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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5章(1 / 1)

他看着霍显,满心的欢喜,满心的喜欢。五月。北方边境传来消息,毛坦族新君上位,大肆从黑市等渠道收购硝酸钾、硫磺、木炭,生铁,广纳奇人铁匠。与此同时,毛坦族与净国周遭十二附属国来往密切,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北方边境一下子进入严备状态,短短一旬,伪装成难民或者流寇的周边正规军已陆续来了四五波,虽每次都是小打小闹既退,依然叫人放心不下。知情人都知,那尚未找回的火铳设计图,怕是已经流传于外人手中,如今周边列国蠢蠢欲动只是火铳乃净朝神机营多年心血,哪怕有了设计图,也不会一朝一夕便被随便的铁匠参透只是拿回设计图成了当务之急。五月十一日,拖延许久的陆国华通敌卖国案忽然也有了进度。圣人曰虽所有事情指向陆家,但一日不得设计图,一日便念昔日君臣之恩,撤了陆阁老的所有职权,圈禁陆府,所有吃喝用度朝廷委派,陆府上下不得出陆府大门半步。陆家上下,凡朝中有职位的,全部革职,夺封号,终生不用。五月十二日,天将未亮。身形高大男人端坐于枣红骏马之上,褪去了飞鱼服,不再佩绣春刀,整整一月多余牢狱之祸,却并未敛去其精神气仿佛他依然是人臣阁老府长孙嫡子,锦衣卫指挥使陆丰。简单的包袱挂在马鞍,还有一些干粮和水囊,来送他的人不多,在场所有人却心知肚明此次一别,相反无期。顾月娥已经哭晕在姬廉月怀里,身上穿着白色斗篷,戴着兜帽遮去半张脸的姬廉月抬起手胡乱拍拍她的背,心里如何不知这姑娘倾心陆丰十余载,这下是真的一腔爱意喂了狗。姬廉月这边安慰月姐儿,那边顾阳还在跟陆丰说话。剩下几个平日里交好,这会儿也不怕引火上身的锦衣卫兄弟,送行队伍已经比想象中有人情味得多。当东方亮起一抹红。陆丰停了与顾阳交谈,叫了声姬廉月,姬廉月以为他有话同自己讲,放开了顾月娥凑过去,嘴里还问:做什么?陆丰从马上俯身,待姬廉月走进,伸手掀了他的兜帽。一头青丝倾泻而下,男人略微粗糙的手伸来卡主他的下颚,将他的脸往上扳了下,在周围所有人一片倒吸气声中,男人的气息压了下来,略微干燥的薄唇覆盖上少年的唇。姬廉月过于震惊,任由他在口中肆意掠夺一番。直到男人捏了捏他的下巴,粗糙的拇指腹戏谑地刮了刮他白嫩的面颊一侧,黑眸暗沉放开他,嗓音微沙哑,一笑:早想这么做。言罢。只听见一声马鞭声,方才那还在眼前的人,御马如离弦之箭而去只在东边缓缓升起的火红朝阳中,留给他一个认识二十几年来,最为潇洒的挺拔背影。姬廉月傻眼。一团骚乱之中。耳边是顾月娥的哭喊:姬廉月你这个不要脸的,老娘要去跟霍显告状!看他不给你打出屎来!!!第56章顾月娥还真的清早八早敲开驸马府的大门, 捉住刚练完剑一身晨露、冷着脸的驸马爷大吐苦水。难为霍显已经被姬廉月磨出了耐心, 不仅没有把这聒噪的小娘子扔出去,她还被留下来用了个早膳。早膳桌子上,姬廉月木着脸在这丫头身边落座,洗耳恭听她带个人感情色彩的加戏录播出轨实录,一脸镇静。其实不是胆大包天, 实在是没反应过来。殊不知, 此时他那副放空的双眼, 微红肿的唇瓣和凌乱的发丝, 非常像刚送完情郎上路魂魄也跟着一起上路的小情儿霍显看了姬廉月一眼, 要不是顾月娥把他和陆丰那一个吻从细节到角度,从姿势到气氛烘托发表了八百字小作文他都要以为除了接吻他们可能还干了点别的。眼见霍显面瘫着脸,不为所动,顾月娥说干了口水, 怒了,开始无差别攻击:驸马爷, 我说了那么久你到时候给点反应, 头顶阴山大草原你还帮着播种多种几颗求求你了,姬廉月倾国倾城, 白日看着赏心悦目,晚上关了灯都一样,你别再扔他独守空房,精力过盛祸害别人家的男人!姬廉月听这话已经奔放到窒息。什么关了灯都一样?!什么独守空房?!他祸害谁人家的男人了?!月姐儿,差不多的了, 大清早的隔壁街都听见你这些乌七八糟的话了,也不嫌害臊,你还嫁不嫁人了?姬廉月顺手塞给她一碗茶,陆丰要抓着我亲,我这身娇体软的能躲得过啊?这话一落,就感觉到霍显看了过来,目光凉凉的。姬廉月还有脸拧过脑袋冲他笑了笑:真的,他当时叫我过去,我还以为有事儿,谁知道刚走过去他就伸手掀了我的兜帽霍显脸上露出明显请闭嘴的表情。姬廉月愤恨地闭上嘴,又转去看顾月娥:再说了,谁告诉你我独守空闺?是独守空房。有什么区别,姬廉月道,谁告诉你的?京城都这么传。顾月娥嘟囔道,你和霍显成婚那日开始就这样了,听说他第二天就睡在别院你们,不太要好。这不太要好就说得显得有些含蓄了。顾月娥眼珠子在眼眶里转了一圈,看了眼姬廉月,到底是还没出阁的黄花闺女,有些话不好直接说得太明白,但是知她如姬廉月,却是懂了。他知道外头传他和霍显感情不好,都等着看笑话,没想到他们连这些都要拿出来嚼舌头姬廉月冷笑一声:有时候我也好奇,怎么就没有给男人用的守宫砂?顾月娥:霍显:顾月娥一勺子燕窝粥到了嘴边吞也不是放也不是,瞪大了眼看着姬廉月,又看看霍显,最后也不知道想到了什么,瞬间涨红了脸用完早膳告辞时,她的眼睛都还不知道往哪放。姬廉月抱着手臂,好笑地看着她一步三回头地爬上侯府派来接的马车,等人走了,才回到房间里去换朝服准备上朝。姬廉月掀起帘子回到屋子里时,霍显已经穿戴整齐了,看他回来,什么也没说,像平日里一般无二地冷淡地扫了他一眼,就好像刚才从屋子外面只是刮进来一阵风。目光很快挪开了。就好像他脸上写着什么不堪入目的玩意儿一样。干什么不看我?姬廉月冲着他扬了扬下巴。这话挑衅意味太严重,霍显瞥了他一眼:心情不好也莫找我撒气,惹了火你承受得起么?我心情怎么不好?霍显不说话了,只是目光在他唇瓣上扫了一下,又淡淡地收回了,有些个不言而喻的味道也不等姬廉月再说什么,他转身出了门。霍显走后,姬廉月有些怀疑人生地自己凑到铜镜前研究了一番自己的脸,发现唇瓣也没那么不堪入目,陆丰只是轻啄了下他的唇瓣,其实也没算了算了。摸了摸脸,说实在的,姬廉月完全没想到陆丰那种京城九千万少女的梦居然倒在了他这个裙子掀起来比你大的糙汉石榴裙下这事儿换个背景(陆家没倒台),换个时间(男未婚男未嫁),指不定得闹出个什么腥风血雨,陆国华可能要骑在他的脖子上把他的脑袋拧下来?陆丰都瞎了,代表这世上没有什么不可能,霍显怎么就没瞎呢?哎。等姬廉月慢吞吞换了朝服出来,却看见驸马府上的马车还等在门外最开始有一秒还挺欢喜,但是很快又冷静下来:霍显一般总不会等他,两人难得一起上朝,姬廉月还要特地早起等着霍显强行一路。他以为霍显自己骑马走了,没想到上了马车发现男人就坐在里面。姬廉月撩着袍子下摆明显愣了下,霍显转过头来:走不走了?不走你就自己骑马去。他会个屁骑马。姬廉月撇撇嘴,在冷鼻子冷眼的男人对面坐下来,两人相对无言。往常都是姬廉月开口没话找话,今儿他蔫蔫的没说话,显然就是在意顾月娥早上说的那些个八卦了他向来不太在意这些流言蜚语,只是这次的有些过分了,姬廉月一直高高在上,他不想活成京城人眼里的小可怜。所以当年他砸那云来客栈砸得毫不犹豫,他不喜欢人家说他的坏话,但是更不喜欢人家因为嫉妒或者看不惯他,就连他身边的人跟着自己一起遭殃。身上穿着本朝亲王的朝服,他面色苍白,眉轻拧,平日里嚣张跋扈的漂亮脸蛋上有些蔫蔫的。马车到了皇城门前便停下,姬廉月感觉到坐在里面的霍显动了动大概是轻描淡写地瞥了他一眼。但是他什么也没说。稍微站起来,弯着腰就要越过姬廉月下车去,但是姬廉月不信他今儿等在车里,就是为了和他这么沉默一路,大眼瞪小眼。心里没来由的一阵紧张,还夹杂着如果被漠视后不知该如何自处的不安,在男人身上的官服擦着自己的鼻尖扫过时,姬廉月听见自己略微沙哑的声音响起:你在意陆丰今早,碰过我么?声音在狭窄的马车里响起,略微突兀。霍显高大身形一顿,保持着一只手撑在马车门的姿势,稍稍回过头,看着坐在原地一动不动的姬廉月。他目视前方,下颚紧绷,好像甚至没有勇气转过头来看他一眼。男人脸上依然没有情绪变化,他只是保持着那个堵在车门的姿势,没有回答,也没有立刻下车。旁边是别人府邸的马车车轮轱辘轱辘滚过在青石板地上发出的声音,还可以听见别的官员下车,落脚,与同僚的问候。那车外头的交谈声,反而承得马车内的安静叫人分外难以人世间。就好像一壁之隔,忽然就成了两个世界。车内很安静,安静到姬廉月能够听见自己的呼吸声。姬廉月被霍显的目光看得有些难受,他完全搞不懂这男人在想什么,第一次感觉到驾驭不来他只好转过头冲他勾起唇笑了笑:按照话本里,你应该也亲一亲我,覆盖掉他的味道。他都不知道自己胡言乱语起来的时候,听上去有多绝望。只是看见昏暗的马车里,男人看过来的目光暗沉却锐利,良久他皱了皱眉,神情冰冷到姬廉月心惊肉跳这人不在乎他。完全不在乎。当这个想法一下子钻入脑子,姬廉月坐在那第一次觉得有些不知所措,他看着霍显那冷冰冰的眼神,心想难道我真的要看着这样的目光过一辈子么?想到半年前作天作地要嫁这一面之缘的男人,自作孽不可活这句话头一次砸在头上,姬廉月被自己吓了一跳一句霍显,要么和离算了都被吓得到了唇边,忽然,那挡着外面光的高大身影挪开了些,一束光从外面照进来。闷哼了声,姬廉月抬起手想要挡,这时候却感觉到一只有力大手捉住他的手臂,将他往外拖了拖,他甚至没怎么反应过来怎么了,便见男人微微蹙眉,薄唇抿起的严肃刚毅面容靠了过来他的眼里有深不见底的幽光,仿佛能够吞噬人的心智,那握在肩膀上的手微微收紧,掌心的温度通过衣料传来有些粗鲁地将满脸懵逼的人拖过来一把摁在怀里,他低下头重重咬住他的唇瓣,舌尖挑开他的牙关侵入肆意了一番,又在得到回应之前,不怎么留恋地撤了出来。粗糙的拇指轻揩拭过他微湿漉泛红的唇角。可以了吗?耳边响起男人有些低沉沙哑的声音,声音依然是冷漠的,中间带着一点点不耐和更少的无奈一天到晚,吃饱了撑着,都在想些什么没用的东西?然后在姬廉月来得及把自己脸上呆鹅一样的表情换走之前,男人已经抽身,推开马车门跳了下去,稳稳落在地上,头也不回地走了。从姬廉月这边看过去,还能看见他紧绷的侧脸上面写着的严肃,就好像他刚才只是把姬廉月抓过去打了一顿。坐在车上放空了片刻,姬廉月这才慢吞吞跟着下了马车,来往的官员见公主殿下今天也是标准地被抛下一个人司空见惯,有幸灾乐祸的,也有人向他投来同情的目光。但是这一次,姬廉月就没那么闹心他嘲任他嘲,如人饮水,冷暖自知这句话,偶尔其实也可以将贬义的意思忽略一下,反过来用。第57章姬廉月拢着袖子走进大殿的时候, 所有人都觉得他心情不错就连总管太监都得了他一个笑脸, 实属难得。要是顾月娥在这大概又要叹息陆丰一片真心喂了狗怎么就喜欢上了姬廉月这种没有心的人。姬廉月今日心情不错。听说昨夜陆丰逃狱了什么?!哼,京城之中流言蜚语向来空穴来风,事出有因,想来陆丰逃脱诏狱同那闲散王爷脱不了干系,而且还有锦衣卫蛇鼠一窝议论纷纷中, 束手冷面站在人群后的驸马爷被当做了摆设。他听着那些官员兴高采烈地嚼舌头说着陆丰与姬廉月的风流韵事, 本就无甚情绪的脸上这下子看上去更加高深莫测那驸马爷呢?过气了吧, 一中年武将笑嘻嘻地捋了捋美须, 常年军中沾染了些兵痞的习性讲话也一点不讲究, 姬廉月到底是个男人,男人不都喜新厌旧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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