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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会有时》TXT全集下载_29(1 / 1)

他越穿越齐整,穿鞋的间隙还从抽屉里拿了叠钱带在身上。严明信裹着毛毯,见他说到做到,更加紧张:“这么晚了,你去哪买啊?”君洋从衣柜里掏出他的衣服扔了过去:“你也起来,挑个你喜欢的。”作者有话要说:555555我睡着了第76章 第 76 章夜并未很深,路上还有行人,光线柔和的路灯一盏接着一盏,接力照进行驶着的车里。色彩斑斓的包装纸上清晰地印着用途说明,虽不及豆腐块大小,但字字热情奔放,令人过目不忘。“这么少。”严明信看罢说明,在耳边晃了晃,不闻声响,问,“这够吗?”君洋轻咳,道:“够了。”严明信“哦”了一声,把小瓶装进口袋攥着,又问:“你怎么知道?”“这是‘机油’,不是‘汽油’,用不了多少。”君洋以一般而论,间隙余光在他身上一扫,忽然想通这担忧不无道理,“要不,回去再买点儿?”严明信不知何时又把小瓶掏了出来,好奇又警惕地在手背上挤了一滴,手指按在上面,“呲溜”一下滑了出去。他一边摩挲着手背,感慨眼见为实,赞叹润滑行之有效,果然名不虚传,一边又发出了小声的疑问。君洋问:“怎么了?”严明信悄悄告诉他:“抹上好热。”“热?”君洋问,“哪种热?你在我手上抹点。”严明信反手把自己手背上的精油匀在君洋手臂,两人静静地等待了一会儿。君洋道:“没感觉热。”“怎么可能?”严明信疑心是量少,又从瓶里挤出几滴,在君洋手臂上涂涂抹抹,“热了吗?我手都热了。”“还是没觉得热。”君洋关低了空调,“是不是因为你皮肤薄?”严明信:“我薄吗?”“嗯。”君洋望他一眼,“你会脸红。”手臂上的精油仍没有灼热到值得他开口的程度,还不及他的一颗心热,但皮肤的温度已实打实地加速了精油的挥发,一阵香气在车厢里渐渐弥漫。君洋问:“这是什么香味?”“我不知道啊。”严明信道,又翻来覆去地去看包装,“没有写。”君洋叫他自己挑个顺眼的,他便戴着口罩进了药房。一进门,他就被两个值夜班的导购夹在中间——在她们阅人无数的目光注视下,严明信头皮发麻,感觉所思所想简直无所遁形,匆匆拿了一瓶交完钱就走,哪里有闲情逸致挑三拣四。不止君洋,这香味连他也觉似曾相识。它不是什么张牙舞爪的味道,只是乖巧地香着而已,可明明话在嘴边,就是叫不出名字。严明信越闻越好闻,相见恨晚。他揉了揉鼻子——君洋宿舍的左右房间都住着人,弄出动静来影响多么不好,万一学院追究,进屋一闻异香扑鼻,这还得了?“去我家吧。”严明信道。至少家里没有不速之客造访,再怎么折腾也无人过问,收拾打扫更是方便得多。站在门前,严明信在门框上东摸西摸,蹭了一手的灰尘,仍未摸到钥匙:“奇怪,放哪儿了?”“是不是掉在地上,被人打扫走了?”君洋在地面四处看了看,“有备用的吗?”“备用的在屋里……不应该啊,又没地震,怎么会掉下来?”门框上方有四五厘米宽的横梁,钥匙那么大点儿的东西,得震得墙倒屋塌了才能掉得下来。严明信边找边思忖着,道:“难道我爸回来过?”027要改装还要试验,他爹不应该那么快回来才对,就算回来了,他爹也不会第一时间扑到家里。想着想着……严明信陡然听到了一个熟悉的脚步声——楼梯总共没几级,那人缓缓向上走,走两步,摇一摇,扶着栏杆擦着墙。严明信从未像今年这样外出频繁,也从未发现他爸回家回得这样频繁。想到此行的目的,他心虚地一窒,拉着君洋道:“你先别慌。”君洋不明所以,站得岿然不动:“我为什么要慌?”严定波今日正好也休息。027改装完毕,他带人从江南赶回,参加联合演习,演习到一半又遇到d区内战。如今这几件事都了了,连严明信都放假了,027舰身在军区内,按照正常计划执勤,自然也要按计划休息。严明信在空中与外机对峙时,海面上更是腥风血雨,负隅顽抗之徒无所不用其极。严定波和027此番见证了一个国家的兴衰和朝代更迭,感慨万千,况且他又不是个锯了嘴的葫芦,上了岸自然少不了和老友聚一聚。“爸,你喝酒了?”严明信在他眼前晃了晃,“钥匙在你那儿吗?”严定波鳏居数十年,锻炼出了令人心酸的意志力,刚好够撑着他每回喝完酒走到家门口,不多不少。他模糊听得儿子说话的声音,条件反射地应道:“嗯。”君洋无声无息地站在一旁,严定波根本未注意到门口另有一人。他不知自己是梦是醒,然而无论梦醒,严明信要进屋,他都没有不同意的道理。他打开门,没轻没重地拍拍门板,回头喊道:“到家了,进来吧。”严定波熟门熟路地脱了鞋子换了衣服,倒在卧室床上睡觉,君洋却迟迟未动。他在这父子二人之间扫视一遭,道:“我先回去吧。”严明信拉住他:“为什么?”君洋看向不远处的卧室:“他不知道我来了。”“那不正好?”严明信道,“他喝完酒一睡,明天起来什么都不记得。”君洋拍拍他,笑道:“我又没醉。”严舰长不在时,严明信成年都成了十几遍,你情我愿之事他完全能做得了主,可严舰长一回来,严明信阵脚大乱——他不是真的害怕他父亲啊,他是为了今天他们的“计划”而面对父亲于心有愧。君洋并不介意他们的关系究竟是光明正大还是暗度陈仓,也不需要向谁报备,反正等他心想事成了,就算有人跳出来不同意,难道还能让他把占过的便宜吐出来?可严明信不行。父慈子孝,不见得要言听计从,但至少要保持认知上的高度统一——如果这件事没有得到他父亲的认可,哪怕他偷偷摸摸先履其实,过后也难免惶惶不安。他喜欢、他想拥有严明信,但他不想让这个人因迁就他而失去了原来的模样。他想看他眉舒目展,光芒万丈,他不要他如方才一般慌张失措。他不该是那个样子的。严明信不肯让他走,说:“有我呢。我知道你来了,不就好了?”换成别人也就算了,走个夜路而已,可要让君洋站在近在咫尺的灯火前,只看一眼,就孤身只影地走进愈发浓重的夜幕中,他今晚哪里还能睡得着觉?君洋不语,他附耳过去:“你别怕啊,我又不是……那种人!咱们今晚就睡觉,不干别的,这总成吧?”君洋奇怪地看他:“你以为我是怕你干‘别的’吗?”为掩人耳目,严明信连薄被都掏出来了两床。他关好门熄了灯,好奇地闻了闻自己的手。那精油说是油,又不完全像油,抹在手上的几滴被水一冲已不留痕迹。可他感觉那股香气仍若有若无地萦绕在他周围,总在牵引着他浮想联翩。“喂。”他轻轻一喊,君洋立刻轻巧地睁开眼,与他面对着面,四目相对。严明信把手伸过界,指甲在君洋不知哪块皮肤上挠了挠,问:“你说,要不要试一下刚买的那个?”君洋唇角勾起一点,看了他半天,低声问:“你不怕你爸?”严明信蹙眉:“他喝那个样了,我怕他干什么?”君洋:“你刚才吓得恨不得从窗户跳出去。”“我那是怕他吗?我那是怕你怕他。”严明信把脑袋往前凑了凑,垂眼郁闷道,“我哪有要跳窗户啊?我是怕给你留下心理阴影了,以后咱俩一在一块儿,你总想起来这段……”君洋笑了:“这点事能吓到我?”他转念一想,问:“你爸知道了怎么办?”严明信在黑暗中定定地看着他:“我没有想一直瞒着他。你觉得呢?”一边是暗中偷鸡摸狗,一边是直面狂风暴雨,君洋品了品,感觉两样落在身上都是刀,难分伯仲。然而能为严明信挨两刀,似乎也是难得的荣幸。他无可无不可,说不定后者还有否极泰来的转机:“好。可你爸要是不同意呢?”严明信细碎碎地挠着他的手一顿:“那要问你了。”君洋一扬眉:“问我什么?”“要是他不同意,就看你敢不敢顶风作案和我在一起了。”严明信问,“你敢吗?”君洋笑了笑,齿间喷出不屑的气息:“嘁。”严明信追问:“你会吗?你会不会啊?”君洋气他问这些没用的话,又懒得跟他真生气,被他拱得痒了,找准他被枕头挤变形的嘴,一口亲了上去:“我现在就敢顶风作案。油呢?”严明信的天资聪颖在他成长的道路上已经历经了无数次印证,他只差画龙点睛的一点点拨,就能温故知新融会贯通。世上无难事,只怕有心人,不枉他钻研了一路的说明,实战中他已能脱稿操作,进一寸有进一寸的欢喜,百尺竿头还求更进一步。君洋侧身躺着——严明信怕他咬牙硬撑,再把自己憋个半死,一定要看得见脸。君洋忽然指尖用力,攥了一把无辜的枕头。严明信立刻停住:“你怎么了?”君洋闭着眼,脸上露出一丝少有的无奈神态:“好像……是有点热……我感觉到了……”严明信家中常年无人,小床位居卧室正中,享清福享得全然忘了自己是张床。仗着年事已高,这一被征用,它怨言颇多,当场开始喋喋不休。严明信轻轻地动,它便“哎哟,哎哟”地唉声叹气,严明信刚要有所作为,它先夸大其词地“哎呀”一声!“……”严明信一手扳住床头,像是捂住了它的嘴,它气愤地发出含混不清的小声埋怨。君洋听得一清二楚,忍不住想笑。他一笑,严明信进退两难,只好伸手捏捏他的脸:“还会疼吗?”“不疼。”君洋道。他曾凭空想象过许多拥有严明信的方式,他以为他们这样的两个人若要打破伦常,契合一处,非得是一场不破不立的较量。可不知是一回生二回熟,还是精油润滑放松的作用,他也不禁诧异,自己竟能如此柔软地拥抱严明信。他一边清晰地感觉到它的存在,一边有种似痒非痒的感觉,痒得他不甘寂寞。在严明信跟床较劲的工夫里,他也轻轻地摆动身体。他攀住严明信的手臂作为支点,贪心地抚摸着:“我感觉离你更近了。”严定波一觉睡醒,一看有个儿子真好,家里一片窗明几净,地面扫过也拖过,桌上用纱罩扣着从附近小店买来的早餐,整个屋子比他收拾得还要有模有样。最令他感动的是这样一个勤劳能干的儿子对他孝顺有加,他换下来的那些衣服和家里一些乱七八糟合该要洗的东西全被洗了个干净,在阳台上挂得满满当当。风一吹来,今天洗衣液好像特别香。作者有话要说:(づ ̄3 ̄)づ╭第77章 第 77 章先进的战斗机早就去繁从简,以一块显示屏代替大多数仪表盘,只在需要关注的时刻才显示某些内容,而越是初级教练机,座舱内的仪表盘越多、分布越原始,无时不刻地随着战机飞行姿态颤颤巍巍,分散着新手们的注意力。教练机后舱坐的是带飞的教练,大多人到中年,对毛头小子循循善诱的柔情十分有限,说话提问自带阴阳怪气的语调,连问两遍“确定吗”、“你确定吗”,弄得人会也变不会。前后夹击之下,几场带飞落地,全班停飞了近半,有的甚至还没开车就被踢了下来。人的知识累积或许是一条勉强上升的曲线,但情绪波动一定是一条跌宕起伏的波浪线。挫折加重了人的自限认知,被停飞的学员羡慕地看着天空,怅然若失道:“那小子家里好像就有飞行员吧,难怪上天这么顺畅,哎。”“说什么呢。”君洋从后面给了他脑袋瓜一下,“你能站在这里……”说到一半,他忽然语塞。纸上谈兵和实际操作确实有很大区别,如果有机会从小对飞行耳濡目染,那对于学员的心理素质必然有着不可否认的积极作用,但他想让学员知道,家庭和出身并不是能否飞行的决定性因素,那一瞬间他想起了严明信说过的话。可即便那些话留在他心里很深的位置,他依旧复述不出来,仿佛一个观点有一千种表达方式,他心里的那一种必须是严明信这样从来不担心其他问题,进而能够心无旁骛地追求思想纯净的人才能浑然天成地说出来的话。而他……君洋看向远处——教职宿舍也有宿管定期检查,严明信脸皮薄,不太好意思总在屋里蹲着,怕被捉个正着。他有时去图书馆打盹,有时在模拟室小打几局,有时去餐厅先叫好铁板烧等君洋下课,偶尔偷偷试吃一二。这会儿,他正在机场外的单杠上坐着,见到君洋转头,朝这边招了招手。严明信身边的树冠枝繁叶茂层层重叠,不露一丝阳光穿过,然而就算身处暗处,他似乎依旧不能潦草地和周围环境苟同融合。他一招手,就像椟里的黄金,蚌里的明珠,深山里的水晶,正人君子都忍不住想摸上一摸。而遇到像君洋这种从来不够君子的,他不但要被拦路横抢,连渣也不能剩下几颗。“你得拼了命地努力,才配留下。”看着那人,君洋低头在学员耳边说,“从进入这里开始,你的未来只取决于你自己。能不能飞,要看你有多想。”在奉天第一阵秋风吹来前的最后十几天里,中、青、少三代飞行员的汗水在作训服上开出的朵朵盐花渐渐结出了青涩的果实。只不过学员们稍一犯懒,他们泛盐花的脏衣服就积攒了一堆,并且越堆放越板结,越板结越难洗。恶性循环周而复始,无机物和生命体在适宜的温度里互相作用,繁荣与共,宿舍一角随时发生着学员们不愿面对的质变。只有他们的君教官,无论清早还是下午,身上总是香香的。中秋节,学院放了小长假,严明信队里也安排了轮值,严定波不知从哪打了一通电话到队里,交代他去某某超市领某某月饼。今年有一队友好事将近,组织找其谈话,告知参与住房补贴的楼盘价格终于公布,就在放假当日开盘。多年兄弟,大伙儿曾畅想将来住在一处,再加房价连年上涨,按比例补贴晚买不如早买,一听到这个消息,众人当即一同前往该知名楼盘的售楼处打探一二。作为公认的单身狗,严明信从未表露过买房这么遥远的计划,因而在这次活动中备受歧视,去到后被挤在了队伍的最边角,连吃了两个喜羊羊派发的蓝莓蛋挞,完全听不见前面在说啥。如非军官驻地调动,原则上他们一生只能享受一次购房补贴。机会宝贵,队友不得不瞻前顾后,把将来双亲养老和子女上学的问题也一并考虑到,同时还要兼顾面积、位置、价格……售楼顾问声嘶力竭,把楼盘说得神乎其神,大堂里成交的铜锣响声不断,朴实耿直的队友哪里见过这样的场面啊?遭到恐吓过后,他连大厅门都不敢出,决定不了的事赶紧电话通知家人出谋划策。正当他犹豫不决之际,高处的大锣又是哐当当一响,害他猛一心惊,担心钟意的房子被人捷足先登。仔细看了大屏幕他才松了口气,原来刚刚成交的不过是个不在他备选之列的小户型,一人独居宽绰,两人世界也行。然而再一看签字席上的人,他更加心惊——由于严明信脱离队伍太远,被另一个售楼顾问捡漏捉走,三言两语之后,他本着和严定波一脉相承的不透支不浪费原则,算算积蓄,再加上可观的补贴和七七八八的积金,选了个连贷款都省了的小房子,率先上岸。卡里的数字突然变成一间将要建好交付的小屋,隔音和隐私想必要比老家强数倍有余,严明信在被队友痛斥思虑不周之余感觉煞是期待。签完了五花八门的合同,他再回望一眼,忽然想到:如果房子真的嫌小,同为航空兵,君洋应该还有一个补贴资格,将来他岂不是可以按市场价卖了这套房,他们再按补贴价买一套面积巨大的?阿基米德穿越时空看到他撬的这手杠杆都要自愧不如!他拎着月饼,迫不及待地去了学院,把这个滴水不漏的翻倍计划告诉了另一个当事人。君洋听罢不知被触动了哪根神经,当即想也不想地一点头,赞同他道:“你算得对,我的就是你的,全是你的。”二人去奉天著名的步行街游玩,欣赏这片土地特有的人挤人盛况,期间路过一家外贸书店,竟然意外见到了d区新出版的超星上将自传——新王为了笼络这些开朝元老的人心,将星像不要钱一样地奖。更令严明信没想到的是,因为过关和运输等原因,他们需要支付比定价贵出一番的书款才能拆去包装。好奇心驱使着钱包和皮肤一样白净剔透的严明信揪了揪身边人的衣角。两人在熙攘街头的书店读书区喝果粒四季春和蝶豆花柠檬水,共同看一本漂洋过海而来的精装书。内战过后,d区三军大换血,乌合之众摇身一变,编入了御林军成为皇家卫队,乱臣贼子加官进爵,变成了勤王功臣。功成名就的各位坐拥万里江山,纷纷著书立说“以正视听”,字里行间除了夸大其词地描述如何以身犯险、迎难而上扶持新主外,便是对站在历史的路口心怀正义当机立断的心路历程侃侃而谈,再有就是向新王政权的歌功颂德。至于对兄弟痛下杀手,对同袍背信弃义的桥段全部淡化美化,成王者书史书也。严明信草草一翻,为高价买了一本胡说八道而气愤不已。君洋这天自从看了样板房的照片过后,心情无比地好。他宽宏大量地合上书,摸了摸封面的质感,安慰道:“质量还不错。”“当然不错。”严明信愤慨道,“怎么说也是上将,自己贴钱也得做得有面子点儿吧。”君洋逗他:“等将来你当了上将,可以仿照这个规格做。”严明信被这本金玉其外的虚情假意恶心坏了,道:“我才不当。”并非他赌气,他的初心是希望能成为普天之下有我无敌的飞行员,开最新的飞机,勋章多到可以下象棋,绶带铺开盖过窗帘,从来都不是借力扶摇步步高升。况且,上将的生活想来也十分索然无味,恐怕很难在各个长短假期和爱人像这样逛街。“那我当。”君洋半真半假地说,“到时我把你的照片放在第一页。”严明信问:“放我干嘛?”君洋随手指了个柜台:“杂志不就是这样,把好看的人放在第一页。”严明信的义愤填膺顿时没了力气,别人家的家长里短也可随风而去。他吸了两口饮料,低头乱翻一阵,道:“干嘛啊,有人呢。”上将们并非只会歌功颂德,真的歌功颂德几百页饶是神仙也看累了,书中自然还要谈谈高级一点的军事畅想,以证明自己并非投机倒把溜须拍马之辈,乃是十年磨一剑之大功有成,对于世界格局早有成竹在胸,位极人臣实至名归。君洋从桌上捡了一支笔,不动声色地在书中标出了几句话。外行或许看不懂这些光怪陆离的武器名称和部署意图,但严明信看得懂——他们含沙射影,明里暗里的假想敌昭然若揭,一边在政权更迭后对外虚与委蛇,一边暗地里不安好心,终于没有忍住,在自传中露出了端倪。“这本书好好留着。”严明信嚼着果粒感慨,“多看书还是有好处。以前是我太优柔寡断了,现在让他们来,看我不打死他?”书店的文艺气息终究难敌步行街的繁华,路过的人大多坐不太久。“我从没这么期盼他们有所动作。”读书区的人少了,君洋侧身靠在严明信肩上,轻声说,“可惜这些计划看来都不太现实,光是内战的消耗,他们就要用至少五年的时间才能复原,这期间很难有精力做对外部署。”严明信费解:“你跟着着什么急啊?”君洋一手撑着头看他,一手手指哗哗捻过书页:“如果有一天我能和严舰长能平起平坐,我去上门提亲,他骂我的声音是不是会小一点儿?”作者有话要说:啊啊啊啊下章完结了!∑(‘д'*ノ)ノ呜呜呜呜呜夏天实在太好睡了真的非常对不起qwq第78章 第 78 章严明信的补贴申请需要经过层层审批,旅长知道的同一时间等于严定波也获知了此事。以严舰长朴素的习惯来看,房屋是身外之物,遮风挡雨足矣,与其大花时间为了它瞻前顾后,不如痛痛快快一锤定音。严明信的选择并没有那么拿不出手,而且在当今社会条件下,他能自给自足,这一点就比大部分年轻人强上许多。真正让严定波听完没回过神的,是严明信这次决定做得太快,俨然是个有主意的大人了。由于白马关空袭、海战联合演习和d区内战期间的特殊贡献,前不久严明信刚刚晋升为上校,年底或明年初即将列装新一批j-100,奉天总部有意提拔他为队长。接完老战友的通风报信,严定波不得不想起,如果按现军衔转业到地方,他儿子也已经是个前呼后拥的处长、厅长,早该成家立业,成为一家之主了。只是海浪和海风年年如一,常常让他忘记年龄,忘记时间。放假外出活动自由,但要向部队提前报备去向和联系方式,按老战友提供的电话,严定波打到了君洋的手机上。他问:“严明信,你怎么想的?”严明信一五一十地汇报了当时的情况,又道:“哪有我想的份儿,这还不能买哪个就买哪个?”换严定波易地而处,做出的决定恐怕也相差无几,可身为人父,没机会为子孙添砖加瓦,他不免怅然若失:“你不想买个大点儿的吗?将来有了孩子,哪够折腾的?”严明信挠头:“我哪来的孩子?”严定波的心平气和被他破坏:“结了婚不就有了?”严明信小声说:“我不结婚不就没有了嘛。”“不结婚?”严定波迟疑片刻,“你好好的一个人,打一辈子光棍?”他第一反应不是严家传宗接代的大任落空大逆不道,也不是亲朋好友逢年过节的旁敲侧击难以抵挡,而是想到严明信从小失恃,都还没怎么享受过一家团圆其乐融融的美好,就这样望而却步,将来岂不是太过凄凉?他至少也该走上一遭,品过其中的酸甜苦辣,知道恋爱成家是怎么回事再做打算吧?严定波想说点什么,矫正儿子的思想偏颇,可他离那些美好似乎也很远了,实在不是一个好的榜样。“爸,其实我……”严明信见时机正好,刚想顺水推舟给他爸透点意思,背后先被君洋踢了一脚,只得改口道,“也不是打光棍,就是……再说吧,再说吧!哎,爸,你这两天回来吗?”严定波伤感未散,愧疚又起:“不回去了,这段时间都不回去,你不是在君洋那吗?这几天你们俩玩吧。”撇去偶尔的口头禅不说,严定波是坚定的无神论者,相信一切都有自然而然的前因后果。可君洋这个孩子对他而言意义非凡,让他难以用平常心看待。君洋和他们一家人生命交织的时刻总是那么巧妙,不但在相册中陪伴了严明信的整个童年,在严明信昏迷入院的生死关头出现,甚至在阖家团圆的节日陪伴严明信左右,做到了他和妻子无法做到的事。严定波感激又感动,他几乎想握住君洋的手,感谢他鲜活地不时出现在他们的世界中,感谢他出类拔萃又与他们父子俩意气相投。每每听到君洋的近况,总能或多或少地告慰他对妻子的思念。严明信说:“你月饼我领走了啊,你不回来我们自己吃了!”严定波不禁又生感慨:今年他在海上陪妻子过节,严明信在岸上也不至于无处可去。他百感交集道:“吃吧吃吧,晚上出去吃点好的。”临挂断前,君洋在背后又踢了一脚,用手比了一个心形。严明信大声道:“爸,中秋节快乐啊!君洋也跟你说过节好呢!”“干嘛不让我说?”挂了电话,严明信顺着床一躺,“咱们不是说好了,早晚要跟我爸说么?”君洋把手机扔到一旁:“再等等吧。”严明信问:“等什么?”秋深风凉,两人盖着一张被子,在床上犯懒。君洋伸了个懒腰也躺下,顺便摸了摸严明信的脸——他大言不惭,意图染指别人家的镇店之宝,其实站在店门口张望又徘徊了小半年,兜里一直没几个钱。他道听途说知道了关于它的所有传闻,也趁君子大度的主人不备,偷偷冒犯了宝物许多次,可这些不够上得了台面,他不会天真到以为情投意合了就可以跑去贸然开口。没有人能帮他,他也没有回旋的余地,毕竟一旦好事未成,又被人看破他的觊觎之心,等待他的只有严加防范。他真想多攒一点筹码。君洋揉得严明信五官位移,仍是道:“再等等。”严舰长一看就是一副刚正不阿、油盐不进的面相,究竟要等到什么时候才能妥当地开口?他也不能确定。严明信扒拉掉他的手:“我是无所谓,可就算我不说,有时候‘心有灵犀一点通’,你知道吧?”秋去冬来,学院提醒各位教员上交阶段论文,君洋完全忘了这件事,顺手一摸,抽出了“超星上将”的自传。拜那场认亲的乌龙闹剧所赐,他对d区的动向格外关注,而凡事皆经不起惦记,d区被他惦记多了,神秘面纱也被层层打开。他就以自传中的种种战略目标为题,设身处地地将问题掰开揉碎,分析实现步骤和面临困难以及如何防范。反正只是一“论”,没什么设限,一时半会也无法证伪,他洋洋洒洒写了几个晚上,压线提交。比武当日,严明信有任务在身,不知去向,没能亲临现场,倒是严定波受邀前来,坐在了观测中心的裁判席。飞行学院每年的期末大比武都是诸位舰长和岸基部队瓜分优秀人才的饕餮盛宴,学员若能在这场活动中崭露头角,可能还未走出校门就已有了有明确接收意向的部队,前途大好。今年的比武一改常例,采用混合积分制,分为多轮比拼。有计时,有对抗,也有攻坚。场上的准飞行员们有些羽翼丰满,有些初出茅庐,经验和实力参差不齐。严定波知道君洋带的是哪一支队,严明信早在他周围蜜蜂似的嗡嗡说过许多遍了。可惜君洋刚入教育一行不久,带的学生又是新生,比武开始小半天,两场越障和救生的计时科目刚过,他们的分数就被其他人落在了后面。场中.共有十余支队伍,各展所长精彩纷呈,各位首长此行并非慰问扶贫,最关注的自然是数年磨一剑,分数遥遥领先的几个毕业班。严定波则不同,027太小,至多承载两架直升机,目前舰上航空兵编制也已满额,他此来纯粹是观赏海军航空发展的年年岁岁不同,不太计较最后花落谁家。在与各位首长热议之余,严定波心中还替顽强挣扎的君洋一队暗暗加油。别说,虽然他与亲儿严明信的默契常常不高,但他和君洋倒是颇有默契——经他无声的加油,最惨的那队总算不是任人宰割了,在损害管制和计分火炮射击中分数渐渐有了起色。中午过后,比武进入了对抗环节。因为现场缺少雷达等侦查设备,全靠警戒,对抗各方不约而同地以守待攻,谁也不愿轻举妄动,免得暴露方位损兵折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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