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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章(1 / 1)

舞台下顿时响起雷鸣般的掌声,听上去比之前的每个节目都要热烈。陆睢在舞台侧边看着台上,等他的搭档女主持报完幕,就看见了穿着一身白色燕尾服,领口别着一只鲜艳的红玫瑰,翩翩上台的年轻绅士。原来,他叫宋修阅。联想了一下当时他在酒吧里签单的笔迹,陆睢在心底大概知道了他的名字怎么写。宋修阅在钢琴前坐下,双手放在琴键上,停顿了一下,按下去,一段流畅的旋律就在会场大厅里响了起来。他弹的是莫扎特的《c大调钢琴奏鸣曲》,旋律明朗,曲调轻快,让人听上不禁身心愉悦。从陆睢的方向看过去,坐在钢琴前的青年,脊背挺直倨傲,那些从他指尖流出的音符仿佛带了生命力一般,每一下跳动都在轻轻敲打着他的心。陆睢的心跳好像突然有些不受控地在均匀加速搏动。欢快的《c大调钢琴奏鸣曲》弹完,宋修阅停顿了半分钟,接着弹起了李斯特的《匈牙利狂想曲第二号》。李斯特是炫技派钢琴大师,几乎所有学习钢琴的年轻人,都是他的拥趸。这首曲子曲调忽而缓慢庄重,忽而速度迅疾热烈,到后期达到一个巅峰,旋律更加轻快跳跃,就像把人带进了一个狂欢舞会的高潮,极考验演奏者的节奏感和演奏技巧。这首曲子才是整场演出的亮点精髓,青年在钢琴前忽而侧头闭目,忽而睁眼微笑,指尖落在琴键上的动作连贯流畅、自信优雅,他成了整个会场最夺目的聚焦点。但好像,天生就该如此。演奏完毕,宋修阅起身鞠躬,台下又爆发出一阵响亮的掌声,尤其以女孩子坐的位置声音更大。宋修阅心中得意,有心要出风头,骚包地扯下自己领口别的玫瑰花,笑容灿烂地掷向了人群。陆睢的眸光跟随着那只饱满盛开的红玫瑰,在空中划了一个弧度,最后那只花不知道被谁拿到了,观众席中又响起一阵起哄声。陆睢听着那声音,莫名感觉有些烦躁,轮到他上台为下一个节目报幕的时候,他甚至不小心发生口误,把节目名字给报错了。舞台剧《蔷薇架下的祈愿少女》被他错误地说成了《玫瑰架下的祈愿少女》。他没有察觉到自己犯的错误,事后他的搭档指出了他的口误,取笑道:“我们万字演讲稿都能背得一字不差的陆大才子,竟然也会有今天这样犯低级错误的时候!终于让我相信,天才也是人!”陆睢笑了一下,没有解释。他忽然注意到舞台边上,装饰用的花篮里有几朵红玫瑰,还没想到自己为什么要这么做,手已经自觉地朝玫瑰花伸了过去。玫瑰的根茎上有刺,陆睢没注意到,手指不小心被刺给扎破,殷红的血珠儿瞬间从指尖冒了出来,颜色和玫瑰花瓣的颜色无异。很久以后他才知道,原来玫瑰花上的那根刺不是刺在了手上,而是扎进了他心里。第30章宋、任两家的婚礼如期举行, 上午举行仪式, 只请了两家关系紧密的亲眷好友观礼。宋语柔穿着洁白高雅的婚纱, 脸上画着精致的妆容,美丽大方, 端庄温婉。新娘子在父亲闻唐的牵引下穿过鲜花做成的拱门, 来到了新郎身旁, 闻唐把女儿的手慎重地放入任远手中,拍了拍女婿的肩膀, 叮嘱新人以后要互相扶持, 白头到老。在悠扬的琴声和亲人朋友的祝福声中, 新郎新娘完成了宣誓仪式。晚上的婚宴请的宾客就多了, 包括了宋、任两家世交和生意上的合作伙伴,甚至还有一些政府官员。宋修阅昨天在陆睢的开导下,心情已经平复了很多。既然这是宋语柔自己的选择, 那么旁人也就无需多加置喙。至于陆睢哄他那句早就喜欢你的话,宋修阅听完之后心情很复杂。他上过一次当,这一次,他仍然无法判断陆睢话里的真假。两人很有默契, 一个没问, 另一个也没解释。婚礼上的宾客很多, 宋修阅虽然明面上是宋家长房长孙, 可他两年都没在国内, 很多人都不认识他, 应酬就落在了陆睢身上。这样也好, 宋修阅一个人落得清闲,端了一杯香槟,一个人去了二楼的阳台上欣赏夜景。这家酒店位于佘山脚下,周围是风景区,远离了都市的喧嚣嘈杂,晚风吹着,还能听到飒飒的林涛声,夜空晴朗,一仰头就能看到清晰的银河和一弯清冷的月牙。宋修阅躺在阳台的躺椅上,心情也跟着宁静了下来。“喂,宋修阅!大哥和表哥他们都在应酬,你居然一个人躲在这里!”宋修阅听到宋宁歌的声音没睁眼,懒洋洋地说:“都有他们了,我还凑什么热闹,忙了一天了,累的我脑仁疼。”“你累什么,我还气呢!之前明明和语柔姐说好,她把捧花扔给我的,怎么就落到了你手里!气死我了!”宋宁歌不甘心地拧了一下宋修阅的手背,“你说你都结婚了,还和我们这些小姑娘抢什么捧花,难道你还想找第二春?”宋修阅无辜地睁开眼:“那是我抢的吗?明明是你们一群女人抢太厉害,不知道谁扔到我身上的。还有啊,你不是说你不结婚,是只要靠着你书里面绝世cp的绝美爱情就能活下去的女人吗?”宋宁歌乐不可支,笑了一会儿说:“那也不妨碍我一个未婚美少女对浪漫婚礼的向往啊!对了,你和大哥结婚的时候就没办婚礼,什么时候补一个,我来给你当伴娘!”宋修阅翻了个白眼:“婚什么礼,过几天我和他从民政局出来,我通知你一起来吃散伙饭。”宋宁歌:“……”宋修阅等了一会儿,宋宁歌居然意外地没继续和他斗嘴,转过头瞟了她一眼,“呆了?怎么不说话?”宋宁歌咽了下口水,眼珠儿向右转给他使眼色,语气恳切:“哥啊,药可以乱吃,有些话可不能乱说。”从小培养的闯了祸互相打掩护的默契,让宋修阅立即明白过来有敌情,同时感觉头顶上方凉飕飕的,又有一种不祥的预感。他连忙从躺椅上坐起来往后看,就看到陆睢端了一盘小蛋糕站在他身后,面无表情。不知道他来了多久,也不知道他听见了多少。问是不敢问的,宋修阅眨巴了两下眼,装糊涂:“嗨,陆睢,你也是来欣赏夜景的吗?好巧啊,哈哈!”“嗨,大哥。你们聊,我先走了!”宋宁歌站起来,小心地冲他挥了挥手,在陆睢的低气压下,她都顾不上淑女形象,拎起晚礼服裙摆就闪人跑路。阳台只剩了他们两个人,宋修阅从陆睢的脸色上能判断出,此时此刻,自己恐怕连呼吸都是错的。最怕空气突然安静。宋修阅悬着一颗心不知道该和陆睢聊什么话题,陆睢却先开了口。“小宁说的没错,我们差一个完整的婚礼。”陆睢放下手里的盘子,在宋修阅身旁坐下,静静看了他一会儿,“等你毕业了,补上。”宋修阅心里一阵悸动,无声地张了张嘴,不知道该怎么回应。陆睢抬头看了一眼夜空,像是自言自语:“今晚月色真美。”--“他说他喜欢我。”“so……what?”练舞房内,俞灿正在练舞,身上的汗衫前胸后背湿了个透,气喘吁吁说:“兄弟,他说他喜欢你你就信了?你太天真了吧?”来探班的宋修阅幽幽地看了他一眼,“他说他很久以前就喜欢我。”俞灿一边压腿一边恨铁不成钢地瞪宋修阅:“你吃过一次亏,上过一次当了,怎么还不长教训?男人说的话能信吗?你怕是失了智!”“你也是男人。”宋修阅撑着下巴苦恼极了。俞灿呛了一下,“我是说,对你心怀不轨的男人的话不能信!”宋修阅叹了口气,换了只手继续撑着下巴,“他还说要补办婚礼,还问我喜欢草坪婚礼还是教堂婚礼,或者去海岛。”俞灿冷笑:“所以你就少女心泛滥思春了?我靠,你是不是真的忘了那王八蛋是怎么把你骗的团团转的了?你这次不是回来和他离婚的吗?”“没忘。”宋修阅双眼放空,不知道在想什么,喃喃自语,“他还和我说‘今晚月色真美’。”“哦,你就和他一起看了个月亮,就准备原谅他了?”俞灿不屑。“你不知道这句话的意思?”宋修阅用像看文盲一样的眼神看着俞灿,“灿灿,你的四肢已经够发达了,是时候多读点书来丰富一下内涵了。”俞灿莫名其妙:“你俩看星星看月亮咋就扯到我有没有内涵上了?”宋修阅摊开双手:“算了,和你说了你也不明白。”“咱们俩到底是谁不明白?”俞灿气得站起来,因为动作太快,差点闪到腰,扶着腰质问,“当初是不是你亲口和我说,他骗你假结婚,说是为了帮你逃避联姻,其实是为了要你手里你们家老爷子给你的股权?”宋修阅沉默了一会儿,灰溜溜地小声说:“是。”“那不就得了?当初他是怎么骗你的,也就你这个傻子才会被人玩得团团转,差点被人卖了还替人家数钱!你是记吃不记打怎么地?”宋修阅垮着脸,叹气:“可现在我已经没什么好骗的了,你说他为什么还要这样呢?”俞灿换了条腿继续压,“谁知道他怎么想的?也是为了和你玩玩,也许是为了报复你,反正你不能当真就是了。”“报复我?为什么啊?”宋修阅有点不相信。“因为你占了本该属于人家的二十年人生啊,笨!”俞灿绞尽脑汁,从看过的家庭伦理剧中总结出一点眉目,“所以他就报复你,让你爱上他,骗了你的财,还要骗你的心,最后你人财两空,被扫地出门!对,一定是这样的!这个人心机太深太毒!”“停停停!”宋修阅听不下去了,“你想象力也太丰富了吧?陆睢他不是这样的人!”“呵呵,”俞灿翻转身子盘腿坐下,苦口婆心地说,“知人知面不知心,何况你现在是恋爱脑,陷入爱情里的人智商为负,当然看不出他的用意。他现在是在给你灌迷魂汤呢,你别傻乎乎地信了!”宋修阅:“……俞灿你不去写小说真是可惜了,我把我妹介绍给你认识吧?”俞灿不解:“我认识你妹干嘛?老子对女人又没兴趣。”宋修阅:“不是,她是写小说的。”俞灿怒了,抹了一脸汗站起来:“你这么帮他说话,是不是现在还喜欢人家?”宋修阅苦瓜脸,没吭声。俞灿了解,气不打一处来:“兄弟你傻不傻?天下好男人多的是,你别在一棵树上吊死啊!而且姓陆的,他……他也就长得还行,其他方面有什么值得你念念不忘的?你又没和他睡过对不对?”宋修阅听他说的越来越不像话,抽搐着眼角摆手,“求你别说了,都说到哪里去了?”俞灿睁大眼,一本正经地给宋修阅讲述过来人的经验:“你别不信啊,哥以前交过个男朋友,身材和颜也算我们圈里顶级的了,上床之前我觉得我简直爱死他了,结果床上是个软脚虾,妈的,没这个技术,还非要当1,床上下来我就把他甩了。”宋修阅:“……”在奔放的骚0面前,他已经完全丧失了语言能力。“你要记得你回来是跟他saygoodbye的,别因为人家的三言两语和暧昧一点的态度,就又动摇了ok?”宋修阅讪讪道:“我也没说不和他离啊……”俞灿扯下额头上带的发带,把他想象成陆睢在手里拉扯解气,咬着牙说:“这个渣男,又想骗你第二次,别让我再看见他,否则……”“否则什么否则,你快去冲个澡,约的人马上就到了。”宋修阅知道俞灿因为自己看陆睢不顺眼,怕他真的动了什么报复的念头,急忙打断了他,推他出门。俞灿想起来这事就头大:“你可真厉害,这么个烫手山芋你商量都不跟我商量,就扔我手里了。”宋修阅挑眉不赞同:“我那是替你解围好不好?”“得,我谢谢你,顺带还谢谢你全家。”宋修阅笑眯眯:“不客气。”俞灿自认倒霉,摇了摇头,出了练舞房,宋修阅留在原地等他。宋修阅和俞灿约的人,是上次酒吧里表演的那支摇滚乐队的成员。宋修阅替俞灿上台的时候,许诺乐队的主唱,可以帮忙给他们介绍经纪公司,主唱这才答应把话筒让给他,并且让乐队给他伴奏。而介绍经纪公司的任务自然是落在俞灿头上,谁让风波是他惹出来的。那晚在酒吧里,宋修阅就觉得这支摇滚乐队的主唱唱的不错,演奏水平也在线,不过现在重金属音乐并不流行,乐队签不上经纪公司,没有渠道接商演,只能靠在酒吧表演挣点钱。乐队人多,养一支乐队不容易,靠在酒吧挣的钱不足以支撑乐队五个人的收入。就算这五个小伙子都有颗追求音乐梦想的心,可长期下去,心中的热血也会被艰难的生活磋磨冷却掉,像这样乐队有很多,而他们的命运基本上都是以解散告终。也许是因为都是玩音乐的人,所以惺惺相惜,宋修阅很愿意帮助同道中人。离开酒吧之前,宋修阅和乐队主唱加了微信,简单聊了之后,对他们的演出经历和擅长的领域有了大致了解,觉得如果能有经纪公司愿意签他们,加上后期包装,应该可以让这支乐队在乐坛上小露头角。俞灿签的是一家中韩合资的娱乐公司,实力雄厚。这栋楼是一座综合性大楼,都是这家公司的资产,不仅有练舞房、录音房、室内摄影棚等等功能房,甚至还有餐厅和咖啡厅。宋修阅和乐队约好见面的地点就楼下一个内部营业的咖啡厅里。平时进出咖啡店的艺人和工作人员不少,但因为他们约的时间是上午,而做艺人一般都没有上午这个概念,所以现在店里的客人不多。俞灿事先联系了一个音乐节目的制作人见面,想让他看看这支乐队有没有上他节目的可能,在电视上露脸有了点曝光,再签经纪公司就容易的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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