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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嫁错人后婚姻实录 完结+番外》TXT全集下载_18(1 / 1)

华易忽而就觉得眼前的宋檀离他越来越远,他慌不择言之下问道:“他们就值得你对我如此?”“华大人,你我之间的事并非一日而就,而是朝夕积累而成。”宋檀一想到华易将人送到了烟花之地,只觉就要呕出一口血,“她们因我受苦,我死后是会下地狱的,可是一想到地狱里绝对会有你,我就想着还不如下辈子转世投生成颗石头,没有心肝地过活一生。”华易停宋檀说的太过决绝,他强作镇定,平稳着呼吸,他一字一顿地问着宋檀,“你是不是不喜欢我了?”这一问出口,这个答案他却是没有多大的勇气去聆听。宋檀连思考都没有思考,他很快地就回答了,因为这个问题他也在心里问过了自己许多遍。宋檀只说:“我不敢了。”得到回答后的华易嘴唇微微颤抖,他曾经满怀希冀地幻想过他们的一生,他们该是灿烂夺目的,该是坚若磐石的。该是挥挥手,便能得到对方的回应的。宋檀压抑沉静了太久,在怒火攻心之下,他突然就有想要倾泻的欲望。他轻声问道:“知道我为什么不敢了么?”华易从未见过这样的宋檀,他无甚表情,却好似在经历着一场摧枯拉朽的绝望。“我理解着你为了五个姑娘的性命而选择放弃我,宋安松问过我,若是我经历这些我会怎样,其实我会做出跟你一样的选择,然后陪着你去死。”宋檀自嘲地笑出声,“都是我的痴心妄想,因为我知道,我不是特殊的,也不是唯一的。你多年前可以亲手张弓射死自己的未婚妻,多年后可以为了其他人的性命放弃我,我和你前一个未婚妻无甚分别,都是你可以随时为了大义而舍弃的小家。”华易要说些什么,宋檀一摆手就打断了他,“你不要说些你愿意为我去死的话,我不信的,你若是可以,多年前就跟着你未婚妻去了,哪能今天轮到我。”宋檀继续说道,他连华易插嘴一句的机会都不给,“华大人,前些日子你以为你陪我左右,我就会很高兴么,其实每一次我都如芒在背。我想不通你为何可以当做若无其事一样,我不奢望你与我生死与共,同悲同喜。只希望你察觉到我对你还有那点可笑的情意时,别像得了把柄,毫无顾忌地撩拨我。”华易眼神闪烁了一下,“我只是不希望让难过的事一直埋在你的心里,我以为哄着你,你会高兴,我们可以好好地过日子。”“我不是三岁的小孩子,不会有个糖人就忘乎所以。”宋檀指着他的心口处,有些激动说道:“华易你摸着自己的心说说,你对我到底是个什么?一切都是你那点占有欲作祟罢了,我要是没了这张脸,你会多看我一眼?你问我是不是不喜欢你了,我还想问问你,你是真的喜欢过我么?”他将自己的羞于启齿的不安、卑微、惶恐悉数剖白在了华易面前。大概是抒发了自己长久的憋屈,宋檀隐约地生出了几分轻松的尘埃落定之感。而于华易而言,宋檀这话像一把刀子一样稳稳地插在他的心口处,华易好似被压迫一般无意识地后退了一步,他猝然地撞到了身后的一个架子上,架子一晃,一把短匕啪地一声掉落到了他与宋檀之间。窗外的日光淡漠的投射其上,银白的剑鞘反射出同样淡漠迷蒙的冷光。华易将短匕捡拾起来,抽出了刀刃,反手递到了宋檀手上。---------------第60章 第 60 章宋檀握着那把刀柄,凛凛的刀光白刺刺的晃了他的眼,他微微眯起眼,再抬起头,便是似笑非笑地看着华易。宋檀亲手掀开了压在自己心上的石头,他是舒坦了,可方才他的一字一句,如千军万马一般在华易的心头铿然踩过,叫他遍体鳞伤。华易神情专注地看着宋檀,哑着嗓子道:“你愿意将你的心里话说出来,我很高兴。”宋檀避开他有些灼人的视线,他将那把短匕在手中掂了一下,满不在乎地说道:“所以呢,你高兴了,把这个塞到我的手里,想对我剖心为鉴?”华易摇摇头,他眼中只映着一个宋檀,认真地对宋檀讲着:“我想经历一遍你受的过苦,你受了多少刀,便捅我多少刀便是。”宋檀略微地楞了楞,一颗心跳得剧烈,起伏不定。他忽而就觉得眼前这个人人畏惧的男人有些可怜,他这个毫无逻辑的想法生出得太过唐突,同时也太过短暂。宋檀嘴角勾起,噙着一抹轻描淡写的笑容,他啪地一声将手中匕首直直地插在了他们之间的桌案上,他用了十足十的力气,刀尖没入黄木中,留下了一道再无可能复原如初的疤痕。宋檀只说了四个字:“自作多情。”说着,他施舍般看了华易一眼,一句多余的话也不愿意同华易说。在华易的意料之中,宋檀走了,他踏着一地的支离破碎,留下了一个狼狈不堪的华易。天地间乍然失去了所有的声音,华易的眼眶有些疼痛,但他没有流出一滴泪,他浑浑噩噩地盯着那把短匕,他把宋檀弄丢了,他一个人要在冰冷的深海里浮浮沉沉了。华易可悲地想,原来这世间的许多事,他都没有真正的洞悉察觉过,宋檀的生死爱憎,宋檀的喜怒哀乐,如泰山一般在他的每一寸骨骼上碾压而过,转瞬间又云消雾散,缘起缘灭,只有宋檀是真实有趣的。华易木然而又清醒地咀嚼着这其中的每一刹那。宋檀走的决绝,他每一步都行的分外稳当,一路上有几人见到他都知礼地同他打招呼,他将落寞难过掩饰地太好,没有人看得出他心底的苦涩。自那次的灾祸之后,他又一次孤身一人地出了华府的门,朱红色的大门在他身后缓缓地虚掩上,竟让他生出了一丝恍如隔世的错觉。这次没了华易的那些官场阴谋,宋檀十分平安顺遂地抵达了他唯一能去的地方。烟光满里烟光满,陶瑾年正在煮一壶茶,茶水咕噜咕噜地冒着泡,陶瑾年以茶筅击拂,他一抬眼,茶筅脱手而落,掉落到了沸水里,他腾地站起身,震惊地看着眼前的宋檀。他全然不顾那一壶茶水,他奔至宋檀的身边,拉着他左看右看,神色慌张地问道:“宋檀,你怎么把自己搞成了这副鬼样子。”陶瑾年是真心把宋檀当做了弟弟的,兄弟情深,他一眼就从外形上看出宋檀消瘦不少,而更让他心疼的是宋檀的神态,一副失魂落魄地颓丧。宋檀定定地看着他,“陶哥,从此以后,我可就要赖在你这里不走了。”陶瑾年一惊,他敏锐地察觉到了宋檀的失魂落魄绝对和华易脱不了干系。他故意地笑笑,“怎么了,你和你男人吵架了?他虽然现下被停职,但好歹还有万贯家财供你挥霍呢。”宋檀没领情他的调节气氛,他力气被抽干了一般,将头一低,额头抵在了陶瑾年的肩膀上,他声音闷闷地说道:“我和他,不合适,我们从一开始,就不合适。”陶瑾年突然就有些感同身受,曾经的他也是被一个“情”字折腾地死去活来他轻轻地拍了拍宋檀的背,安抚着说道:“不合适,就不要他了。哭鼻子可就太丢人了。”陶瑾年的小舅子陈敬泽端着盘茶果来找陶瑾年,正撞见了兄友弟恭抱作一团的俩人,他呆在原地,张嘴想要说些什么。陶瑾年怕他多事,扰了正在宣泄情绪的宋檀,他照着陈敬泽那个方向看了一眼,眼底发着红,无声地对着陈敬泽比了一个嘘声的手势。陈敬泽从这短暂的一眼中,竟然看出几分勾人心痒的风华。小舅子倒也不是没有眼色之人,就算被人勾魂摄魄了,他也没有日常跟八爪鱼似的缠上陶瑾年,他对着他点点头,悄无声息地离开了此间。不知过了多久,想起了心事的陶瑾年又翻眼皮又望天,眼泪仍然一把一把地流,哭得像只画了脸的小猫。宋檀依旧抵靠着他,陶瑾年寻思宋檀再不起来,自己就要控制不住鼻涕眼泪一齐留到他身上了,他正欲拍拍宋檀。忽然怀中一沉,宋檀直接栽倒了在他怀里。陶瑾年手忙脚乱地扶住他,口中连连嚷道让陈敬泽过来帮忙。陈敬泽随时候着陶瑾年的吩咐,他赶来的很快,忙不迭地从陶瑾年怀中接过了宋檀,陶瑾年哪里见过这么虚弱的宋檀,他颤抖着指尖掀开宋檀的眼皮看了看,又疑惑着将手探在他的鼻息之下。陈敬泽看着眼前一脸泪痕的陶瑾年的神色十分复杂,他心头一跳,紧张地问道:“宋檀死了?”陶瑾年扬手就一巴掌拍在了他头上,他怒瞪着陈敬泽:“他只是睡着了!不许咒人!”陈敬泽莫名其妙,他委屈地嘟囔着,“他没死,你哭什么?”陶瑾年依旧瞪着他,抬起手作势又要打他,“废话少说!赶紧把人送到我房里去。”陈敬泽哦了一声,将宋檀打横一抱,快步离开,临走时还不满地看了一眼陶瑾年,留下了一句,“你能不能不要总是想起姐姐。”陶瑾年回答地果断干脆,“不能。”陈敬泽听到了这一句,顿了顿,不过一瞬又复而加快脚步。陶瑾年从怀里掏出巾帕,仔细地把自己的脸擦干净,心中暗道:太丢人了!方才他哭是因为想起亡妻,而他神色复杂则是因为——不是宋檀玩分手失恋么,怎么宋檀的脸上干干净净,只有自己哭得撕心裂肺……陶瑾年是个消息贩子,有着自己强大的关系网,只要是风吹过的地方,他就都能查到他想要的。是以他想查一查宋檀这段经历过的事,对他来说简直轻而易举。他翻动着手下的卷册,每翻一页,他眉间的川字就加深了一分。陶瑾年恨不得抽自己几个耳光,自己当初看在宋檀的面子上,只是多加留意了华易那边的困局,他以为宋檀会被华易保护得很好。他全然不知,原来,宋檀却是被人折磨着在鬼门关走了一遭,而华易他娘的迟迟不放人,置宋檀的生死于九霄云外。陶瑾年气得要死,恨不得现在就□□把华易做掉。……华易入老僧入定般干坐着,他耳边想起宋安松说过的一句话:人丢了,人丢了便不容易找回来了。那时还以为只是少年性急地脱口而出,不想却一语成谶。宋檀病重之时,他连想都不敢以后再也见不到宋檀的每一天,他人生中所有的理所当然都被打破,让他饱受患得患失的无边苦楚。而眼下的情景分明昭示着,他要再一次失去了宋檀。而人丢了就要找,再不找就来不及了。华易恍恍惚惚地站起身,又恍恍惚惚地出了门,他还存着一丝理智,他记得陶瑾年与宋檀关系匪浅。他就这样丢了魂一般,一路行到了烟光满的门口。作者有话要说:亲妈看到小情侣闹分手真是无比的【】---------------第61章 娘家人烟光满里的人一向都是心思玲珑,十分有眼色的,华易未到过此处,但华易实在是太过有名,他们十分认得华易的。有一人迎了上来,他没似寻常小厮一般点头哈腰地巴结,而是不卑不亢地对着华易行了礼,露出了个谦逊的微笑:“得大人光临,陋室蓬荜生辉。”华易淡淡地看了他一眼,“不必说缀余之语,我找人。”孙素若乍见他冷面,也不敢再多说些什么,同时他也讶异着,烟光满虽然楼门大敞,迎八方来客,但做得生意委实不算太见得了光。但凡有些身份的都是打发着心腹来办事,陶瑾年曾教过他们,你瞧着白天敢打发人来的,他们要做得估计不是什么作奸犯科之事。另一种只敢在晚上派人前来的多半都是要背地里害人,杀人越货也是有的。而华易这种天横贵胄,两者都不是,孙素佩服地想,青天白日下敢亲自前来此处,真是胆大,竟不怕政敌以此做把柄,在他背后参他一本。孙素正欲将人引进楼内,按流程给他办事。一转身,只见有一人小跑着从楼梯上下来,他凑到了孙素耳边说了几句,孙素听后,面上闪过犹疑之色,小声地问道:“不是吧?”那人对着他点点头,随后没等他说话,便同华易行了一个礼,离开了。孙素眼见着那人留给他一个潇洒的背影,他只得继续挂着微笑,掩饰着心中的震撼:“大人跟在下走便是。”华易没说什么,跟在他身后,其实他见二人方才那一出心里便了然有数,知道眼前这人是要带着他去见谁了。他们直接在楼内弯弯绕绕地穿行,有楼梯木板路不走,绕过几处廊角,下了几处矮阶,偏挑着泥土石块的崎岖小路,又穿过了一个小花园,再行了十来步,孙素将华易带到一个影壁前,便没有继续带路,他一拱手:“我家楼主在后面候着大人,大人向前走几步便可遇见。”华易点点头,孙素便告辞了。影壁的后面是一处院落,杂花矮树,繁芜茂盛,一看便知多年未曾修剪,廊檐上连悬挂的风灯也没有,就连回廊里立柱、栏杆上的红漆也剥落得不成样子。与烟光满的华贵形成了鲜明对比,分明是拿了一个久弃不用的宅子连粗略地拾掇都没有,就用来招待了他,被如此怠慢,华易那点傲然不屈的性子还是忍耐了下来。他抬步就进了唯一开着门的那间屋子。正如他心中所想的一样,是陶瑾年要见他。陶瑾年坐着,见到华易来,一点都没有起身相迎的意思,他低声笑了一下,眼神里却是明晃晃地嫌弃,“华大人,久仰大名。”陶瑾年生得年轻貌美,谁见了他这烟光满楼主本尊的模样,都会惊讶愣住,很难把眼前这个妖冶的少年同黑道白道通吃的头号消息贩子联系起来。这是他俩的第一次见面,然而华易并没有多大的惊讶。华易只说:“宋檀呢?”陶瑾年闻言,只想翻白眼,他心下大骂华易怎么这么不要脸,还好意思跑到他这里来要宋檀?楼主就是楼主,经历过大风大浪,骂人的话在嘴边了都硬生生让他憋回去了。陶瑾年面上八风未动,拾过了眼前的茶壶,满满当当地蓄上了一杯,对着华易比了一个请的手势。华易耐着性子,又问了一遍:“宋檀呢。”陶瑾年并不怕他,他像是说自己今天吃了什么般,语气平常地说道:“宋檀不想见你。”而后他又对着华易招手,“宋檀视我如兄长,你过来我有些话同你讲。”华易压抑着心中的一搏一搏的难过,他入座在陶瑾年对面的椅子上。陶瑾年将那杯茶推送至华易的面前,示意着华易喝,“初次相见,以茶代酒。”华易实在是太急切地想要更多的了解宋檀,他直接拾过那杯茶,一饮而尽。茶水从喉间一落腹,华易立马察觉出不对来。他不算是在吃食上多挑的人,在富贵皇城中,金鼎玉食,他吃着最为精细的佳肴,喝着纯净山泉水。而他在边塞军营中,狂风肆虐,他饮过像是刀子喉咙般的烈酒,也饮过掺杂着黄沙的浑浊茶水。然后没有一种与现下这杯茶的滋味相似,像是被人踩过千遍万变的泥水。华易神色古怪地皱起了眉,陶瑾年一见他如此,乐得几乎是前仰后合。华易心头无名火起,“这茶里加了什么?”陶瑾年直视他,幽幽着说:“什么都没加,陈年老茶,别有滋味罢了。”华易不信,审视着看他。陶瑾年笑容如消逝的无影无踪,“相信我,你不会想知道里面有什么的。”他拿着华易取笑,笑过了一通便坐了下来,正色道:“聊一聊正事吧。”华易将那个茶杯倒扣在桌子上,坚决着说:“我要带宋檀回家。”陶瑾年嗤笑出声,看华易的眼神分明写着“别逗了”了三个大字,他煞有其事地说道:“我的天呐,你见过谁家两口子闹分手,其中一个刚跑回娘家,另一个就要来把人带走?连让人静静的时间都不给,你凭什么呢?”华易登时就被陶瑾年给问住了,他有着一瞬的张皇。陶瑾年又笑着问道,“凭你让宋檀一个人受尽折磨苦熬了半个月,差点连命都没了?凭你闲的没事喝飞醋,招呼都不打一声把他的朋友给送走?”明明是阴阳怪气的语句,但说出来他的声音温温柔柔,于华易而言,这简直就是不着痕迹地昭示着他说的事实。“我从他还是个小屁孩时候就认识他了,那个时候我就知道他注定要长成现在这个祸水模样。”陶瑾年话锋一转,“华大人没见过宋檀的少年时期吧,您会不会又生了妒心,把我杀了啊?”华易楞了楞,“你是哥哥。”“现下你倒是分得清了?”陶瑾年说出的每一句话都在挖苦着华易,“他从前虽性子泼了些,但他举手投足间都可见神采飞扬,而今天,我从来没见过他这副模样,三魂丢了七魄,华大人果然如传闻中一样有能耐。”华易盯着自己面前的那一方桌面,讷讷道:“是我对不起他,他说了什么没有?”陶瑾年回答得迅速,幸灾乐祸一般说道:“说了呀,连说了好几个你们不合适。”华易抬眼,不安如擂鼓般,一阵一阵、一波一波锤击着他的心,他沉吟道:“可我不会放他走,我离不了他。”这话是说给陶瑾年,也是在安慰着他自己。华易这副的魔怔的模样,陶瑾年恍然间仿佛见到了多年前的自己,一样的执拗。陶瑾年将自己从陈年往事里抽身出来,他言之凿凿道:“你离不开他?华大人可以不这么自私妄为么?宋檀若是个玉佩,是个香囊,是个随随便便的死物,你想攥多久便攥多久,带进坟墓也无可厚非。可他偏偏是个人,一个会难过会心死的人。”华易喉头滚了滚,“我也是人。”言下之意他和宋檀有一样的感受。陶瑾年差点脱口而出你最好是人,他好生劝慰着:“华大人,你脚下是通衢大道,有千条万条的路可以走。”华易目光灼灼,“我只行有余生有宋檀的那条路。”陶瑾年以过来人的身份拍了拍华易的肩膀,“不就是没老婆么,哥哥比你惨,哥哥老婆都死了,可你看看哥哥我不还是活着么?一切有为法,这世间缘起缘灭玄乎得很,谁离了谁都能过活。”华易只说:“不行。”陶瑾年见他软的不吃,只好与他来硬的,“你何必这么拗呢?你以为你是在深情对宋檀,可你想过宋檀愿意么。”陶瑾年顿了顿,他想了下宋檀那一出儿,“没准,他也愿意哈。但是现下,他说你们不合适,不合适懂么?就是不想要你了!”陶瑾年持续输出,“你要是他,你会要一个你这样的人日夜相对,彼此折磨么?还有我今天并不是想当你们关系里的说客,我是来叫醒你的,求求你,放过宋檀吧。他没您的神通,痴心妄想地对您生出了不该有的想法,他受到了很大的惩罚,这都够了。”“他是这么想的么?”陶瑾年并不知宋檀内心的想法,但他不想再看到失魂落魄的宋檀,他果断道:“对,他就是不想再有任何牵扯。”最坏的结果,最惧怕的打算都一股脑地出现,华易终究避无可避。陶瑾年说完,便下了逐客令,他起身站到门口对华易说道:“老院子年久失修,留不下大人这种大人物,回家去吧,你还年轻,抓紧时间找人生几个娃娃,带带孩子就不会想些乱七八糟的了。”也不知华易是否听进去,他只是站起身,从陶瑾年身边经过,陶瑾年会意地一侧身给他让路,他一直看着华易的背影,心想自己这张嘴真是不改当年,居然让华易落荒而逃了。风渐渐大了,天上的云块深深沉沉的,一看便是要下雨地征兆,陶瑾年赶紧跑回了烟光满正经的院落去。他一回来就招呼着人准备好鲜蔬、肉片、鱼虾等各种食材,陈敬泽疑惑地问他:“你不保持身材了?”陶瑾年拍了他一下,“别扫兴,今天咱们吃火锅!快点滚去架炉子,弄底料!”……孙素惨兮兮,本来是个小管事,然而他却被分配到了在厨房洗菜的工作,旁边的洗菜小弟认识他,还脱口便问他怎么会在这。孙素将手下的茼蒿菜一遍一遍地过清水,恶狠狠地说道:“因为我倒霉接待了一位楼主看不顺眼的人,楼主让我带人爬狗洞找那间几百年不用的院子找他!人家也是个大人物,真爬狗洞?我还活不活了,于是我就带着人走了一遍狗走过的路线,就这,楼主还不甚满意,罚我来洗菜。”洗菜小弟啊了一声,“看来楼主是真的厌极了那人,他还让我往茶水里加了……”孙素听完倒吸一口凉气,由衷地感慨道:“我们楼主真是胆肥!”作者有话要说:双更那天的第一更大家是都错过了么 点击不对劲啊喂我以后还会时不时地掉落双更的---------------第62章 悲喜风刮得越来越大,卷着黑沉沉的乌云,直要将这人间的压得喘不过气来。华易他就像一条惫怠的鱼贯穿东西,漫无目的地行走在街上。柳荫下、桨声中、桥头处,熙熙攘攘的人群都加快了脚步,贩夫收拾行囊,店家合上了门,游人快步离去,他们都有家可回,为了躲避这场即将到来的大雨。他不认得他们,他们也不认得他,一件又一件口耳相传的负面传闻才将他们联系了起来,他们畏惧着他,或许有些人还盼着他早死早超生,仅此而已。眼前的一切都是充满着烟火气息的,汇聚成了人世百味。华易忽而就生出了几分矫情,他觉着这一切都与他没有什么关系,无父无母又没了爱人的他根本就融入不进去,寻常人家的柴米油盐,对他来说都是一种遥不可及的奢望。渐渐的这条繁华的街道上,华易再也见不到一个人影,只有他,整个天地只有他,乌云肆无忌惮地压在他的肩上,心中滋味难以分辨。雷声大作,风云诡谲,银色的闪电劈开了天幕。宋檀醒来时,窗外暴雨骤降,明明是白昼却晦暗如迫暮,他坐起来,凝视着窗外,风云交加着让他的心神无法安宁。陶瑾年不敲门便推门而进,他的神色与宋檀的表情形成了鲜明的对比,陶瑾年脸上挂着极大的笑容,他走到宋檀跟前,搀扶着他下床,“你好不容易来一次,哥哥得好好给你摆一顿接风宴。”宋檀朝他笑笑,顺从地由他抚着自己出门。一方五尺的圆桌就摆在廊下,桌上各色新鲜的食材都已经摆好,炭火烧的极旺,铜锅里鸳鸯两色底料已然沸腾,咕咕噜噜地冒着泡。听着雨打芭蕉,吃着爽口的火锅,合该算是一件惬意的事情。陈敬泽一见他们出来,忙站起身,将碗筷都在他们的位置上摆好,殷切着询问着宋檀是吃清锅还是辣锅。陶瑾年与宋檀入座,宋檀还没开口,陶瑾年就对陈敬泽说道:“他身子不算大好,只让他吃些清淡的便是,辣锅我们两个吃便好。”陈敬泽略微地楞了楞,他有着一瞬的难过,陶瑾年并不知道他不吃辣,一点都不能吃。存着这点小别扭,他没有说出自己的口味,只是往辣锅里下了不少食材。其实宋檀并无胃口,但他不好直说怕拂了陶瑾年的好心。他在桌面上用目光逡巡了一圈,故作轻松地开口,“哥哥,我想吃肉。”陶瑾年立刻化身宋檀的贴心“大棉袄”,用筷子拾了几片黄牛肉放进了清锅里,他又用筷子点点这份食材,点点那份食材,一遍又一遍地询问宋檀吃这个么,吃那个么。宋檀很是懂事,认真地回答着陶瑾年自己想吃些什么。陈敬泽就默默地将辣锅里的煮好的食材捡拾出来,夹到陶瑾年的碗碟里,自己又捞了一个辣锅里的白菜帮子,赌气似的啃着。陶瑾年一看他只顾着自己吃,心想这孩子怎么这么没礼貌呢,他不动声色地在桌子下踹了一脚陈敬泽,用眼神示意着他今天的主角是郁闷的宋檀,他应该开口说些话来调节气氛。陈敬泽也得学会懂事,他可不想让心上人厌烦自己,他胡乱几口将白菜咽下肚,喉咙处被辣意一激,火辣辣地疼。他做着陶瑾年希望他做得事,他看向身侧绵密的雨幕,开口道:“真是一场好雨。”宋檀一下子就顿住了,这话华易也说过的,那时候,虽然被浇成了落汤鸡,但人是特别快乐的,事也是快乐的,不像现在……在他们都还没察觉到自己的异样时,宋檀收了情绪,他迎合道:“是啊,一场好雨。”陈敬泽实在是没有什么暖场天赋,气氛一下子又静了下来。陶瑾年一个没忍住,边给宋檀夹菜,边骂骂咧咧地就对着他嚷道:“小屁孩不是念过书么,怎么这么不会说话啊。”陈敬泽也很委屈,自己本来就不是交际花,他筷子一放下,直视着陶瑾年,“那你也不能让我现在被几首诗出来吧。”宋檀的碗碟里已经被陶瑾年投喂地堆积成了一座小山,陶瑾年这才满意地坐下,他筷子一敲说道,理所当然般看着陈敬泽:“也行,那就背吧。”陈敬泽很是无语,“陶陶,我上次被要求表演背诗,还是在我七岁那年的家宴上。”陶瑾年扔了一块肉到口中咀嚼,不以为然道:“我们陪着你追忆童年,是吧檀檀。”陶瑾年用胳膊肘碰了碰宋檀。听着他们你一言我一语,宋檀这才迟钝缓慢地觉出了几分欢快,他笑的真心实意,点了点头,对着陈敬泽说道:“我很乐意陪你回忆少年时。”陈敬泽自知躲不过去,搜肠刮肚地诵了几句,“好雨知时节,自挂东南枝。”陶瑾年一听就火大了,背的什么玩意儿?他是他姐夫,就是他的家长,自古家长检查孩子的学问发现完成地不好都是要将孩子揍一顿的,于是陶瑾年四处搜寻着那里有藤条。宋檀看出他的所想,又看好戏似的给陶瑾年倒了一杯麦子茶,“陶哥,等下轻点打。”陈敬泽一头雾水,他并未察觉自己背诵得有什么不对,他挠挠头疑惑地问道:“怎么了嘛?”这厢其乐融融地打孩子,那厢的华易却没那么好过。他任由雨滴将他覆盖,劈头盖脸,将他浑身都浇得浑身通透,从头至脚无处身体的每一处都被寒湿缠绕,冰冷的雨水让他更清楚地体会着那一股浩浩荡荡地悲伤朝着自己奔袭而来。他缓缓地睁开眼,雨水落在他的脸上,仿佛像他在哭泣,而他又继续死气沉沉地缓缓行走着。悲观之下会催生出更多的悲观,他想起了许多往事,无声地在眼前回流着。人人艳羡着他一出生便是上位者,荣华富贵唾手可得,而他的悲喜自己只有知道,他的福气并不长久,父母接连身死在他面前,他被迫承担了一切,入军营、上战场、得军功、回朝堂,为臣子。从来没有人问过他愿意与否,他只得践行着自己的责任。好不容易知道情为何物了,然而他一回头,身边却无一个人可以作陪,他想这都是他咎由自取。华易像个游魂,在风雨中飘荡。忽而他顿住了脚步,他走入了一条逼仄的小巷。他认得这条小巷子,是当日宋檀失踪后出没的最后一个地方,他曾经在这里反复地侦查过,却没发现过半点蛛丝马迹。冥冥之中自有注定,雨水将一切冲刷地干净,但有些事却是刻骨铭心的——宋檀从这里开始地痛苦,他们的关系也是因此生出了变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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