:“若有一日,你发现我并不是好人呢?”“嗯?”燕缨惑然。楚拂摇了摇头,“夜深了,该好好歇着了。”说完,她轻抚着燕缨的背心,语气温软,“缨缨要好好的,等我把你医好。”“嗯。”燕缨没有再问下去。楚拂所谓的不好,大抵是那夜她没有说完的前尘往事吧。燕缨也温声道:“我也会把你暖起来的……”“呵……”楚拂只觉心口一酸,她双臂抱紧了燕缨,只觉眼圈微烧,忍不住含泪轻笑,合上了双眸。缨缨,就是她的心药。足以暖她一生一世的心药啊。一夜过去。第二日清晨,云清公主差人送来了一盘新采的莲子。楚拂接过了莲子,那婢女又道:“公主说,明晚还要去采些来,请楚大夫一并剥了,熬份清火的莲子羹送过去。”“拂儿只给我熬莲子羹!”燕缨坐在床边,不悦地扬声道。婢女也不敢得罪燕缨,匆匆地对着楚拂一拜,“奴婢告退。”“姑娘且慢。”楚拂唤住了婢女,看了一眼天色,天边朝霞正浓,“这几日月有薄云,明晚怕是要下雨的,公主一定要明晚采么?”婢女点头,“公主说了,必须得明晚。”“唉。”楚拂轻叹,婢女再拜一下,便沿着石阶走远了。楚拂捧着莲子走了回来,一脸凝重。燕缨疑声问道:“拂儿,你怎么了?怎么好端端的提到下雨?”“夜间寒气重,采莲也可换白日来的,何必这般作践下人呢?”楚拂像模像样地回答燕缨,心思早已飞到了另外一处。此事不必惊动燕缨,以免她受了刺激。即便是她说过,只喜欢拂儿一个,可那么多年的青梅竹马,看见表哥怀中抱着其他的女人,多半心里也会不舒服吧。燕缨轻轻地揪了揪楚拂的衣袖,“云清姐姐就是这样的性子,我也不好插手管她的事。”说着,她看了一眼楚拂怀中的莲子,“拂儿,你真的要给她熬莲子羹么?”“自然是给你熬的。”楚拂低头对着她笑了笑,“我的缨缨吃完了,剩下的我再给她送过去。”“噗。”燕缨忍不住大笑了起来,“拂儿你真是……”“真是什么?”楚拂含笑问完,不等燕缨回答,便腾出一只手来,轻轻地拍了拍燕缨揪住衣角的手,“我要剥莲子了。”“我可以学么?”燕缨也很好奇这个。楚拂无奈看她,“一会儿绿澜姑娘送早膳来,瞧见了不好。”“我就剥一颗。”燕缨才不依她。楚拂发了一颗在她掌心,在床边坐了下来,“那你看好了。”“嗯!”燕缨紧紧盯着楚拂的动作。只见楚拂把装莲子的小袋放到了一旁,摊开了针囊,拿了一根银针出来。她先用指甲把莲子的绿衣剥去,小心地分开莲子,用银针把最苦的莲心挑了出来。燕缨疑声问道:“为何要挑这个?”“因为莲心最苦。”楚拂回头看她,“熬出来的羹可苦了。”“哦,可苦了。”燕缨小狐狸的坏笑绽放,她对着楚拂眨了眨眼。楚拂忍笑问道:“你就不怕我去送羹的时候,被公主责罚么?”“她给我的苦,我也该还她一二!”燕缨一边说着,一边学着楚拂的动作,拨开了绿衣,却没有把莲心挑出,放到了一旁,“这可是我这个做妹妹的亲手剥的,就算是剥得不好,残了莲心,也是我的一份心意!”况且,她才不会让拂儿亲手送去。这一次,她让父王差人送去,她倒要看看,云清公主敢不敢拂父王的面子?她清楚记得,那夜一起用晚膳之时,父王亲口允了诺——若是云清再欺负你,父王定为你出头!皇兄没有管教好的,我这个当王叔的来管教!楚拂看她这模样,定是想好了招数的,她不好多劝,也从不怀疑燕缨能保护好她,便索性问了另外的话,“那……你也要喝这种苦的莲子羹?”“拂儿你可别想赖皮!你方才说了的,你给我做!自然……”小狐狸的眸光往楚拂手中捏的那颗剥好的莲子瞥了一眼,“你剥好的,都是我的!”“啊……”楚拂突然开口。“啊?”燕缨愕了一下。楚拂蓦地把剥好的莲子塞入了燕缨口中,笑问道:“甜不甜?”她已用银针试过毒,自然是放心的。燕缨含笑嚼了几口,新鲜的莲子入口清爽,细嚼回甜,她点点头,“我还想吃!”“诺。”楚拂笑然摇头,继续给燕缨剥莲子。她面上笑容依旧,可心间已是阴云密布。只希望世子事发之后,燕缨不会知道她在其中做了什么手脚,她与她还能这样温馨相处。作者有话要说:=。=今天还是得让拂儿跟缨缨发下糖的~~~ps:谢谢子卿菌浮生 繁花 十三曲 枕上雪 眼儿媚 的长评~~~虽然不是云深的,但是呢,加更谢谢小天使~谢谢你们喜欢我的故事~再ps:也谢谢77君前几天的深水□□~今天的两更也算小肥章了,谢谢~第59章 泛舟今日秦王妃来的时辰比往日早些,绿澜的早膳尚未送到,秦王妃已带着婢女们沿着石阶走了上来。她在【春雨间】门前停了下来,示意婢女们退下。燕缨刚吃了一颗新剥的莲子,耳翼微动,她循声朝门口望去,虽然隔着屏风,却能从身形上看出,那是母妃来了。“母妃。”燕缨娇声轻唤。楚拂知趣地站了起来,稍微清理了一下床边的莲子绿衣,捧着尚未剥完的莲子退后一步。秦王妃笑然走近,她瞥了一眼楚拂捧着的莲子,笑问道:“楚大夫是何时去的池塘边?”“回王妃,莲子是公主差人送来的。”楚拂如实答道。秦王妃脸色一僵,燕缨提着楚拂的针囊晃了晃,“拂儿每一颗都用银针试过毒的。”这边有楚拂看着,秦王妃倒不怕云清公主把毒送进来,只是这好端端的突然送莲子来示好,实在是奇怪。燕缨悄然揪了揪秦王妃的衣袖,秦王妃依着她坐了下来。“母妃,瞧,我也学着剥了几颗莲子。”燕缨把只剥了绿衣的莲子抓了放到秦王妃掌心,得意地道,“她想让拂儿给她熬去火的莲子羹,想得倒是美!这些我剥的,才是送给她吃的!”秦王妃忍俊不禁,原来如此。云清公主突然示好,怕是想借着莲子羹再收拾楚拂一回。看来,她不把楚拂逼走,是誓不罢休的。秦王妃歉然看了一眼楚拂,“这莲子羹若是熬好了,我差人送去,楚大夫不必去的,就留在这儿,照顾阿缨就好。”“不,要父王差人送去,我就要云清姐姐把这带芯的莲子羹喝下去!”燕缨不把那泼酒之恨报复回来,也是誓不罢休的。秦王妃忍笑看她,“当真要这样?”“必须!”燕缨答得干脆。“今晚就让你父王差人送去。”秦王妃大笑道:“阿缨想如何便如何,天塌下来,母妃跟你父王给你顶着。”莫说是燕缨听了温暖,就连楚拂也听了温暖。得爹娘如此,燕缨算是投生了个好人家。楚拂悄悄用余光打量了一眼候在门口的婢女,阿荷就站在其中。明晚是很关键的一夜,所以缺不得阿荷的帮手。“明晚……”楚拂突然欲言又止。秦王妃惑然看她,“明晚?”“公主说,明晚还要采些莲子来,一并做好再送去。”楚拂点到即止,悄悄隔着屏风打量了一眼婢女中的阿荷。阿荷低下头去,似是点头。秦王妃冷冷一笑,“她就是这性子,就喜欢折磨人。”所以这碗莲子羹可不能只是苦了一点。她一边思忖,一边细捻着掌中的莲子。到了最后,秦王妃并没有言明到底要在莲子羹里面加什么料,她如往常一般,只是嘱咐楚拂好生照顾燕缨,便带着侍女们准备离开【春雨间】。楚拂一路送到了石径下,心生忐忑。成败在此一举,希望一切顺遂,不会横生枝节。这几日接连清查临淮郊外的各处村落,秦王越查越是生疑——河中那三具浮尸若是麻风病人,附近村落见之必定会远之。只要见过,就一定会有印象。可查了这么多日,好几个村落都没有见过那三个麻风病人,清查过的村落也没有一个染过麻风病的。麻风病人不可能从天而降。圣驾驾临临淮,就出了三具麻风死尸,仔细想想,若不是碰巧,那便是有人故意而为之。放眼天下,没有谁敢冲着天子而来。那……又是冲着谁人来的?秦王认真思量,傍晚与萧子靖一起回宫的路上,一言不发。萧子靖这几日跟着秦王,也学到不少。回到宫门前,秦王只嘱咐了几句,便先下马回秀明殿去了。萧子靖长长地舒了一口气,跳下了马儿来。候在宫门前的十三迎了上来,牵马拴好。萧子靖低声问道:“公主还是不见么?”她其实已经打定了主意,要与云清公主断个清楚,哪知这几日公主总是避而不见,倒让萧子靖百思不得其解。十三摇头,道:“公主说,今晚可见,就约在荷花池渡口。”葫芦里卖什么药?萧子靖隐隐觉得不安,“今晚?”十三点头,“小的会帮世子看着的。”萧子靖沉声道:“十三,可得给我盯好了。”“诺!”十三恭敬地一拜。萧子靖弹了一下衣摆上沾染的尘灰,趁着还有时间,她先回了行宫住所,沐浴更换了一身白色的圆襟长袍,便带着十三朝着约定的渡口去了。薄纱一样的乌云弥漫在半缺的月亮前,遮去了大半的月华。夜风微凉,吹过荷塘,风中带着淡淡的荷香。从回廊到荷花池渡口这一段路,云清公主命人屏退了所有的守卫与婢女,至少天明之前,守卫与婢女都不会从这儿路过。待到天明之时,一切都木已成舟,世子与郡主的婚约定然可以作罢。这几日她按兵不动,一半是因为央着天子陪她演这一出,一半是因为必须吊世子几日胃口,世子今日才会乖乖依她上船。萧子靖带着十三走到了渡口,云清公主一人站在渡口已经等了许久。她瞥了一眼十三,冷声道:“怎的,赴约还带个多余的?还怕本宫把你吃了么?”萧子靖给十三递了个眼色,“十三,去那边守着!”十三刚欲离开,云清公主又道:“不必了,今夜这边不会来人的。”说着,云清公主微微一笑,“本宫是不会让人坏了本宫的雅兴的。”萧子靖知道她说到做到,这一路来此,也并没有看见其他人经过,想必公主定是准备好了。也好。萧子靖挥袖道:“十三,你先回去吧。”“世子……”十三有些不放心。萧子靖再道:“没事。”“诺。”十三终是听令退下了。待十三走远后,云清公主当先踏上了停泊在渡口的小舟,她回头笑道:“今夜,先陪本宫采些莲子吧。”萧子靖端然站在原处,并没有跟着上舟的意思,“公主,我有些话想对你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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