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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失忆前我做了什么》TXT全集下载_6(1 / 1)

他不再犹豫,转头就跑。偏偏这时一名弟子发现他要离开,前方战局激烈他也未忘了大师兄的敏感身份,一把抓住爻楝的袖子认真地说:“大师兄,你不能走,师尊吩咐了……吩咐…了……”他说着说着口鼻处突然喷出大股鲜血,低头就看见一把锋利的剑自背后捅入他的腰腹,他不可置信地抬起头,低低唤道:“……师兄…”剑刃倏地一收,师弟应声倒下,露出身后一张略有不安的脸,带万界门人进岛的十六师弟单手持着鲜血淋漓的剑,面对脚边的尸体吞咽了一口口水,似乎终于突破了心理上的障碍一般,他脸色不再彷徨,再次作攻势准备刺杀爻楝。退路被十六封去,前方蟒蛇和四师妹正在激烈交战,一声鹰唳在头顶盘旋,左长老却迟迟未来,爻楝缓缓退后两步,沉声对不知何时已经走到他身后的万界门人道:“你不就是想要妖丹吗,我给你,拿了就给我滚出君湖岛。”※※※※※※※※※※※※※※※※※※※※我——没想到有什么好说的了,在这里给大家提前拜个早年叭第15章 惨呀大师兄爻楝当然不是完全放弃了抵抗,真要将妖丹供出保平安,他此时奋力逃跑定会被万界门不费吹灰之力地抓回去,莫名其妙地全然配合才可能引起对方的忌惮,所以他说出给你妖丹的话,寄希望万界门人因为怀疑有诈不敢轻举妄动,从而达到拖延哪怕半刻钟的目的。只要让师妹意识到现在不是纠结师命的时候,必须给爻楝解开束缚,不然他们全得死在这里,一旦爻楝恢复法力,战局不说陡然扭转,至少还有一战之力。君湖岛毕竟是一个小门小派,建派百余年,广收弟子更是这几十年的事情,走的又是最慢最稳的正道修仙之路,除了四师妹外,在场的弟子剑术大多维持在三到五层,少数几个才刚刚学会引气入体,蟒蛇杀他们就跟玩乐一样,头颅扫过去死伤大片。虽说万界门内也有正派修行人,但至少他们眼前的这位走的是捷径,食妖内丹,他的寿命不会长久,但功力提升却要比君湖岛内的任何弟子都快。爻楝知道师妹不是一个一根筋的人,定然会做出最正确的选择,但爻楝却高估了她的能力,或者说低估了十六师弟的本事。万界门人确实因为爻楝的话稍作犹豫,但他清楚地知道爻楝如今毫无招架之力,强硬的语气不过是在虚张声势,遂他不过停顿不过半秒便加快了步速,想尽快了结此事。与蟒蛇鏖战的四师妹注意到爻楝正被两个人夹击,她一道剑气袭向爻楝背后身穿门派服的十六师弟,又冲动地直接将佩剑掷向了化形为竹涧的万界门徒。冲动导致的后果就是赤手空拳的她瞬间被蟒蛇甩飞出去,狠狠摔在了地上,在这同时,爻楝趁万界门人闪避飞剑的空隙眼疾手快地再给他捏爆一个毒液团,转身就往师妹的方向跑去。同样的招数,万界门人怎么可能傻到中上两次,他挥袖将毒液尽数挡开,随后一把抓住爻楝的后颈,爻楝瞬间动弹不得,喉咙浮起异样的赤红色,他只感觉呼吸困难,气管几乎被掐到炸裂。“师妹!”爻楝从胸腔缝隙中嘶出两个字,他咬着牙抬起手腕上的锁链,趴在地上的四师妹满脸是泥地抬起头,双手掐诀,嘴唇念念有词准备给爻楝破禁。在爻楝出声之前万界门人就领会到他的一丝,立刻给十六使了一个眼色,十六师弟见要去对付四师姐有些犹豫,但他也只踌躇了不到半秒的时间,当即破釜沉舟地飞向四师姐,一剑挥了过去。破禁术的诵语被打断,四师姐不得已毫无形象地在地上打了个滚,灰头土脸地闪躲师弟的攻击。万界门徒见唯一有威胁的人被绊住,发出一声嗤笑,随即一股强大的力量便从爻楝的背后探入,在他的内脏之中挤压□□。骇人的疼痛和脏器被人把控的惊恐令爻楝额头瞬间淌满汗水,他急促地喘息着,金色兽瞳汇聚成一根细针,双手死死掐住制住他后颈的那只手,指甲深入皮肤之下,挣扎之间带出丝丝血肉,万界门人却像丝毫感受不到疼痛那般,聚精会神地在爻楝体内寻找,拨开肝胃,最终来到了丹田处,用气力捏住了那颗所谓的妖丹。“嗯?”爻楝听到身后人发出一声疑问,他痛到脑袋一片空白,只大概意识到万界门人遇到了什么问题,无法取出妖丹。“为什么拿不出来?”万界门用力晃动爻楝的身体,“你做了什么?”爻楝根本疼到说不出话来,一根根青筋在他脖颈间凸起,他只能祈祷四师妹动作快一点再快一点,亦或者……那只剑妖能赶紧回来。“……罢了。”万界门人丝毫不像一个真正的反派,他废话极少,不等爻楝喘息的时间,发现气力无法取出妖丹的下一刻,他的手掌成爪状,指甲忽然变得尖利无比,直接擦着爻楝的脊柱,从右腰背而入,从淋漓的鲜血之中抓住他体内的妖丹。血肉撕裂和翻搅的声音与爻楝疼到极点的嘶吼同时传来,万界门人激动地鼻翼翕动如粗喘老牛,他将无用的人扔到地上,如获珍宝般看着掌心里那颗沾血的金色妖丹。“历过两次劫的三百年蛟龙内丹,哈哈哈哈……”他狂笑道:“苍天有眼,真是连老天都在眷顾我啊!”一条真龙平生历三次劫:第一次在其一百岁时,非常容易,和挠痒痒差不了多少,就像庆祝它出生一般的小雷劫;二则在三百岁,天地变色,地动山摇,幼龙身亡基本都是因为此次劫难,但过了这道难关,龙族正式成年,功力大涨,便可翻云覆雨、游戏人间;三在五百岁,一般情况下只要稍加勤奋修炼,到此岁数的龙都不是区区霹雷能伤害得了。三劫之后,龙族成为真龙,在仙界登记名册在案,与天同寿。爻楝眼前不住地发黑,他的整件淡青色长衫都已经被血液染湿,混着泥土和草根脏乱不堪,后背被戳穿一个巨大的洞,肾、胃与肝等脏器皆破碎,前腹也仅剩一张完整的皮黏连着上下身体,生机伴随着喷溅的血液一同从体内缓缓地流逝。耳边万界门人仍在嚣张地大喊大嚷,他听到了师妹惊恐万分的尖叫,刀剑碰撞的响动并未停歇,蟒蛇鳞片划过地面发出令人牙酸的声音。然而这一切的纷杂喧哗,都在爻楝即将失去意识的前一秒戛然而止。像是被什么人扼住咽喉,拦腰截断,又似被水面全然笼住,爻楝秉着最后一丝力气想要抬头去望,去看到底发生了什么,但眼皮却不受控制地愈发沉重。沉寂过后,是人突然迸发的吼叫,他似乎听见了血液溅射的声音,滚烫的血珠打在地面,发出沸水熄灭时的滋啦滋啦的声音,紧接着还有一道急促的指令:“退!”有谁来了?爻楝内心很是焦急,他迫切地要知道情形进展,身体却根本不受使唤。好在很快便有人主动走过来,长靴立定,飒飒的衣物布帛摩擦声过后,来人扶起了他的肩膀,对方的动作很柔缓,掌心的温度炙热滚烫,但嗓音之中却压着喷薄欲出的汹涌怒意。“为什么?”爻楝听见一个沙哑的男声在他耳边低吼,声音似从牙缝里撕扯出来,带着要将一切碎尸万段的狠厉与决绝,“为什么……!”“你死了我不应该很高兴吗?”“你受伤我不应该感到快意吗?”竹涧的语气凶狠又嗜血杀伐,他不停地诘问自己,手上动作却轻盈地像是捧起了一根羽毛。他将掌心附在爻楝的后背,雄浑的内力即刻附着在爻楝的血肉之上,以肉眼可见的速度修复着他皮开肉绽的伤口。他知道问题不会有答案。“我好难过。”竹涧抓住爻楝无力搭在地上,仍旧干净的右手,“我不明白我为什么难过,我的思维很平静,但我的心脏好疼……”他将对方的手放在自己胸口,恶言恶语中竟然带着难以发觉的委屈,“你受伤了,我在心疼你……我明明忘记了一切,且被你那般□□,见你受伤,身体居然还会自发地心疼你……?”手底下温热的胸膛中传来阵阵心跳声,竹涧的呼吸很稳,心脏声却快得令爻楝不住地想收手,他喉结微动,叹息道:“我的肾脏也很疼。”爻楝明明知道不应该,还是出声打断竹涧自言自语,他十分煞风景地说道:“你只将我外层的皮肉连接起,没有用的,里面的脏器都碎了,真的很疼。”“疼死活该,我不会治内伤。”竹涧没有说他治皮肉伤都是胡乱一通瞎搞,莫名其妙就能医好,他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四师妹小跑到爻楝的身边,她似乎对竹涧仍旧忌惮不已,避开了对方的衣物喃喃念诀,冗长的吟诵后锁链终于从爻楝的腕上脱落。然而最令爻楝心惊的事情还是发生了——束缚咒分明已经解除,熟悉的法力却没有重新充盈全身,他的身体脉络就同如干瘪的空洞一般,空无一物。这也就代表被万界门人取走的那颗妖丹,为他提供着源源不断的内力,这是典型的妖族特征,他们的功力集中在丹田内,而人类修士的内力周游全身,每一寸血肉都是他们法力的来源。不能在君湖岛再待下去了,如今失去记忆的他根本百口莫辩。爻楝伸手搂住竹涧的肩膀,后者微微一愣,没有抵抗,而是任凭爻楝借力,甚至主动斜过身子做他的支撑。亮洁的银发沾上了鲜血与尘土,如今凝结成块,因搀扶的动作乱杂地撒在竹涧肩头,与他的黑发交错。毫无所知的四师妹关切地看着师兄,问道:“师兄,感觉怎么样?”她自己的医术也是烂到可以,平日里施法只能治疗师妹们的皮肤干燥和眼角皱纹。爻楝四顾一圈,周围一片狼藉,盘旋地上的巨蛇与头顶的鹰以及十六弟子和万界门人都消失得无影无踪,他避而不答地问道:“万界门妖人去了何处?”四师妹指了一个方向,“被这位……砍伤之后逃走了。方才我收到长老的传音,说他们已经解决灵兽谷的骚乱,追过去,叫我们不用再管此事,并让我带你们回蝉乐馆。”说这话时,她暗自瞥了竹涧一眼,眉眼之中流露出对竹涧的忌惮,因为对方能打退万界门人,其功力必在自己之上,如若他不肯乖乖配合,执意要掠走大师兄,自己根本拿他毫无办法。※※※※※※※※※※※※※※※※※※※※谢谢大家的留言和收藏,5555码字动力全部都是小可爱们给的我发现我真的写不了太过严肃的正剧,我要放飞自我了,我要欢乐起来了……还有就是更新时间23点是不是太晚了,大家一般喜欢什么时候更新啊,我看看然后去改个时间第16章 私奔万界门人毫不恋战,立即退走的原因不仅仅是由于竹涧的到来,其中一大部分还是落在妖丹已经到手,他们没有再留下来的必要,只是他们没有斩草除根将在场人杀干净,不留下任何活口,这一点却必须归功于竹涧。念及此处,四师妹竟然发现她还得感谢这位正面对战时不知所踪,最后溜出来的捡漏的可恶剑妖。很明显灵兽谷便是万界门用来调虎离山,故意放出来的诱饵,他是驭兽派弟子,控制走兽自然轻而易举,从目前的状况来看,他今日的袭击做得非常完美,掌门不在岛内,一名长老闭关,再加上内应的配合,天时地利人和,使得整个君湖岛被他玩弄于鼓掌之中。“是吗……”爻楝给竹涧一个眼神,瞬间会意的竹涧三道剑气连发,打得四师妹措手不及,她仓惶地被迫迅速腾空疾退两丈远,以防竹涧还有下一轮攻击。然而等她再抬首,只见竹涧将爻楝怀里一抱,朝与万界门人逃离截然相反的方向飞速跑远了。四师妹一愣,她赶紧踩上飞剑闪电般追了上去。被竹涧搂在怀里的大师兄被颠得面色惨白,一副要把内脏都吐出来的凄惨模样,暗金色的眸子幽深地望着身后,她远远见之连忙着急地大喊道:“你这该死的剑妖,放下师兄!”竹涧当然不会理睬她,因为不会御剑,他只能在地上又跑又跳,近乎癫狂的震动频率令爻楝病情雪上加霜,破碎的内脏搅合在了一起,爻楝一边被抱着逃窜一边大口大口地向外呕血,几番生死存亡之际他都想着还不如被师尊处以火刑死球算了。四师妹与蟒蛇搏斗数翻,本就受了伤,眼看竹涧跑得跟个猴子似的,带着怀里的青色大香蕉上蹿下跳,身影越来越远,她无奈停了下来,从怀里掏出一道符,食指与中指夹住,随后深吸一口气,对着扩音符大吼道:“所有岛内弟子留意,白衣剑妖掳走了爻楝师兄,正在往主岛东边逃窜,请所有闻讯者立刻前往捉拿!”爻楝:“……”竹涧:“……”四师妹的声音环荡在岛屿的天空上方,重复三遍,回音经久不绝,竹涧怒道:“死女人……还有你,你不是她师兄么,她怎么连你都要卖的?”爻楝痛到几欲窒息,半个字都吐不出来,竹涧也终于后知后觉地意识再这样下去爻楝得被他玩死,他有些慌张地擦去爻楝额头细密的汗珠和星星点点斑驳的血液,似乎干净一些就能当作它们从未存在过,竹涧道:“再撑一下,马上到湖边了。”然而令他们始料未及的是,靴子还未踏上湖岸,数十只人影便已经出现在眼前。想出岛,必须要到湖边上乘船,那想将人拦截下来,堵在湖边就可以了,这是一个很简单的策略,但竹涧和爻楝却暂时根本无解。“怎么办?”竹涧迅速弯腰,带着爻楝躲进了房屋的拐角阴影处,低低的抽气声萦绕黑暗中,爻楝□□着将全身重量都搁在竹涧身上,“……不知道。”“什么不知道,你不是蛟龙吗?蛟龙不是水兽吗!”“……”爻楝被竹涧吵得脑子嗡嗡响,一阵又一阵地犯晕,他闭上眼咬牙切齿道:“我不会凫水。”竹涧:“……”一只蛟龙告诉他,不会游泳?他保持沉默地探出头又观察了一会岸边人群,下定决心道:“没几个人,硬闯吧。”岛上的大部分弟子都追随左长老去了另一边,去对付更加棘手的万界门人和门派叛徒,即便四师妹全岛呼求帮助,仍旧没有到来几人,而且一眼望过去还都是刚进岛的新人。“莫伤着他们……”竹涧怒了,他不顾爻楝的伤情拽过他的领口低吼道:“这也不会,那也不许,那你说怎么办吧?五步一跪十步一伏地过去求他们放行吗?”“……”爻楝半张着嘴喘息着,他脸颊苍白如纸,衬着银发与几近透明的眼睫毛仿佛一个已经产生裂痕的易碎品,他刚将手指放在竹涧手背上,对方就因他这副模样不战而降,竹涧将爻楝重新搂进怀里,脱下外袍把他裹得严严实实,“服了,欺负我时身强体壮,一道咒我便动弹不得,结果我一走就成了娇花,被个无能败类打成如此狗样。”“我也不愿的……”爻楝贴在竹涧胸前,听着对方沉稳有力的心跳声,感受炙热胸膛的一起一伏,与自己越来越缓的脉搏声交会缠绵。竹涧冲了出去。他的身影方出现在阳光底下,便有弟子发现了他。“在那里!剑妖在那里!”“滚。”竹涧一道剑气袭过去,顿时掀起尘土飞扬,他毫不恋战,左躲右闪,避开无数剑锋头也不回地向岸边跑去。等长靴都全部莫入了水底,他忽然意识到一个问题,“爻楝!我们没有船!!”爻楝早已在竹涧怀里迷迷糊糊地陷入了无意识的状态,突然被耳边一声咆哮惊醒后,他强打起精神,忍住骂你是智障吗的冲动,仅喑哑道:“压低身子,让我触到水。”竹涧先回头看了眼被他抡飞在地的弟子们,其中不少又站了起来,他一边将爻楝的手浸入水中,一边啧啧称奇,“你们君湖岛的人一个二个弱的可以,但是缠人得很。”就在爻楝指尖没入湖中的那一秒,一艘小船晃晃悠悠地从水面下浮起,数道水流从船舱两边流下,随后消失不见。凌厉的剑气打在重新站起身的弟子足下,封锁他们向前的通路,做过震慑之后,竹涧带着爻楝一跃而起,足尖点在船板上,船只立刻应声而动,向着爻楝要求的方向飞驰。还不会御剑飞行的师弟们根本奈何不了他们,召唤船只更是有自己独属岛屿弟子的专权,不出意外到了这里,他们可以十分轻松地出道。念及此处爻楝又有些揪心,君湖岛待他至此,他却极有可能是一只外来的、侵占了他人身体的妖怪。竹涧丝毫未留意到爻楝瞬间的低落,他放下怀中人,掀开自己的满是泥土早已不再洁白的外套,这就开始脱爻楝的衣服。“别……”爻楝无力抵抗,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对方剥开自己胸前衣襟,一只手顺着腹部肌肉探了下去。“我看看你伤在哪儿了!”竹涧不耐烦地拍开爻楝试图阻止他的手指,他在肝脏的方位轻轻一按,嘴唇微开刚想问疼吗,就只听耳边爻楝一声压抑到极点的痛呼,他像濒死的鱼一般全身都躬了起来,毫无血色的手指死死捏住竹涧衣物,尖长的指甲将袖子碎成了一根又一根的布带。“好吧……我知道肯定很疼了……”竹涧讪讪地缩回了手,眼睛中却满是兴奋和激动,一副如果不是怕把爻楝弄死了,还想再次尝试的模样。他不再想杀爻楝了,但是看见对方痛苦,竹涧还是因报仇雪恨而感到身心舒畅。他现在对爻楝抱有一种很奇怪、很复杂的感情,既希望他不好,又希望他好,前者来自于脑海思维,是他五年来昼思夜想的执念,后者则来自于内心最深处的渴求,每每都会在最关键的时刻冒出来,影响他的认知和情绪。爻楝喘息了许久,即便他认为竹涧就是故意的,目前也拿他没有办法,良久,他终于憋出一句话:“切莫掉以轻心。”“怎么,难道现在还能从天上冒出个——”话刚说到一半,小船倏地被削掉了后半个船舱,竹涧震惊地瞪大眼睛,喉结一窜,将剩余的话吞入腹中。爻楝顺着竹涧转身的动作抬起头,就看见半空之中,神色冷硬的左长老横剑在身前,厉声道:“回去!”只剩前面一小半的船只咕咕噜噜地快速向下沉,不一会爻楝的腰部以下就没入了湖水中,冬日接近结冰的温度冻得他瑟瑟发抖,他缩在竹涧怀里努力地往内钻,对方裸/露在外的颈项是寒冷之中他唯一能感受到的温度来源。竹涧紧张地思考着如何应付来人,他唯一会的招数就是剑气,遇上法力稍微高深些的人根本毫无胜算,这时他低头,却发现爻楝正喘息着将冰冷的脸颊贴上他肩颈处,不断小幅度地磨蹭。“怎么了?”竹涧按住他的后脑,“伤口疼?”“冷……”“冷?”竹涧诧异道,他后知后觉地意识到爻楝如今身体几近于一个凡人,他把爻楝抱得更高,明知无用还是努力踏到最后一块未沉入水中的船板之上。“你们动作可真快。”竹涧说了句废话,借此机会思考下一步动作,其实他知道自己独自脱身的办法很简单:把爻楝往水里一扔,他化成剑气,跑就完事儿了,反正君湖岛最多把爻楝关起来,又不会害他性命。但下一次若再想带爻楝出岛却没那么容易了,第一是不会有下一个来捣乱的万界门人,第二是掌门出岛的机会一年可能就这么一次,再其次他们肯定会派更多的人严加看管爻楝……今日是最好的机会……想到这里,竹涧又开始怪那没用的万界门人,又是蟒蛇又是妖丹,是不是全部招数都使在了爻楝身上,事成之后怎么一点也不经打,这么容易就被长老做掉了。左长老看起来一丝寒暄的意思都没有,自始至尾都一副冷若冰霜的模样,他将剑微微向腰侧划动,摆出一个蓄力的姿势。再好的机会也没有小命重要,竹涧暗暗贴在爻楝耳边说:“下次再来找你……”说着,他毫不留情地松手,眼睁睁看着全身无力的爻楝摔入了水中。“人还给你们,他不会凫水,你知晓的吧?”竹涧露出一个恶劣的笑容,转身就要跳入水中化形,然而就在他以脸击水的刹那,水面突然浮起来一道蓝色的平面,他咚得一声撞上去,脸都给撞平了。本应沉入水底的爻楝也安安稳稳地躺在蓝色面上,只是这面有些弧度,顷刻间他便无意识地往下翻滚,重新撞进竹涧怀里,后者一惊,顾不上捂脸,下意识地拦住下滑的爻楝,并再次紧紧地拥住他。很快,竹涧就感觉自己的视线与左长老持平,甚至缓缓地超过了他……最后停止在一个诡异的高度,金色的阳光在水底庞然大物的背部四散开来,巨大的阴影遮盖了左长老的全部身子。不会凫水又如何,能唤来鲲帮忙的蛟龙就是好蛟龙。※※※※※※※※※※※※※※※※※※※※那以后更新时间就改为22点……其实感觉并没有多大改动……第17章 出逃左长老本来觉得这应该是一场毫无悬念的战斗,全盛时期的爻楝都打不过他,更何况仅仅出自他体内的一把魂剑。但他没有料到护派神兽会加入战斗,而且是立场非常鲜明地帮助爻楝一方,左长老脑海中一闪而过闪过大殿之上爻楝头顶那对龙角,他意识到鲲的出现定然是因为感受到了蛟龙的气息。蛟龙,水中的王者。鲲的背上没有鳞片,滑溜溜地布满了保护性的黏液,竹涧坐也坐不稳抓也抓不牢,鲲轻轻一个摆尾,他便呲溜一声往湖面直挺挺地滑了进去。幸好至少他们落水的方向与长老那边隔了一座小山大的鲲,竹涧仰头浮出水面,他粗鲁地抹去脸上的水渍,又将爻楝往上提了提,一点一点地朝外游去。“湖之主,你如此妨碍我,是要违背与君湖岛的契约吗?”不管水兽之间究竟有何种联系,左长老不可能因为鲲的阻碍就放弃追捕逃窜的爻楝和剑妖,他背在身后的手轻轻地比出一个手势,跟随于他的二师弟爻筝眼眸微闪,很快便后退几步,于暗处隐匿了踪迹。鲲的声音苍老而空灵,像是年迈老者谆谆教导,“未曾,保护君湖岛弟子,便是护卫君湖岛。”“但是爻楝他……”左长老懊恼地收回差点脱口而出的:爻楝他不属于君湖岛,“……他的身份存疑。”“非也……非也……”鲲慢吞吞地否定了左长老的话,后者赶紧恭敬地作揖道:“还请赐教。”左长老弯腰等了许久,却没有等到答案,再抬头却看见鲲正悠悠地重新沉回湖底,而水平面上哪里还有爻楝和竹涧二人的影子。君湖岛最外布了一层常人肉眼看不见的结界,主要用途是防止凡人误入,以及经过结界的人都会留下讯息,被岛内值守弟子得知。竹涧越游越觉得自己很可悲,杀气腾腾地冲进岛来,走时却背着自己的仇人,还得时刻传些法力给爻楝,以防他在湖里被活生生冻死。自己拼死拼活地划着水,爻楝舒舒服服地晕死在他背上。眼看即将到达结界边缘处,他忽地听见很轻的一道滴水声,竹涧悲愤交加地抬起头,就看见一双黑底金纹的靴子稳稳落在水面上,泛起圈圈细微的涟漪。爻筝单手持剑,一身青色劲装潇洒干练,与水底两位狼狈的水鬼呈现完全两种画风。“爻楝,爻楝!你坑过的债主来了。”竹涧隐隐感觉异常棘手,他抖了抖爻楝无力垂落在他肩膀前的胳膊,又准备一有不测自己开溜,“那个当初典当了自己佩剑,买了我的爻什么……爻筝?”爻筝脸色一沉,大步朝竹涧的方向走来,他半蹲下将爻楝从竹涧背上拎起,竹涧在阻止他和自己落跑之间略作犹豫,刚想凑合性质地挣扎一小下,就看见爻筝指尖聚起一束光,猛地按入爻楝眉心。随即爻楝苍白如纸的嘴唇竟然缓缓张开,吐出一声低吟,他的脸色肉眼可见地红润起来,又慢慢睁开了他璀璨的金色眼睛。“……爻筝?”爻楝发出疑惑的尾音,他昏迷了一段时间,暂且不清楚目前状况,但看自己还泡在水里,爻筝又是一副居高临下的态度,想必是来阻拦自己的。他也不害怕,反而笑着轻声道:“我若将那四十两金子还你,你可愿放了我?”“……我至今都没明白掌门大人究竟在怀疑什么?”爻筝突然没头没脑地说道,他没好气地把爻楝甩回竹涧背上,“普天之下像你这么……蔫坏的师兄还能有几个?我都不会认错,为什么掌门还能怀疑你?”爻楝趴在竹涧肩头笑声不停,只是音量轻得像是软和柳絮袅娜拂过,搔得人心痒。竹涧莫名其妙地看着这两人,只感觉到爻筝的敌意似乎没那么重。“伤我是不可能帮你治的,我还没那么贱兮兮,出去了自己想办法。不过我巴不得你死外面,正好没了你这大师兄,若干年后掌门之位就轮到我来坐了。”爻筝从怀里掏出两张符纸,一人脸上贴一张,“早点把你这对角掰了,看着真碍眼……”“不能掰,”竹涧怒道,“他全身上下也就这么处优点了!”爻筝闻言一愣,臭不可闻的脸上竟然露出点笑容来,他乐道:“你这剑妖,等你回来,我请你喝酒!”竹涧没喝过酒,但他直觉这是一个示好的约定,他点了点头,爻筝得到竹涧答复之后恢复先前正经的表情,口吻严肃道:“我不知道会把你们传送到哪里去,我故意画的半成品传送符,这样即便被掌门发现我也无法供出你们身在何处……你们好自为之。”爻楝抿抿唇,半晌温和地道出一声谢,爻筝眉尾一扬,得意地说:“哼,能得你一声谢,我倒也不枉冒的这回险。”他说完便不再废话,一边念诀一边抽出刀在自己身上划上数剑,作出力竭不撑,因无能故放走剑妖的假象,周身青衣因运功而飞扬,湖面不再平静,一阵又一阵地波浪席卷而过,冗长的吟颂之后,爻楝身下忽然没了浮力的支撑,他一下子朝地上栽去,又在半途中被竹涧眼疾手快地接住。夕阳的余晖透过片片枯叶洒进树林里,竹涧左右张望,呼吸中再没了那湿漉漉的水汽,反而充斥鼻尖的是独属于森林的草木泥土气息,他眼角瞥见一只成年鹿警惕地在不远处立起耳朵,然而一对上视线,它便快速地钻进丛林间再无踪迹。是真正普通的鹿,绝不会出现在君湖岛内的物种。爻楝强撑着爻筝送他们走之前度进他体内的一股气力,道:“别乱走,当心迷路,先给我疗伤。”“你什么态度啊!请字呢?”竹涧将手臂从爻楝肩下穿过,他闭上眼睛,一股凛然剑气倏地将二人衣服蒸干,接着他扶起人往树林深处走,“天快黑了,我们得先找个山洞歇息,再从长计议。”“为什么还要往里走?”爻楝想要站定,却被竹涧强制着往前方拖拽,“请·出去找家客栈,或者找户人家借住,再请·帮我找个大夫。”“什么客栈?人家??”竹涧脸上的讶异不似作假,爻楝沉默一会道:“你在找到我之前一直睡的哪里?山洞?”“……也不尽然。”竹涧一脸的:对,我就是睡的山洞,爻楝无奈地想要解释我们这种有钱人,出门在外应该住哪里,忽然,他又想起了自己头顶的龙角和银发,若不解决这个问题他们也无法投宿人类的地界,“你能帮我把角隐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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