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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1 / 1)

崔涣之和韩子黎一起去前厅审问长春班的人。然而,他们审了所有的人都未发现什么异常。人人都说姜毅与往常一样,并未得罪什么人,更没有什么人来找过他。时间越来越晚,见问不出什么,崔涣之只好站起身说:“今天太晚了,也问不出什么来了。我就先打道回府了。”“我送你回去。”韩子黎抬眸看了眼落日,就站起身打算和崔涣之一起走。“我这样的小老百姓,哪敢劳烦督军大人送啊。”崔涣之动作浮夸地摆摆手,“我自个儿回去就是了,不劳您送,我走了。”崔涣之见韩子黎不说话,只当他同意了,就径直走了。韩子黎看着崔涣之出了门,才对王厅长说:“今天晚了,也难有什么收获,我也告辞了。”“今日督军实在是辛苦了,不知您是否肯赏脸与我吃顿饭呢?”王厅长脸上忙挂起殷切的笑意。“不了,我还有点事。等事情解决了,我来请王厅长吃饭。”王厅长听韩子黎这么说,面上的笑意更深了些。韩子黎往外走着,判官笔就落后他几步,跟着他出门上了车。崔涣之出了长春园,却未急着回家,而是去找了许然。毕竟,许然可能是下一个遇害的。崔涣之走进许然房内,就见许然坐在塌上哭得伤心。“人死不能复生,你别哭了。”崔涣之坐到榻上,轻声地劝。许然浑身发颤,他用哭得湿润的眼睛盯着崔涣之。崔涣之并不知道怎么劝人,说了两句,也只能沉默。许然也不说话,只是眼泪掉的更凶了,眼里还有明显的恐惧和无措。察觉他情绪不对,崔涣之不由问道:“你怎么了?”“我,我昨天好像看到韩督军和姜毅在一起。”许然清亮的嗓音微微喑哑,他说完就立马紧紧地抱住了崔涣之。“姜毅居然死了。韩督军是好人,我知道我不该瞎想的,可是我控制不住。我很难过,姜毅那么好的人,为什么那人要害了他?为什么?”许然说着声音就尖利起来,他情绪激动,泪水氤湿了崔涣之肩头的布料。崔涣之本想推开他的手顿了顿,接着安慰地轻拍许然的脊背,“你放心,无论是谁杀了姜毅我都不会放过他的,我这就去找他报仇。”崔涣之说着就要起身。许然愣怔片刻,立刻大声拒绝:“我不要!我失去了姜毅,我不想再失去你。二爷,我是真的……”他停顿了一下,脸上有了红晕,“或许你会嫌弃我,可我真的喜欢你啊。”崔涣之自认为是直男,瞧着许然的模样心里便有些发毛,他叹了口气,忙瞎编道:“可是,我喜欢的人是姜毅。但是,他人却死了。”许然抿唇,目露悲伤。“所以你放心,我一定会为他报仇的。我现在就去找韩子黎。”崔涣之目露恨意,说着就急匆匆起身离去。许然似乎被惊呆,只愣怔地看着崔涣之的离去背影。半晌,他白净的面容上浮现了一抹诡异的笑意。第6章 督军与纨绔子荣城舆论被王厅长的人压制着,但毕竟有很多人都知道姜毅死了,而且死状还极其凄惨。荣城百姓虽然没有光天化日下议论这件事,但私底下,有人总会揣测谈论。人们开始警惕担忧,整座城池都笼罩在诡异的宁静里。崔涣之走到窗边,顺手把窗帘拉上,挡住微微刺目的阳光。“崔先生今天来我这儿,是有什么事吗?”韩子黎放下手里的公文,瞧着如在自己家中一般随意的崔涣之。崔涣之拉开桌旁的椅子坐下,“我今天来,是因为听到了一个令我震惊消息,这件事说不定还与韩督军有些关系。”“是什么消息?”韩子黎轻轻摩挲着手腕,语气不咸不淡。崔涣之直视着韩子黎,眼神意味深长,“听说,督军在姜毅被杀的前一天见过他?”韩子黎轻轻颔首,不慌不忙道:“我是见过,你怎么知道的?”“这可巧了。”崔涣之浅浅一笑,“您不觉得这场景很眼熟吗?我前些天似乎还问过您相似的问题。”韩子黎眸色暗沉了许多,这事的确是挺巧的。那莫家女郎失踪前一天见过他,遇害的姜毅前一天也见过他。说起来,应该属他嫌疑最大。“怎么,韩督军还有什么话说吗?”崔涣之脸色陡然阴沉下来。“难道你怀疑是我做的?”韩子黎面色微鄂,似是不敢置信。崔涣之见他情绪波动第一次这般明显,忍不住笑了起来,“我逗你的,凶手怎么可能会是你呢。”他笑得开心,眼里有恶作剧得逞的得意之色,语气里饱含的信任却让韩子黎心里微动,他斥责的话到了嘴边,却又咽了下去。崔涣之笑了一会儿,眼见韩子黎面色似乎不好,才敛了笑意,“不过,我想我知道凶手是谁了。”“是谁?”韩子黎问道。崔涣之朝他勾勾手指。韩子黎犹豫了片刻,便附耳过去。崔涣之轻声地说出了个名字,接着又简洁地说着该怎么捉住他。“不行!”崔涣之话还没说完就被韩子黎打断。“怎么不行了?我觉得这是最好的办法。”他拒绝得太干脆,崔涣之也有些不解,“难道督军还有更好的法子不成。”韩子黎思索片刻,“或许我们可以换个人去……”“换个人?”崔涣之嗤笑,“这话您也觉着不妥吧。就说这整个荣城,恐怕也找不出比我更合适的人去做诱饵了。”事实的确如此,韩子黎只能妥协,“那你要多加小心,保护好自己。”崔涣之起身,笑着拍拍韩子黎的肩膀,“多谢督军提醒,我明白的,您放心吧。”*姜毅是个孤儿,他死后,长春园依照韩子黎的吩咐安葬了他。转眼就到了他的头七,崔涣之就约着许然去烧纸祭拜。坟墓位于荣城西郊,崔涣之和许然坐在马车里,正往西边赶去。崔涣之似乎沉浸在自我情绪里,一路上都没有说话。许然瞧着他的神色忧伤,想劝上几句,但最终作罢。山路虽然有些颠簸,所幸路途并不太遥远,大约过了半盏茶时间也到了墓地。崔涣之见车夫要去拿装纸钱香火的篮子就快速地把他推开,狠声道:“滚开,谁允许你碰的!”车夫手足无措地站在那儿。“二爷心情不好,不是故意责怪你的。你最好离得远些,免得他朝你撒气……”许然无奈地朝着车夫絮絮叨叨。“好,我知道了。”车夫身子微僵,随即就往林子里走去。崔焕之走到姜毅墓前蹲下,摆上点心酒水后,烧着纸钱。许然走到墓前,面容哀伤道:“姜毅,你见着了吗?二爷念着你呢,有人记挂也不错了,你就安心地去吧。”他说着就从篮子里拿出香,正准备点燃。崔涣之就静静地看着他。许然上完了香,清澈的眼眸开始肆无忌惮地扫视着崔涣之白皙的脖颈,突兀地轻笑了一声。“你笑什么?”崔涣之抬眸,冷声道。许然蹲到崔涣之身边,抬起手正想触碰他的脸颊。“啪!”崔涣之用力地打开他的手,警惕道,“你想做什么?”许然瞧着自己手上被拍出的红印子,舌尖从粉嫩的唇瓣里探出,轻轻地舔了舔,眼神却直勾勾的盯着崔涣之,平日的清纯不在,整个人诡异而魔魅。“你不是许然,你是谁?”这人前后反差太大,崔涣之手脚发软地跌坐到地上。他似乎是害怕极了,质问的语气显得色厉内荏。“我是谁?我是许然啊。”许然挑起崔涣之的下巴,神色无辜,“二爷果真只喜欢姜毅啊。明明常伴在你身边的人是我,你怎么会认不出呢?”崔涣之打了个哆嗦,声音微颤,“你不是他,你到底想做什么?”“你猜?”许然勾起嘴角,他细长白皙的手指缓缓从崔涣之的脸上滑到脖子上,轻轻摩挲,“二爷,你这身皮子养得可真好啊。”“滚开!”崔涣之心里厌恶,快速躲过他的手就要喊人。许然并未阻止,反而笑盈盈地看着崔涣之。“车夫呢?”叫人许久没人应答,崔涣之面色慌乱了起来。“车夫现在是我的人,当然不会听二爷的话。”许然笑得恬淡,他轻轻地拍拍手,林子里的车夫就像被控制住傀儡,跌跌撞撞地走了出来。“你把他怎么了?!你使了什么妖术?!”崔涣之忍不住后退了一步,故作镇定道。“我用了什么手段,就不劳二爷费心猜测了。反正过会儿,您就什么都知道了。”许然嘴角微勾,朝车夫看了眼,吩咐道:“动手吧。”车夫力气大得惊人,崔涣之挣扎不开,只能被车夫打晕后抱到马车上。随后,许然上了马车。车驾得飞快,转眼,路上也只有少许的尘埃飞扬。不过片刻,路上陡然出现了几个人。韩子黎与他几个亲近的人都做农民打扮,埋伏在此。见崔涣之被带走了,他们就骑着马,一路随着车辙的痕迹,隐蔽地跟了上去。日头慢慢下移,眼看快到用晚餐的时候。崔老爷掏出怀表看了眼时间,发现时间确实不早了,可自家的混小子却不知跑去了哪里。这几日荣城不太平,他也着实担忧崔涣之的安全。正想着,李管家就带着一个人走了进来。来人正是韩子黎的副官,崔老爷立马从沙发上起来,“林副官怎么来了?可是督军有什么指教?”“没什么大事,崔老爷子快坐。”两人坐好,林副官才压下心里的情绪,朝崔老爷笑道:“我来只是因为崔二公子的事。”崔老爷一听,就忙道:“可是涣之那小子又犯了错,惹了事?”见崔老爷着急,林副官连忙否认,“不是,您误会了。”崔老爷松了口气。“今日督军偶然碰到了崔二公子,便与他聊上了几句。后来,督军说他与崔二公子颇为投缘,就顺便留了他一起用晚餐。督军怕您担心,特命我来知会您一声。”“原来如此。”崔老爷轻轻颔首,对林副官道:“涣之性情顽劣,言语过于直率,若有不当之处还请副官提点下他。”“您放心吧,督军很是喜欢崔二公子的性子呢。”林副官笑道。“那就好。”崔老爷闻言,心里畅快,便邀林副官一起吃晚餐。“今天实在不行,我还有要事在身。咱们下次再约。”林副官说着就起身告辞。他走出崔府,到底心里不安。时间过了这么久,也不知道督军和崔家二公子情况怎么样了。第7章 督军与纨绔子天色彻底暗了下来,崔涣之睫羽微颤,皱皱眉就睁开了眼睛。夏日的空气潮湿而略显黏稠,屋里微暗,只有一点油灯在轻微的风力颤巍巍地亮着。耳边有细微的声响传来,崔涣之回眸,就见许然正坐在桌旁看着他笑。“二爷醒了。”许然坐在稍暗的地方,朝自己手里锋利的刀刃轻吹了口气,看着崔涣之笑得如往昔般和善。崔涣之被绑在了简陋的木板床上,他也不理许然,只忍着脖颈处的酸痛,不着痕迹地挣扎。许然饶有趣味地看着,神色如猫抓老鼠一般有戏耍之色。“说吧,你绑我这里是想干什么?”挣扎不开,崔涣之动作也消停了下来。许然走了几步,把桌子上的油灯拿到手里,朝崔涣之走了过来。借着昏暗的灯光,崔涣之见到房梁上有密密麻麻的细线垂下。每根线的末端似乎都绑了一张纸片……不对!每根线的末端都绑了一个皮影人。皮影人是个女郎模样,做得极为逼真。她们面容都长得都一样,只是神态或嗔或笑,或清醒或睡眼惺忪,样样都不相同。屋子破败,可能有些漏风。风轻轻一吹,那密密麻麻的皮影就开始晃动。青青白白的颜色,各种神态夹杂,让人心底发毛。“二爷胆色过人,倒令我有些佩服了。”许然走到了崔涣之身边,把油灯随手放下。“废话少说,你快放了我!否则,我父亲和督军大人一定不会放过你的。”这场景对普通人来说自然可怖,但对于判官而言也只是寻常。崔涣之心里自然不怕,但面上却显得故作镇定,连身体也似乎控制不住地微微颤抖。许然闻言,眼里有着不顾一切的癫狂。他用刀背轻轻划过崔涣之的面颊,轻笑一声:“二爷别忘了,如今你的命还在我手上。你先去黄泉,如果将来我死了,还有你陪着,那我也够本了。”崔涣之一脸绝望,似乎是放弃了挣扎:“你别冲动,既然都是要死的。那你不妨告诉我,你为什么要杀我。这样,我也好做个明白鬼。”“为什么?”许然笑容纯粹,眼神痴迷地留恋着崔涣之的脸颊:“当然是因为你的这张脸啊。你性子虽纨绔,脸蛋皮肤却是养得仔细,可以说连女子都比不上。这么完美的事物,想必你也不忍心看着它遭到时间磋磨而凋零吧?但是你别担心,我会帮你保存的。”这是什么神经病心理?崔涣之瞧着一脸理所当然的许然,颤着声问:“你要怎么保存?”许然神秘一笑,凑到崔涣之耳边低喃,“当然是把你的皮子剥下来,制成皮影。这样,你的容貌,你的青春都能够不受岁月侵蚀,你会永远都美着。”啧,死变态。崔涣之心里吐槽。许然的声音有种令人毛骨悚然凉意,崔涣之似乎被吓到一样,忍不住打了个寒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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