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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6节(1 / 1)

也难为马文才仓促之间想出这个法子,这比直接退亲引得两家关系紧张更好,而且帮祝家庄解决了迫在眉睫的问题,即便最后的结果还是要退亲,祝家庄也没办法指责什么,除非他真想看着祝英台被带走。当然,因为这番谋略是仓促中想出来的,其中还有许多粗陋之处,譬如褚向知道祝英台和自己交好,两家结亲并不会让祝英台“抑郁成疾”,怕是还要想些其他连褚向都能被骗过去的理由。当务之急便是把装病的药做出来,和祝家庄制定好“做戏”的步骤,以及……无论是在丹阳的“祝英台”,还是在鄞县的祝英台,都必须先接回来。没了女主角,戏还怎么唱?马文才这边得了徐之敬的肯定,当即迫不及待的想回去推行他的计划,在被徐之敬送出去时,他慎而慎之地又提醒了徐之敬一次。“徐兄,这件事任何人都不能知道,包括和你交好的褚向。”“褚向?”徐之敬不知道为什么会提到褚向,笑着说:“他不是喜欢多问的人。况且,我也好几天没见过他了。”褚向好几天没出现?祝英楼说他出现在会稽学馆,必须要对褚向那边有所交代,是因为这个原因吗?“话说起来,我看他似乎和什么人有过争执。”徐之敬皱着眉,“我最后一次见他时是想邀他一起下山买些东西,那时他遮遮掩掩不出,我看他的脸似乎有点肿,像是被人扇了耳光。”“啊?”马文才一惊。“也许是我多想了,他如今是天子门生,谁敢对他动手?”徐之敬为自己的猜测好笑。“正是如此。”马文才对这个话题一笑而过。“大概是不小心撞到了吧。”马文才将疑惑压在心底,又再三谢过徐之敬,这才跨出院落。这一出去不要紧,甲舍中一片沸腾景象,甚至还有乙舍的学子拥到甲舍附近,似乎要看什么热闹。上一次这般人声鼎沸,似乎还是祝英台书写“书墙”的时候。马文才莫名地拉过一个士生,开口问:“兄台,发生什么事了?”“啊,文才兄!”被拉过的士生一脸兴奋地说:“你还不知道吧?虞舫请人捉刀被发现了,说是满满一书匣的文卷,散的到处都是!”“贺馆主让他到谢使君面前重新射策一次,为自己正名哩!”“文卷?”马文才赫然一惊。“是啊,不同字迹、不同行文风格的策论,啧啧啧,鬼相信是虞舫写的!”马文才放开那士生,一脸古怪。之前他曾笑着和傅歧谈论,说若是虞舫派人捉刀,一定会有些蛛丝马迹漏出,于是便稍微打听了下。但因为祝英楼来访,加之祝家结亲的事情太过急迫,他就没心神继续调查下去,把这件事丢在了那里,准备等祝家事情想出办法,再空出手来关注虞舫这边。既然他没有动手,那是谁下的手?作者有话要说:小剧场:徐之敬好笑地看着自己的这位好友,“你当我是神农氏吗?在地里拔几根草嚼一嚼就能给你新的药方?”被电视剧所骗的众读者:(疑惑)难道不是吗?第226章 游手好闲马文才赶到地方的时候, 已经是尘埃落定。虞舫毕竟不是褚向,即使谢举已经给了他足够的时间去做新的策论,可是等到香灭的时候, 他的策论还是没有完成。一个人的水平固然会受心理因素、外部环境和运气的因素影响发挥,可是对五经的理解和大的格局方向还是不会变的, 褚向能顷刻间立刻成策,说明他对《五经》的理解十分透彻,可以引经据典, 信手拈来,但虞舫就没有这样的能力。结果自然是可想而知,虞舫被当场除了“天子门生”的名额, 按照补进的顺序,由傅歧顶上。傅歧就这么莫名其妙的成了最大赢家。谢举本来不想把事情做得太难看, 还想将虞舫叫到身边好好安慰一番, 谁知半途中谢举的门人送了一封信来, 让这些谢使君脸色大变,虞舫也好、天子门生也好, 什么都顾不得了, 当场离席而去。虞舫一时间好似跳梁小丑,被众人用眼光和窃窃私语无情地奚落,连丢下狠话都不曾, 就这么掩面而去。将这件事从头看到尾的傅歧也有些无所适从,远远地见马文才来了,三两步窜到他的身边, 贴着他的耳朵不安地问:“马文才,事情是不是你做的?”马文才摇了摇头。“奇怪,那是谁做的?”傅歧表情迷茫。“照理说不应该啊……”“怎么,见虞舫倒霉,你又于心不忍了?”马文才意外道。“说实话,看到虞舫倒霉,我挺开心的。”傅歧皱着眉,“但是一想到学馆里有这么一个人,能玩弄学生与鼓掌之间,而且还不知动机如何,即便是对我有益,我还是觉得不太踏实。”马文才和傅歧的想法差不多。如果这件事由马文才动手,大概不会用文卷来陷害,最大的可能是找出提供给褚向卷子的人,再从真正的枪手身上找出攻破之处。但此人最可怕的地方在于所有的东西都模棱两可,此事却顺势而成。那策论马文才相信不是虞舫的,很多人也相信不是虞舫的,可是在那种情势下,虞舫无法为自己辩解,别人也希望他没办法为自己辩解,因势利导之下,虞舫只有设法证明自己这一条路可走。若虞舫真是如褚向一样真才实学的,即便用再多的阴谋,一旦再次射策成绩优异,不但不会被污蔑,还会如褚向一般再次扬名。偏偏虞舫才学稀疏,平时顺遂惯了抗压的能力也不行,一遇事就气急败坏理智全无,在这种情况下,哪怕有十分的才华也只能发挥出五分,更别说他才华还没有十分了。到了这一步,那些文卷是谁的,是不是虞舫找了人捉刀,都已经不重要了,从此以后,人人都只会记得他今日射策的成绩。这才是让马文才不寒而栗的地方。傅歧心思简单,从不用恶意去猜度陷害别人,所以他只会直觉上觉得情况不对,心里不太踏实。但马文才看得到施计之人真正的目的。这人不但毁了虞舫“天子门生”的机会,还毁了他所有的名声,几乎断绝了他日后靠“举荐”谋取前途的道路。如此老辣的手段,如此狠绝的心思。“被发现的那些文卷呢?”马文才突然问傅歧。“你要看?”傅歧呆了呆,指着谢举走后空着的案席,“有几张在那边。”人都走光了,戏也看完了,自然没人再关心那些文卷。马文才走到席案后,随手拿起一张从虞舫那得到的“捉刀代笔”之卷,细细看了起来。然而还没看几句,马文才神色一凛。“怎么了?”傅歧抓抓脑袋。“写得不好?”“不是。”马文才合上文卷,神情里甚至带着几分恐惧。虽然字迹不同,论点也不同,但这几张文卷,他实在是再熟悉不过了。马文才天赋并不过人,能有今日的成绩,多半是靠拼尽全力的努力。为了做好策论,他曾四处求教,汲取百家之长,又常常在家中自问自答,射策与己。这么多年来,无论是向长辈、名士请教的,还是他自己自觉做的得意的策卷,也不知积攒了多少。唯因如此,方才得来如今的傲人成绩。“这是我家中卷子的内容!”他在心中狂吼着。握着文卷的手不住地颤抖,如坠冰窟。“为何会有人誊抄于此?!”***鄞县,城郊。穿着一身便装的梁山伯和祝英台在田间漫步着,欣赏着城外的风景。说是来“视察民情”,其实大半都是梁山伯的体贴,担心她每天在府衙里闷着,既不能常常说话,又没有奴仆伺候,会被憋坏了。祝英台也确实憋闷的不行,不过不是因为梁山伯担心的这些原因,而是因为看着衙门里那群刁钻衙役,实在是郁气难平。她也是来了鄞县,才知道为什么县衙的皂隶们明明干着的是捉拿坏人、维持治安的活计,却不但没有现代的警察受人尊敬,相反,还处处遭人唾弃。不是别人狗眼看人低,实在是有太多说不完的恶心。鄞县里,站堂、缉捕、拘提、催差、征粮、解押的吏官约有三十余名,可这三十余名吏官,基本都属于梁山伯叫不动的类型。皂隶大多做的是得罪人的事,百姓要在一地生存,便不愿做皂隶,担任皂隶的,大多是地位比平民还低的贱籍。这些人脱籍基本无望,钱粮又低,谁担任县令都得用他们,于是阴奉阳违,其实根本不拿县令当一回事。祝英台暂时充当算吏,每日里看着梁山伯喝杯水都得使钱才叫得动人去提,就恨不得给这些皂隶一巴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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