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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失忆前我做了什么》TXT全集下载_2(1 / 1)

平常若是有对他抱有歹意的人出现,岛屿上下的阵法机关、结界早该让那人喝一壶,就算抵挡不过至少也应有些动静。但直至爻楝握住急速飞来的碎空反身将剑气一一抵挡下来,全岛上下仍旧波澜不惊,甚至白虎都没有任何动作,就差将前爪埋进胸毛里继续休憩了。爻楝来不及去细思到底出了什么问题,另一阵直取要害的剑气又已逼近,除了杀招之外,随即而来的还有一个男人咬牙切齿充满恨意的吼声——“我要杀了你!!!”吼声之大,虎啸不过如此,林间立刻震飞了无数惊鸟。爻楝挥剑尽数破招,来者灵气充足,但招数毫无章法,就像是有百年功力的小童在四处瞎砍。他抓住空隙,步伐果断地拉进两人距离,再趁其不备一剑袭向男人面门。男子反应速度不慢,爻楝这一剑理所当然刺了个空,但君湖岛大师兄真正的招数必然不在于此,下一瞬,一道定身咒打在了男人的胸前,男人唔的一声闷哼,凌厉的刀锋剑气就如入了深林,戛然而止。呼吸之间胜负已晓,爻楝轻轻呼出一口浊气,将碎空收回剑鞘,他退后两步,想要好生打量面前这名突然出现的男人。方一抬首,爻楝便对上了两只似是猝了火的黑眸,玄色瞳孔映着爻楝的面容,也映着难以抑制的愤怒。湿漉漉的黑发贴在额前,两道剑眉紧皱,一口白牙磨得咯咯作响,关键是男人颊边有着一道约寸长的伤痕,明显是利刃所致,还在往外渗着鲜血。再往下是白嫩如婴儿的肌肤,从头到脚一览无余,爻楝已经是偏白的肤色,面前人竟然比他还要白上些许,在月色照耀下几近苍白透明,表皮血管青筋清晰可见,稍显病态。※※※※※※※※※※※※※※※※※※※※虽是修真仙侠,但是筑基化形金丹那些东西我就不写进去了,因为行文重点没有落在修炼上,加上也是凑字的。这些天前几章应该一直会修修改改的,除了23点,看到更新什么的不要信。第4章 争端“咳……”一时间爻楝也不知道该如何形容目前的状况,一名高挑俊美的男子在他面前堂而皇之地赤身裸体,可惜因为人刚从池水里蹦跶出来,长及腰间的发丝凌乱如水鬼,肩头还顶着两根杂草和些许泥土,少了丝香艳,多了些惊魂。最重要的是在爻楝的认知中,两人明明是初次见面,可是男子却看似对他有着不共戴天之仇。“你是那把白剑吗?”爻楝问道,男子闻言怒火简直溢于言表,他从喉咙口发出一声咆哮,明明处在定身咒之下,紧握的拳头竟然肉眼可见地晃动些许,明显是在竭尽全力地抵抗挣扎着。爻楝眸光微闪,迅速又在男人身上几处大穴补点数下,同时嘴唇翕动念诀,加固束缚。确定对方被定得死到不能再死之后,他这才好整以暇地双臂环胸,再次问道:“你是那把剑吗,为什么要攻击我?”“混蛋……”白剑本还能凭着蛮力挣动些许,爻楝重新加深咒法之后他终于彻底没了法,身体犹如困于千钧铁壁之中,再难移动分毫,他赤红着眼睛怒吼道:“你这个混账,我定要让你不得好死!”“……”来来去去都是这几句喊打喊杀的话,真是难沟通。爻楝抬手在空中招了招,一盏暖色纸灯笼缓缓从远处漂浮至他的掌心,暖色光芒照亮了小片区域,爻楝将烛光抬起对准男子的脸,端详片刻后确认道:“我不认识你。”得到这个近乎冷漠的回复,白剑更加怒不可遏,因他现在只有嘴巴能动,所以为了表示自己的愤怒,白剑不断地提高着音量,如今近乎嘶嚎:“你对我做了那种事,竟然不认得我了?!我要杀了你,我要杀了你!!”不管白剑多么歇斯底里,爻楝依旧慢条斯理地说着话,他疑惑问:“我对你做了什么事?”话音未落,就听白剑大吼大叫道:“你侮辱了我!”“……”爻楝再次陷入沉默,他施法令纸灯笼漂浮在半空中,目光则缓缓落在戴于右手中指的银戒之上。他轻描淡写地将戒指在中指上转了一圈,掀起眼皮问道:“侮辱你?我是骂你了?”他是听过有些人将名声看得比什么都重要,敢骂他一句他就能和你拼命。“不是骂!你,你在戏弄我吗混蛋,足足三个月,你对我……我不信你什么都不记得了!”白剑保持着一个后仰闪躲的姿势动弹不得,如此刁钻的姿态想必对腰部和脊椎十分辛苦,但爻楝可不敢为他解法。“……我确实什么都不记得了,如果你说的是五年前的事情的话。”爻楝指指自己的脑袋,“我失忆了。”“……”爻楝清晰地看见他说完后白剑双唇剧烈地颤了颤,双眸瞪大,露出不可思议的表情,但是不过三秒后,他的耳边再次响起了势若洪钟的咆哮:“你以为一句失忆就可以了结你做下的恶事吗?!不杀你我誓不为剑!”“……你果然是那把白剑。”爻楝露出了然的神情,他单手制住白剑的下巴,强迫对方正视自己,“你是如何进我卧房的?为何我丝毫没有察觉到?说!”“我怎么知道!自己警惕心差吧!”白剑吼完做出一个抿唇的动作,一看就是要在爻楝脸上吐口水,爻楝手速快他许多,抢先一指打在白剑喉结上,白剑立刻发出了嗬的岔气声,呛得差点没咳到背过去。白剑正撕心裂肺地干咳着,爻楝低头看向了一旁岁月安好的白虎,这只平日里有鸟雀靠近爻楝都能如临大敌,护主护到变态的猛兽,面对真正对爻楝有杀意的白剑竟然无动于衷得像个弱智,主人这厢打得激烈,它居然趴地上睡着了。“你对我的白虎做了什么?”爻楝回过头手指用上力度,捏得白剑下巴肌肤立刻红了一块,而后者死死瞪着爻楝,丝毫不认输,“分明是你辱了我,你怎么有脸在这里把莫须有的罪名安在我身上?”白虎于梦中弹了弹腿,显然睡得十分开心。爻楝看他的仙宠一副没事虎的样子,应该最多是中了什么障眼法,他想着这一大堆线球一样的事情总要一件一件地解决,就决定先从一切的源头开始了解,“……我到底做了什么?就算你要杀我,总得让我知道缘由吧?”“你是聋子吗?你侮辱了我。”“可否具体一些?我到底辱你何?又是如何侮辱的你?”白剑满脸的不耐烦与嫌恶,“你侮辱了我的身体。”“……”爻楝视线不受控制地往下从白剑肩膀、锁骨、胸膛一直看到足尖,又重新向上对上他的眼睛,“……我是……用你的原形,碰了什么不该碰的污秽吗?”爻楝忽地想到明日碎空剑会不会变成一名肤色黝黑的男子,咆哮着要杀他,只因为他小时候曾拿它穿过烧鸡杀过烤鱼,捅过烂泥坑,刨过湿土堆。“不,是人身。”白剑或许是发现自己根本不是爻楝的对手,倒也慢慢冷静下来,十分配合的有问必答。“……”爻楝一瞬间有了非常不好的猜想,但他下意识排除了这个可能。以这五年来爻楝对自己性格的了解,关于那方面的事情他从未有过兴趣,冷淡禁欲,一心修仙。“侮辱了你的人形?我在你身上刺了字?”爻楝并不了解人类和妖族的传统,但在修者世界,若在他人身上刺下自己的名字,那便是将对方视作自己炉鼎的意思,若是强迫而为,那即为莫大的折辱,确实值得白剑以命追杀不死不休。难道是他当年误以为男子只是一把普通的铁剑,心大地在剑刃上刻下了自己的名字?若是因此被男人记恨,那未免也太冤了。“不是。”白剑的面色难看到极点,好好一张称得上英隽的脸被他扭曲到狰狞不堪,“你玷污了我。”“……”“玷污了我的清白之身,还听不懂吗蠢货?”百年未生过病的爻楝忽然有些头疼,他痛苦地捂住额头,眉心几乎拧成了一团绒絮,“你……你再说一遍?”“你强要了我,你强迫我同你交/合,你枉顾我的意愿与我做那床/笫之事。”白剑让说就说,还想方设法换着不同词汇表达相近的意思,“你趁我虚弱无力反抗的时候,强硬地用锁链把我困在山洞里,每隔三日傍晚来一次,每回持续一个半时辰……”“噤声。”爻楝直接给白剑下了禁言咒,他的双颊微烧,很快又用意志力强压下去,“莫要胡言。”他看白剑被他禁言之后憋得脸都紫了,一副不让他说话他能就地自曝的表情,再三警告之后小心地解开了禁咒。束缚刚消,白剑嗷地发了疯。“谁胡言了谁胡言了!”白剑撕心裂肺地嚎叫着,“你放开我,你有本事就放开我!我们堂堂正正地比剑。”爻楝神色冷淡,微微抬首以居高临下的姿态看向白剑,“我虽然没有五年前的记忆,但也由不得你胡乱污蔑。”“我句句属实,反倒是你为何敢做不敢当!”“那你敢让我回影吗?”爻楝伸出右手,向白剑示意自己中指上的水纹戒,“此法器可读取你脑海中有关于我的记忆,无法掺假,你可敢答应?”白剑看向面前这枚名曰回影的银底黑纹戒,他先前在云生阁便注意到它,当时只顾着在:‘仇敌手指修长,戴着确实好看’与‘仇敌臭美异常,娘么兮兮真是讨厌’之间来回挣扎,倒真未料到这枚戒指竟是如此厉害的法器。“有何不敢!”白剑梗着脖子厉声道:“若是假话我随你处置,但若是真,你可敢受我一剑?”即便是真,那也要区分到底是何种情况。爻楝轻飘飘地觑他一眼,勾起半分假笑道:“你还是多多思忖是否中了他人障目奸计吧。”他说着指尖一拂,解开方才施下的定身咒,白剑没想到爻楝会为他解法,一时间站立不稳,满目惊诧地往后方栽去,结果半途却被一只温热的手掌揽住腰身,再稳稳当当地扶正。冰冷的肌肤贴上柔韧炙热的掌心,白剑下意识全身一个激灵,接着他怒气冲冲地一把拽过爻楝斗篷领口,迫使他弯腰逼近自己,“你说着不记得了,自己没做过,如今还敢趁机轻薄我?!”“……”爻楝无语地将斗篷系带一解,再松手任凭白剑在地面上摔了个严严实实,他半蹲下,用飞舞的斗篷下摆遮住白剑乍/泄的春/光,然后双指抵住白剑眉心,冷声道:“我看你可怜,本想带你去池心亭坐着读忆,既然你如此能言善辩活蹦乱跳,那我也不做那些无用功了。”“呸呸呸,起开,你压到我的手了!”“哼,就你这双无用的剑爪子,再废话我就把它们剁了喂白虎吃。”爻楝闭上双眼,将灵力汇聚指尖,驱使回影戒泛出玄色暗光。银戒上的流水纹路愈加明显,甚至有些许水珠跃出戒指,徜徉在他的五指之间。“仔细回想你要给我看的画面。”“三个月来那么多天那么多回,你要看哪个姿势?”“……”爻楝磨了磨牙,“你记忆最深刻的。”“都深,次次刻骨铭心,令我日夜发誓必要让你血偿。”白剑还想说些什么狠话,却感觉额前传来剧烈的压迫感,脑海中的记忆不受控制地接连涌现,一幅幅过去的画面情景浮现在眼前,紧接着一片刺目的白光闪过,他竟回到了当初那个让他永远无法忘怀,阴冷又潮湿的雪山洞窟。※※※※※※※※※※※※※※※※※※※※快看,再不看就没了!白剑:嗷嗷嗷爻楝:……第5章 回忆与白剑同时“回到”洞穴内的还有爻楝。因为读取的是白剑的记忆,所以爻楝只能通过白剑的视角看到当初对方见到的、听到的以及感觉到的情形。方才归神,爻楝便感觉到一股刺透骨髓的寒意,血液似乎都冻成了碎渣,顺着脚趾蜿蜒向上,一路冰到了舌尖。眼前一片不见五指的漆黑,耳边则有流水潺潺以及锁链摩擦的声音,细听还会发觉其中交杂着几丝冗长的呼气与叹息。爻楝猜想白剑此时应该是闭着双眸,靠在湿漉的岩石上休憩。就这么保持了约莫一炷香的时间,白剑终于有了动静,他缓缓睁开眼睛,让周围的场景映入爻楝的眼帘——是一座十分干净宽敞的山洞,厚重的积雪漫在洞顶,只留出一个人腰粗细的口,让冷冽的空气充盈洞穴内。夕阳西斜,狂风呼啸着吹动无数雪花,和傍晚的桔色光线相汇交杂,于洞口那一方小区域短作停留,又倏然消散。视线缓缓移动,爻楝抓紧时间观察过白剑目前所处的状态,他的身体自腹部以下全部没在寒冷结冰的潭水里,双臂被玄铁锁链牢牢困住,锁链根部死死地陷入岩石之中,整个人完全动弹不得。几秒后,白剑的目光落在不远处来人皂色的长靴上,他没有再往上看,似乎是疲惫极了,连抬起眼皮的力气也没有。耳边响起白剑沙哑无力的声音,比起刚才在现实中气势十足的吼叫,低沉太多也虚弱太多。“你又来了……”似是伤重的幼狼,奄奄一息,如若之前见过它威风凛凛的模样,那心中的怜惜与苍凉感亦会更深一层。随着渐行渐近的脚步声,一道令爻楝无比熟悉,每日都会听见的声音也从近处传来,“……我给你带了点吃的。”爻楝绝不会听错,那是属于他自己的声音。白剑阖上干涩的双眼,一言不发,就听那一名‘爻楝’轻声道:“涤衣时正巧见河底有虾,便捉了十几只,拜托隔壁婶婶白灼过给你送来……我想你定是爱吃虾的。”白剑复又缓缓睁眼,僵硬地侧过脖颈,注视‘爻楝’从红木盒里取出油纸包好的煮虾,只只个头大、颜色艳,散发着徐徐热气。“恰恰相反。”即便声音暗哑虚浮,但白剑的口吻依旧讥讽,或许是因性格使然,纵使身处困境他也绝不会服软低头,“我讨厌鱼虾。”‘爻楝’将垂落肩头的长发拨到身后,用筷子夹起一只虾递到白剑唇边,“你喜欢的。”分明是美味的大虾,白剑却视同剧毒般闪躲,他恶狠狠地咬牙撇过脸,摇晃着双腕上的锁链直往后避。‘爻楝’试了几次均是无果,有些恼怒,他单手强硬地掰过白剑下颚,再用拇指与食指按住两腮使白剑被迫张开嘴,然后不容置喙地将虾往里塞。“不……”白剑痛苦地低吼,虾身太大,虾头虾钳都未取下,他根本不可能不过咀嚼就直接往下咽,过了会‘爻楝’似乎也意识到这个问题,他愣怔着收回筷子,若有所思地看向上面夹住的虾,满脸的茫然与不明。“剥壳啊混账!”白剑简直出离愤怒了,“你到底是要喂我还是想噎死我?终于玩够了要杀我灭口了吗!”“……”‘爻楝’愣愣地看着他,双唇嗫嚅,不知在自言自语些什么。处于白剑身体里的爻楝仔细去辨认,似乎听到了‘不应该啊’,‘为何吃不进去’等等不明所谓的词句。白剑似乎是觉得他的死期终于到了,池水底下的双足不停地踩踏扑腾,用力溅起水花洒在‘爻楝’的身上,想要闹出他生命中最后的癫狂,“你到底是谁!!!”“……”‘爻楝’呆呆地坐在石壁边,空洞的目光不知看向何处,眼珠涣散无神,毫无光彩可言,他的声音讷如蚊蚁,充满了不确定与彷徨,“我不知道。”“你为何要如此对我?”“我不知道……”‘爻楝’摇摇头,因为发现自己一无所知而变得惊慌失措,他的脸色苍白如纸,神情也越来越慌乱。白剑气急,他再问:“那我是谁!”令他未曾想到的是,这一次竟然有了答案。‘爻楝’舔了舔干涩起皮的唇角,良久,轻声道:“你是竹涧。”他似乎因为这个名字想起了什么,或者根本不是回忆,而是刻在心头的烙印,片刻后‘爻楝’竟然又喃喃道:“散发篁竹中,濯足寒涧流……”说着,‘爻楝’脱去鞋袜,又脱下外袍和里裤,滴水成冰的雪山洞窟中,他毫不在意地赤/裸着身体,再将衣裤整整齐齐地叠在一边。白剑似乎是习惯了,看着‘爻楝’缓步踏入潭水中,竟然未闹出刚才喂虾那般的动静,“我名字是竹涧?那姓是什么?”“不知道。”‘爻楝’贴上白剑的胸膛,挑起他的下巴印上去一个吻,这种近距离被自己深吻的感觉——至少是自己的外形,简直令爻楝毛骨悚然,他差一点被震到直接跃入白剑的记忆。幸而‘爻楝’吻的时间并不长,呼吸之间他便错开相连的双唇,然而不等爻楝松气,白剑的右腿便被抬起……在确认过白剑在冰冷的潭水中将‘爻楝’纳入后,爻楝痛苦地收回水纹戒上的灵力,一边按住胸膛剧烈地喘息,一边猛地从白剑身上弹开。君湖岛大师兄头一回如此地手足无措,他从按胸变为捂住自己的脸,又艰难地咽了口口水,思绪中疯狂地质疑记忆有没有可能会做假。白剑回忆中的那个人就是他,不会错。再施法前,以及在白剑记忆中见到那人的第一面时,爻楝都坚定地认为白剑要么是认错了,要么是有人假扮了他。但一个人可以将脸面伪装,无意识中的习惯和小动作却不可能模仿。所以爻楝不可能认不出自己。无法辩驳,无可否认,山洞里的那个人的确是他。——但是……为什么?他为什么要那么做?先前到底发生了什么?那是什么地方?无数的问题搅得他头痛欲裂。五年前,他被师尊在君湖岛唤醒时就一如今日这般的难受,仿佛脑中被活生生剜去了一大块,他没有了过往全部的记忆,他不知道自己是谁,不认识任何人。他什么都不知道。一无所知的恐惧席卷了他,恐惧带来的则是盲目的攻击性,爻楝用自己都不知从何而来的的法术摧毁了整座医堂。但幸好掌门和两位长老都及时赶到,安抚他,劝慰他。莞月师尊告诉他,你叫爻楝,是她的首徒,也是整座君湖岛的大师兄,你从十岁起便在岛内长大,剑法双修,资质出众……但所有人都不清楚先前究竟发生了什么。莞月发现爻楝时,他就躺在一间破旧的小木屋里,面无血色一动不动,全身冰冷如一具尸体。右长老辰朔耗费一年时间,特意为爻楝锻造了一样戒指状的法器,名曰回影,爻楝戴着它在君湖岛上下众人的回忆中寻找自己的过去。大多数师弟师妹都凭着一面之缘认为他温和亲随,对他颇是爱慕,左右长老的评价也皆是沉稳能干,温柔和善。但爻楝也在三师弟的记忆中看到,自己十二岁时偷偷挖过泥塘里的藕,再栽赃给二师弟;又于四师妹的回忆里见到他们在课堂上用新学的法术背着师尊传悄悄话。……以及八年前他独自一人出门游历,一开始每隔两个月会送回一只青雀,向师门报平安,然而一段时间后却再无踪迹。众人皆认为他是闭关修行,或者进入了某大能的传承天地,无法回信,直至三年之后,菀月师尊点燃了君湖岛最高峰的那盏灯,怀里抱着已然半只脚踏进鬼门关的爻楝。……躺在地上的竹涧低吟一声睁开眼睛,他显然比爻楝看得要长久,很可能在这片刻之间已经将一整晚的过程回忆完毕,醒来后,竹涧眯起双模看到爻楝躲闪的视线,他勾起一抹嘲讽的笑容,恨道:“果真是你。”爻楝头乱如麻,在竹涧发难之前便先行重新定住他,“竹涧——我听到你叫这个名字,在你回忆中,那时的我就是处于失忆的状态下,我为什么会丧失记忆?”竹涧徒劳地挣了挣,这才意识到就算爻楝明知是自己做的坏事,但他就是死不认错,自己也照样拿他没法,“……我怎么会知道,你放开我!”“还有你为什么会不清楚自己的名字……难道你也失忆了?”爻楝觉得很不可思议,难道现在失忆这么常见吗?打折出售买一送一?“……我有记忆的时候就已经在那个山洞里了。”竹涧露出一个狰狞的笑,“那时我正想着我是谁,我在哪,然后你就出现了,二话不说分开我的腿就是……”“噤声。”爻楝脸红得更厉害了,先前他还想着竹涧说的那人肯定不是自己,虽害臊但因为事不关己还可以忍住,但是刚才他亲眼看见了少许的片段,竹涧一开口,那些画面便止不住地浮现在爻楝眼前。“……咳。”爻楝深呼吸数次后道:“是我,我承认确实是我……但你也看到了,那时候的我就已经失忆了,我并不知道我为什么会对你做那些事,但事出必然有因,正好我这些年也一直在寻找自己失忆的缘由,你……必然和我的过去有莫大的牵扯……所以,如果你愿意的话,能否等待些时日,待我知道失忆之前都发生了什么,以及将你困于山洞的原因之后,再杀我不迟。”爻楝低下头,对上竹涧怒意如火的双眸,却总觉得有点心虚,他想了想,说:“若你同意的话,就快速地眨两下眼,不同意的话……我就先将你关在松木林那边的静心苑里,等我找到了答案再来向你请罪。”冗长—冗长——冗长———的沉默后,竹涧瞪大到几欲流泪的眼眸终于艰难地眨了眨,爻楝松口气,然犹不放心地暂且先解开他的禁言咒,果不其然,刹那之间竹涧就撕心裂肺吼起来,“你还要不要脸啊!!你怎还好意思取名叫爻楝!!你太不要脸了!!!不同意就把我关起来!!你怎么做得出来啊!难道你现在还想对我做山洞里那事吗?!”“不,不。”爻楝飞快地摇了摇头。“那时是我虚弱,你如今还敢我就……我……”竹涧悲伤地发现他还是没有任何办法。※※※※※※※※※※※※※※※※※※※※清水文,请大家不要想太多杂七杂八的东西,跟我一心学习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第6章 主岛因为二人“愉快”地达成了和平相处的君子协定,即便爻楝确认竹涧不会善罢甘休,心里肯定还在时时刻刻谋划着偷袭,他也不能一直把人定着。更别说竹涧全然是个受害者。“夜深了,你先化为原形,睡在我房内的书桌上,待明日日升,我去寻师尊来算你身世。”爻楝拢拢里衣的领衽,伸手要将竹涧从地上拉起来,竹涧瞥他手掌一眼,嫌恶至极地用力拍开,再哼歪着自己单手撑地缓缓站起身,“什么化原形,我原形就是人身,白剑才是我的化形。”“哦?”爻楝记下这个讯息,“你会化形术?会几种?”“一种,我只会化剑。”竹涧说着便变成一把雪白的匕首,眨眼间又变为通体白色的长剑,数秒间,他变化了七八种剑的形态,但无一例外都是纯白色。爻楝捡起坠落在地的斗篷,在竹涧又一次化形时握住他的剑鞘,双指于剑柄的洞痕上轻轻一抹,伤口顿消,竹涧明显为他这个动作愣了一下,剑刃在鞘内发出铮鸣声。“别以为你这样我就会原谅你,不给我一个合理的答案,我还是会杀了你!”白剑发出了色厉内荏的警告声,爻楝这才知道竹涧保持剑身也可以说话。他为竹涧疗伤只是下意识而为,纯属看不惯那道自己劈出来的裂痕,倒不存在什么讨好和赎罪的念头。爻楝在竹涧“诶诶诶你干嘛”的叫喊中挽了一个剑花,笑道:“这次变的还算是把好剑,可为什么都是白色?”“因为我高贵!我纯洁!虽身体已被你玷污,但我心仍白璧无瑕!”“……”爻楝又想施禁言咒了,一路上忍得十分辛苦。进了房门竹涧还在造作,“对,我要变人身就寝,且我只穿白衣,你现在就去准备来。”“没地方给你睡。”爻楝将竹涧往躺椅上放好,然后反身于床尾的衣架上挂起斗篷,无声之间竹涧又变为赤身裸体的英俊男人,大大咧咧在藤椅四肢大敞地仰着,“我不管,没其他地方你就把床让出来,这是你欠我的。”爻楝无奈地看向他,竹涧当然毫不相让地瞪回去。“好。”爻楝随手一挥,床上的铺垫、枕巾等便自动铺好,干净松软的被褥打开容人躺入的三角口,柜上的安神香也幽幽摇曳出清新淡雅的烟雾,他早已不需要睡眠,让出床铺在躺椅上凑合一晚也不损失什么。竹涧在乎的是睡床吗,自然不,他要的只是找茬让爻楝不痛快而已,得到床之后他仍不满足地颐指气使道:“熏香的味道怎么这么难闻,熄了熄了,蜡烛光太亮了,暗掉,还有……”爻楝危险地笑了笑,坐在藤椅上没有动作,竹涧则瞬间后颈一凉,他摆出防备姿态严肃地说:“不准动法术,有本事就和我比剑。”比剑你也定然不是我的对手——爻楝没有将这话说出口,省得竹涧听了又要发疯,他翻翻壁柜,从一色的青绿门派服中寻出一套杏色长衫,“只有这个,你凑合穿吧,我这里没有新的里衣,你可要穿我的?”“……”竹涧翻了个硕大的白眼,他冷哼一声钻进了被褥中,数秒后,被子内本因他身体拱起的一团迅速瘪下,只在石枕上留下一个白玉质地的剑柄顶端,“明日去做新的来!要白的!”爻楝好笑地摇摇头,将床留给一柄难搞的剑,自己则坐到躺椅上,双手捏诀陷入了冥思。※三个时辰后,打着哈欠在晨戒广场读早课的师弟忽然被站在一旁的师妹拍了脑袋,他口中课业一顿,皱眉道:“干甚?”师妹一脸的喜出望外,她捂着嘴指了指广场最右边的长阶,无数探寻的视线接连望过去,众人皆惊讶地看见了他们平日鲜少出没在主岛的大师兄。爻楝一袭青色广袖长袍,身披淡色绒披风,正缓步从宽广的石阶上一层一层向上走去。凡他所经之处阅颂声皆是一顿,爻楝有些不悦地侧过头,望向不远处沉迷于偷窥他的师弟师妹们。“收心。”他蹙眉训/诫道,原还探头垫脚对他好奇不行的师弟妹霎时吓得尽数缩了回去,早课声立刻重新响起。爻楝的腰间佩了两把剑,一把漆黑金纹为碎空,一把通体洁白,为——吵闹至极的竹涧。除了方才爻楝呵斥师弟妹时竹涧安静了半晌,其余时间他的逼逼叨叨就没停下过。早上爻楝刚带上白剑就后悔了,踏入主岛之后更是恨不得把竹涧浸湖里,喊鲲叼走喂它孙子算了。“哎哟,大师兄好大的威风啊。”竹涧嘲笑道,“君湖岛不行啊,这里是你们全部的弟子?有没有一千?垃圾门派……不过你们这殿宇倒还壮丽,我喜欢,诶?那小子不是之前在云生阁同你一起争夺我的……”爻楝闻言心尖一悸,果不其然下一秒二师弟爻筝气急败坏的声音便从耳边传来,伴随着地震山摇的踏步声,“爻楝!!!”一声怒吼引得本就心痒痒的师弟妹们顿时又骚动起来。“师弟……”爻楝微笑着转过身,只见爻筝三两步跃到与他一臂之隔的下层台阶,“这白剑!这白剑你分明以五十一两黄金的价格输给我,昨夜我遍寻不得,为何今日又出现在你身上?好你一个堂堂门派大师兄,却行此偷鸡摸狗之事——”“慎言。”爻楝慢条斯理地取下腰间佩戴的白剑,“是这把剑莫名其妙出现在我卧房内,我还奇怪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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