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前位置:企鹅中文>都市言情>妄人朱瑙> 第4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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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7章(1 / 1)

朱瑙道:我想和诸位一起做生意,开粮行。粮行?众人愣住,面面相觑。在座的都是阆州城内有钱的商贾,各行各业的都有,有开药铺的,有开茶馆的,有做珠宝香料生意的,大都不跟粮食沾边。有真正做粮食生意的,听了这话一下就紧张起来了。什么意思?朱瑙这是要跟他抢生意了?开粮铺的郑天第一个开口:朱州牧,这是什么意思?朱瑙笑道:郑老板放心,我不是要抢你的生意,而是要扩大你的生意。而且我希望大家都能一起参与。这样咱们的生意才能做得更大。屋里没人说话。都一副傻眼的表情。还是郑天硬着头皮继续发问:我不明白朱州牧的意思。怎么叫一起参与?怎么做大?朱瑙悠然道:便是字面的意思。诸位都已经商多年,积累颇厚。你们有各自的商队、有走通的商路,有各地的商铺,还打点过各州的官吏。不过一人之力终究有穷。我们若能通力合作,必定能将生意开拓至整个成都府八州,创办蜀地最大的大字号粮行。众人不可思议地打量朱瑙,想确定他到底是认真的还是说笑的。然而他说得这样有板有眼,没道理把所有人召集起来为开个玩笑,显然他很认真。这就让众人有些吃受不住了。都知道朱瑙为人妄诞,但这也太想一出是一出了吧?!有人忍不住道:朱州牧,你没在说笑?朱瑙将目光投向他:当然。那人一阵牙酸:这这未免未免有点儿戏了吧。我等虽有积累,可亦有自己的生意要经营。我们的商队要走我们自己的货,我们的商铺要卖我们自己的货物,我们的资金亦在我们自己的生意里周转。便能出上力,恐怕能出的力气也有限。朱州牧总不会要我们把手里好好的生意折了,都去经营粮食吧?如果朱瑙真敢提出这种要求,那就太得罪人了,大家也势必不肯同意的。立刻有人出声附和:是啊。我听朱州牧的意思,是要到整个蜀地开粮食?可各州本就有各州的商人,我等都是阆州人,即使在别州有些势力,可大部分势力还在阆州。所谓强龙不压地头蛇,即便我们愿意出力,也未必真有本事把生意做到各处吧?没错。朱州牧是否还要再想想清楚?众人你一言我一语,纷纷表示了担忧和不理解,几乎没有人同意朱瑙的提议。朱瑙不慌不忙,等众人全都说完之后方才缓缓开口。我的确想把生意推及成都府各州。不过此事难以一步登天,我不强求诸位倾全力参与,只希望大家有多少力便出多少力。至于其他各州原来的粮商据我所知,整个成都府内,做粮食生意的都是些小商贩吧?无人反驳。成都府自古以来就是天府之国,粮食丰产,大多百姓可以自给自足,无需靠商人转输买卖,因此全蜀境内的确没有一家大字号的粮铺,所有粮商都是自成一家的小商贩。也就是这几年,天灾频仍,吏治腐败,流民四起,蜀中才出现了多地缺粮的状况。郑天道:即便没有大字号,可他们经营多年,根基已深,我们又凭什么能抢占他们的生意?朱瑙道:凭我们价廉物美。我们进驻各州之前,查好各地粮价,我们的定价,一律比他们低半至一成。另外所有粮食出售前须仔细挑选,潮货、霉货、劣品一律不得掺杂其中,我们只卖良品。此言一出,商人们顿时炸了锅。售价低廉,还要精挑细选,那我们的利润从何而来?得了吧,要是这么做生意,哪还有利润可言,非得赔死不可!朱州牧,这我就不明白了。你究竟是想做生意,还是想博取口碑名声?若是后者,我们虽不反对,却难以参与。我等毕竟是商人,不能做赔本的买卖。是啊是啊!面对众人的质问,朱瑙摇了摇头,端起茶杯慢慢喝茶,等众人激动的情绪平复,他才放下茶杯:泰然道:诸位经商多年,应当有经商的头脑与眼光。若此事能成,我等便可垄断全蜀粮食经营,诸位难道还怕无利可图?满座一愣,再次哗然!垄断蜀地的粮食经营??朱瑙竟有这么大的野心!!!立刻有人道:这这怎么可能!有人想了想,胆战心惊:若真能垄断即便前期亏些银钱,往后却有巨利可图啊!有人更加直白地发问:朱州牧,你把话说得这么大,可有几分把握?朱瑙笃定道:把握自然有。方才已说了,府内各州经营粮食的都是些散兵游勇的小商小贩,凭我们一二人之力,或许难以兼并吞没。可若我等兼力合作,我不明白,此事到底有何难处?众人哑然。道理上来说,的确是这样没错。又有人道:朱州牧,为什么非要做粮草生意?稻谷价贱,利润低廉。真要我们通力合作,或许我们能做更好的经营朱瑙却道:欲长钱,取下谷。下谷为百姓生活所必须,虽利润低位,却可以多取胜,且无滞销可能。再无比此更好的经营。那人还想说什么,朱瑙却道:此事我意已决,无需另议。有其他想法,倒可说来听听。那人见他口气坚定,也就不再出声了。大堂又哄闹片刻,竟然渐渐安静了下来。方才那些垄断、大字号的话若由旁人说出来,人们必定会嗤之以鼻,觉得他胡言乱语。可这是朱瑙啊!一件惊天大事,朱瑙说的如此云淡风轻,说得仿佛是掸一掸身上的灰这么简单,可是,朱瑙或许真的有本事把事情做得也如同掸衣那么轻松简单?商贾们过了抗拒阶段后,就都有些蠢蠢欲动了。朱瑙见反对之声渐轻,不少人已露出感兴趣的样子,不由笑了笑,道:诸位若看得起我,便与我试一试。你们回去整理一番,写一份可出资金、可打通的商路、能调集的人手与商铺等信息给我,我亦会出具一份详细计划给诸位。我不会让诸位冒太大的风险,我们可先从邻州试水,若能成事,诸位可酌情再增加投入。若是不成,及时止损便是。自然,若有人不愿参与,我也不会强求。众人默默相视。若想立刻将生意推及全蜀,的确有些冒进了。先从一两州试水,众人投入有限,不影响原本生意,又能分摊风险。而一旦成了,前景十分惊人。怎么想都觉得值得一试啊第54章 可我怕区区一个成都府都容不下他。几日后,商贾们拟好自己能够出人出资的详情,接二连三地送到朱瑙手中。朱瑙一收到众人消息,立刻着手统计规划去了。而另一边,陈武带领的队伍经过数日的长途跋涉之后,也终于回到了成都。官府的后花园里,袁基路正在看一群舞女跳舞。这群舞女身材曼妙,舞姿翩然,尤其领舞的女子,杨柳细腰,眉目如画。她们随着乐声起舞,每一拍都像踩在袁基路的心尖上,弄得他如痴如醉,心痒难耐。他手一伸,领舞的女子便如小鹿一般几下轻跳,扑进他的怀里撒娇:袁府尹~一声娇滴滴的喊声把袁基路弄得五迷三道,迫不及待拱起猪嘴抱着舞女亲了起来。于是当徐瑜和卢清辉走进后院的时候,正瞧见袁基路把肥爪子伸进女子舞裙里乱摸的一幕。徐瑜十分有定力,眼角抽了一下后仍然面不改色地往前走。而卢清辉直接把白眼翻到了天上,若不是尚存几分理智,他真想冲过去一脚把袁基路踹进湖里。府尹,徐瑜笑眯眯上前,我们遣去阆州的人都回来了,还带来了阆州牧的回礼与书信。哦?袁基路挥了挥手,示意舞乐队伍先退下,却仍抱着领舞女不放,那就让他们过来觐见吧。不多会儿,陈武等人抬着几个箱子过来了。众人来到院中,放下箱子,向成都尹与两位少尹行礼。袁基录的手仍在领舞女腰间流连,逗得舞女咯咯直笑,他漫不经心道:都起来吧。怎么样,路上还顺利么?托府尹的福,路上很顺利。顺利就好。见到那个朱瑙了吧?袁基录问道,是个什么样的人啊?陈武不知该如何作答,犹豫片刻方道:朱州牧是个呃不可貌相的人。这个回答让袁基录忍不住看了他一眼,连他怀里的舞女也好奇地盯着陈武看。陈武舔舔嘴唇,实在是不知要怎么形容朱瑙这个人,于是忙指了指身后的箱子:府尹,这是朱州牧送来的礼。又从怀里掏出一封信,这是朱州牧给府尹的书信。信?袁基路道,拿来看看。陈武忙上前将信呈上。然而袁基路舍不得把手从舞女身上挪开,竟色眯眯地对舞女道:美人儿,你瞧瞧这封信写的什么,告诉我听。此言一出,院子里所有人都呆住了。卢清辉的脸瞬间黑了,冷声讥讽道:你眼睛瞎了么?还要别人念给你听?袁基路被他骂习惯了,根本不在意,只当没听到。那舞女左右打量,见袁基录是认真的,旁人也没有敢上来阻止的,倒真大着胆子从陈武手里拿走信看了起来。看了几段,她咯咯笑了:府尹,写信的这人夸您呢。哦?夸我什么?夸您是国之栋梁,社稷之臣。还说早已仰慕您,但是事务繁忙,无法脱身来拜见您。舞女一面说一面指给他看,他说他会好好治理阆州,为您分忧解难。哦?袁基路眼睛一亮,朱州牧真这么说?他倒是个明事理的人。卢清辉呵呵冷笑:原来瞎子还不止一个!徐瑜亦摸了摸嘴角,掩饰自己的笑容。如果袁基录都是国之栋梁,社稷之臣,那这国怕是已成废墟,社稷怕是已成乱泥了。袁基录仍然对卢清辉的话充耳不闻,继续让舞女念书信。朱瑙写来的这份信并不长,且全是一番虚与委蛇的客套之词,先是拍袁基录的马屁,又表表他对成都府忠心,再把他先前所有忤逆不敬之处全推给混乱的时局和山贼。除此之外,再无更多了。袁基录看完信之后心情舒畅,又对陈武道:这几个箱子里装的是什么?打开看看。陈武忙和众人将箱子一一打开。朱瑙送来的礼物大都是些阆州特产,亦有一些金银玉器。除此之外,还有一幅画卷吸引了袁基录的注意。袁基录道:这是什么画?两名官吏忙将画卷展开,只见画上所绘内容是一名头戴高冠的男子坐于大殿之上,殿下百官跪拜的场景。再一看画卷名字,叫做《项城王平叛图》。袁基录愣了一会儿,旋即乐了:有意思,有意思!你们瞧瞧,他居然把我比作项城王。这马屁拍的,我都不好意思收了!所谓项城王,指的是前朝的一位能干的封疆大吏荣成。当初荣成到达封地时,他的封地混乱动荡,既有叛军蠢蠢欲动,又有夷人虎视眈眈。然而荣成凭借出色的治理才干,最终平定了所有的反叛势力,统一了自己的封地。朝廷为表彰荣成的功绩,封他为项城王。他平乱的故事亦传为民间的一段佳话。袁基录得意道:都说那个朱州牧是妄人,我看他倒是孝敬懂事得很。又挑起怀中舞女的下巴,色眯眯道,美人儿,你瞧瞧,这画里跪着的一群人,哪个是朱瑙自己啊?舞女笑嘻嘻道:我又没见过那位朱州牧,我怎么认得出?我只知道府尹英明神武,那个朱州牧想必被府尹的风采折服,自然变得懂事了。袁基录大为高兴,用恶心腻人的语气调戏道:美人儿,那你懂不懂事呀?舞女一滩水似的拱进他怀里:奴家懂不懂事,府尹还不知道吗?袁基录哈哈大笑,又抱着那女子当众亲摸起来。陈武等人面如死灰,大气都不敢喘;卢清辉恶心得快要吐了,起身就要走人;徐瑜看着那幅画,眉头微蹙,陷入沉思。好在袁基录见好就收,卢清辉还没走远,他总算把话题扯了回来,吩咐手下道:这幅画本尹喜欢,找人裱起来,回头挂到后堂去。他刚才还说马屁拍得太过,他不好意思收。如今看来,实在没有半分不好意思。他的命令一下,也没人敢说什么,官吏们忙把画收起来了。袁基录又问道:你们这趟去阆州,瞧着阆州怎么样?那位朱州牧把阆州治理得好不好?陈武抬头看了眼几位长官的脸色,犹豫片刻,还是说了实话:阆州虽不富裕,但吏治清明,百姓安居。朱州牧也许也许有些才干吧这么厉害?袁基录吃了一惊。如今天下这形势,光是让百姓安居一条,便是极大的本事了。他不由惋惜道,真要是个人才,只做州牧还可惜了。若有机会,让他来做少尹,辅佐本尹,不知能为本尹排解多少忧愁啊!此言一出,卢清辉露出了不可思议的表情,徐瑜亦愣了一下。袁基录当着两位少尹甚至是手下其他官吏的面说这话,实在有点不给自家少尹面子。不过他这话更多是冲着卢清辉去的,徐瑜只是无辜受累罢了。毕竟卢清辉也素来不给他面子。袁基录并不是泥捏的人,脾气还是有的,只是他平日里懒得同卢清辉计较,也看在卢清辉的家世上没法与他计较罢了。难得有机会,他倒也乐得呛一呛卢清辉。袁基录扭头看向自己的两位少尹,继续火上浇油:你们觉得呢?嗯,清辉?众人大气都不敢喘,以为下一刻卢清辉就要骂人发脾气了。然而卢清辉并没有这么做。他只是怔了一会儿,神色先是惊诧,旋即是荒唐,最终变得悲凉。他深深地看着袁基录:他做少尹?辅佐你?那样的人,他若真有机会出头,这世上还有你的位置吗?这回轮到袁基录愣住。卢清辉勾了勾嘴角,扯出一个讥讽的笑容,转身彻底离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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