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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失忆前我做了什么》TXT全集下载_8(1 / 1)

爻楝昨日损失了那么多的血,又在冰天雪地里遨游数里,一杯热水当然不够,他小口小口地喝干净杯中茶,递还给竹涧说了声还要,就这么还要还要,竹涧活生生充当人肉木炭,替他烧了整整两大壶茶,爻楝通通喝得一滴不剩。“你可真是渴得很了。”竹涧叹为观止,随后他意识到一个异常严重的问题,“对了,你饿不饿?你现在是凡人,既然会渴,那也是会饿的吧?”爻楝摇了摇头,他并不是不饿,而是发自肺腑地担心万一竹涧一时冲动,去森林里给他猎一头鹿来,然后撕下血淋淋的肉让他生吃,他到底应该如何拒绝才不会让竹涧再次发飙。竹涧自然不会懂得爻楝的顾虑,他欲言又止地绕着床铺转了半圈,终是忍不住试探着问道:“你的……角,还痒吗?”“什么?”爻楝散漫地拉起被子,盖住肩膀和暴露在冷空气中半晌就冰凉无比的双手,只留一张脸在外面,竹涧厚着脸皮又重复了一遍:“我问你头顶那两只龙角还痒吗,用不用我替你揉揉?”“……”竹涧不问还好,一问爻楝就感觉一阵钻心的痒意从头皮一直酥到了尾椎骨,之前他的全部注意力都集中在五脏六腑的剧痛上,如今内伤刚好了一些,龙角便冒出来歇斯底里地彰显存在感。面对竹涧明晃晃的司马昭之心,爻楝迟疑数秒,违意地合上双眼道:“不痒了。”“哦,那万一日后又痒了呢,还是我来替你揉一揉吧。”只要是竹剑人想做的事情,有什么理由找不到的?他说着便不容拒绝地凑上前,一双罪恶的剑爪子就这么牢牢攥住了爻楝头顶的两只莹白龙角。“……你知道你现在是什么表情吗?”爻楝没有挣扎,因为知道挣扎也无用,他配合性地垂下头颅,不等竹涧回复便提前揭晓答案:“垂涎三尺。”竹涧隔着发丝用指腹摩挲龙角边缘的皮肤,感觉手底的触感嫩到出奇,仿若就连稍微粗糙带些薄茧的手都能将它磨破,“我们现在这个姿势,真像互相抓虱子吃的猿猴。”他难得有心情挤兑起了自己。不得不承认,酸痒的地方被竹涧这么温柔地蹭一蹭,非常舒服,酥酥麻麻的感觉渗入毛孔,冲散了沉积已久的郁结怠浊,只余下一缕又一缕的惬意流淌在筋脉血液之中,爻楝感觉自己就像一只被人顺毛的猫,恬逸地躺在暖和阳光底下,肚皮腹毛大敞,慵懒得不想动弹。这种互利互惠的友好交互在二人之间实属罕见。因为爻楝的配合,竹涧终于能一饱手福,揉个尽兴,他看着爻楝下垂的浅色眼睫毛,忽然道:“你就没发现你丢了什么东西吗?”“……”或许是太过舒适,爻楝反应都慢了半拍,他后知后觉地开动莫名迟钝不少的脑袋,兽瞳内的黑影收缩成细线,留下大片波光流转的鎏金,倏然,爻楝抬起头道:“我的戒指被你拿走了?”伤病和凡人之躯令他警觉力大为下降,若是以前,不说第一时间就能发现周围有什么变化,他就算是睡梦中也不可能让别人近身。“是的。”竹涧变戏法一样从掌心里摸出回影戒,“这东西真是个好宝贝,如今在我手上,那也是我的了。”“……”爻楝气结,“你可真是个强盗,但你要它又有何用,回影戒已认主,除了我,谁也无法使用它。”“是吗?”竹涧无所谓地挑挑眉,“可我昨晚刚将它用在了兔大夫身上,看到了他关于我们的记忆。”见竹涧神情不似作假,爻楝难以置信地皱紧眉,倏而他又无奈地叹口气,道:“是的,你是从我体内出去的魂剑,算是我的一部分,回影戒当然也会认你。”这并不出竹涧的意料,他笑笑说:“你就不问问我在兔子的小脑瓜里看到了什么?”“嗯?”爻楝侧过脸,从光滑的颈项处抿出一声轻飘飘的疑问,尾音无自觉地拉长,恰巧与回影中的那声反问交融于同一韵律,竹涧没来由的一愣,直到爻楝微有不耐地冷了脸,“你卖关子上瘾了?”“咳,”竹涧莫名一阵心虚,他顾不得生气急忙道:“我看到……我看到我得了失心疯,你把我手打断了,绑在床上不给下地,还留我一人在卧房里。”爻楝:“……”爻楝惊了,当初竹涧得疯成什么样,才能让他痛下杀手直接将其手打断。“兔子给我熬了三个时辰的药,端来了你还不给我喝,说是即便倒泔桶里也不会施舍给我。”“你这定是假话,我不会打这样的比方。”“好吧,后半句是我自己添的,但你不让我喝药绝对是真事。”“……”爻楝勉强接受了这一诡异的设定,“然后呢?”“然后,嗯,还有就是我知道我是如何从你体内分离的了。裘融小大夫说了,全是因为你作恶多端,人神共愤,引起了上天责罚,然后走在路上被一道天雷劈中,将我劈出你的体内,由魂剑化成了如今的人形。”爻楝:“……”他沉默着由半坐的姿势改为躺,再用被子蒙住头,懒得搭理这个失心疯还没好的蠢货剑灵。“我是说真的。”竹涧毫无他早已被嫌弃得体无完肤的自觉,仍趴在被褥上喋喋不休,“裘融亲口说的,劈得可惨了,人都给劈焦了。”“竹涧,你别以为我没了妖丹就治不了你。”爻楝忍无可忍地回手掐住竹涧的两腮,“我非妖身,是凡人之体,妖丹虽取但灵根仍在,且熟记万千法诀,待我病好,修炼必一日千里,到时候——”竹涧不甘示弱地回瞪他,“怎么,你是要暗示我趁现在将你斩草除根?”“我只是要你安静些。”爻楝疲惫地叹了口气,想要对付这种吃软不吃硬的泼皮,要么比他更无赖:一道禁言咒边儿呆着去,要么就只能适当示弱。竹涧果不其然在他苍白的面容下悄然退让,“安静好吧,我这就走给你安静好了吧,对了,裘融让我给你去镇上抓药,我差点给忘了,那你先睡着……不行,你一个人在这儿我不放心,万一来只老虎把你叼走了,我上哪儿找去?你的死活是与我无关,但是我想讨回记忆必须要有你……”还是好吵啊。爻楝忍着突突直跳的太阳穴,从亵衣最里的夹层里摸出一个储物袋,“里面有根黑色的绳,找出来,你既然能驱使回影戒,应该也能打开它。”“黑绳?”竹涧接过储物袋,很自然地打开伸手进去翻找起来,“东西好多啊,这储物袋你也用不着了吧,给我怎么样?”“……”爻楝以为自己已经能够波澜不惊了,但他还是为竹涧的厚颜无耻摇头称奇。“找到了,是这根吗?”竹涧从手掌大的储物袋里拽出一根两米长的黑绳,爻楝点点头,伸出手示意竹涧将绳子交到他手心里。竹涧把储物袋往怀里一揣,好奇道:“这怎么用啊。”爻楝没有回答,他直接将绳子一端于竹涧脖颈上绕一个圈,系个结,而另一端则缠绕在自己左手掌心,松松地缠几圈,再握紧拳,两人之间的黑绳立即消失无踪,摸不着,也看不见。“好了,你去吧,若出了事,我便用力握拳,你脖子里的绳则会收紧,那时你立刻赶回来便是。”竹涧:“……”数秒后,一声咆哮震飞了方圆数里的鸟雀,竹涧怒吼道:“你遛狗呐!给老子解了!”※※※※※※※※※※※※※※※※※※※※某日,终于想起一切的脸脸:我真是信了你的邪。小伙伴们,感谢大家的支持,本文将于1.10本周四入v,届时将掉落三章更新~并且在首v章底下留言,前两百名都送小红包哟~两百之后随机掉落(时间限到下周四)咳,如果留言未满两百,大家也不要戳穿我,收下红包之后就假装没有看见,我也要面子的qwq第21章 近墨者黑“我怎么解?”爻楝勾起唇角,眼底狡黠一闪而过,再抬眸已是平稳无澜,无辜演得极为逼真,“这绳是我先前炼成的法器,现今的我没有法力,如何解得?”“那你给我啃了!”竹涧被爻楝的心黑骚操作膈应到不行,感觉现在就被勒得窒息,他不停摸自己的脖子,但摸来摸去就只能摸到一圈空气,“爻楝你能不能要点脸,我是为你好,担心你的安危,结果你呢,借机阴我!”“你只要把……”“不可能!”“那没什么好说的了。”爻楝重新躺下盖好被子,“早去早回。”“……”竹涧在爻楝床边停了大约半盏茶的时间,不知道在想些什么,亦或者只是自顾自生闷气,爻楝背对着他阖着双眸假装已经睡熟,不一会,只听竹涧铿锵有力地走出门,又孔武有力地推门回来,茶杯底啪得磕在床头木桌上,发出水花四溅的声音。“喝不死你!”爻楝睁眼回过身来,房间里已无竹涧的身影,只留一盏浮着袅袅白气的灰黄色陶瓷茶杯。良久,他挑起唇角一抹弧度,轻浅笑意一如窗柩那枝梅,再沾枕,爻楝片刻就睡着了。这一觉无梦无扰,无忧无惊,只有满室茶语花香。两个时辰后,爻楝悠悠转醒,他懒散地在被中舒展四肢,耀眼的阳光洒满床铺,他深吸一口气,脾肺仿佛都被林中清新的空气涤荡干净。从梅花影子来判断,现今的时辰已是未时中,整间茅屋安安静静,不仅竹涧迷失在人类市镇中,就连裘融都不曾下山来,爻楝有心下床走走,但他一动便觉得手脚无力,腹内也隐隐作痛,只能废人一般躺在床上发呆。往日在君湖岛,虽每日也是一人独居岛上,养了只不通人言的仙宠白虎,冷冷清清孤孤单单,但他一旦坐下冥思或者竹林练剑,时间便悄无声息地迅速流逝,天天都能为自己的技艺精进而欣喜,倒不觉得日子有多难熬。但如今他只是一介凡人,躺了一会就觉得无聊透顶,爻楝数完院口篱笆有几根桩,又举起左手细细描摹他的掌纹走向。正当他破罐破摔,想着要不握个拳把那聒噪源唤回来时,屋外忽然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而且听那纷杂程度,还不止一两个人。“裘大夫,裘大夫快救命啊!”爻楝听出是昨夜那只倒霉灰兔妖阿球的声音,他轻轻按住咽喉,朗声道:“裘大夫上山去了,不在。”阿球大致和裘融关系很好,闻言直接推门小跑进来,屋外一阵兵荒马乱磕磕碰碰,不一会,阿球走进爻楝所在的屋子,赤红的眼珠子满含泪水,胸前衣襟上全都是红褐色的血液,“团团,团团中了猎户的陷阱,大腿都被木刺扎穿了呜呜呜……”人类捕猎大多也是为了生活,爻楝无从置喙什么,可接下去他却听阿球嚎啕大哭道:“山里现在遍地都是埋伏陷阱,不是毒就是刺唔哇哇,我多少兄弟姐妹……都死了,村庄婴儿失踪……定是妖怪所为,妖怪怎么可能会中这种……铺草挖坑的小陷阱啊……呜呜呜……这妖怪也食兔子呢,我们两边都受气呜呜呜,活不下去了……”“先别哭。”爻楝把竹涧留下的凉茶递给他润嗓,“你是说,人类村庄里有妖怪偷窃婴儿,这妖怪就藏在山里,所以人类才时常上山狩猎,大大影响了你们的生存。”“是啊龙君大人。”“龙君大人。”门外又钻进来两只身形矮小的兔子妖,不是顶着个兔子脸就是举着个兔爪子,皆是化形还不利索的小妖怪,碰上力气大点的成年人类男子都得落荒而逃。爻楝看见了兔脸妖怀里瑟瑟发抖的小白兔,同他昨日来时一般虚弱,本应雪白的大腿血肉模糊,绒毛上混杂了猩红的鲜血与干涸血块。“裘大夫上山采药去了,我不知他何时才能回来,但若只是皮外伤,我有一朋友也能医治。”“……是那名很凶的仙君大人么?”明明竹涧根本不在这里,灰兔阿球说这话时还是胆怯地向后退一步,似乎被说了坏话的人随时都有可能从阴影跳出来,将他一顿痛殴。爻楝忍不住笑起来,“是他。”他说着攥紧了左手,做出一个拉拽的动作,三名兔妖瞪圆红石榴一般的眼睛,目不转睛地盯着他的手指,耳朵一垂一耷,爻楝都不禁不合时宜地想着真有点可爱,怪不得门派里的师妹们都喜欢养几只作灵宠。还不到一炷香的时间,竹涧气喘吁吁地踹开裘融家大门,“爻楝!”他一手提着三包纸袋,另一只手的五指聚着剑气,气势汹汹地冲进房间,狠戾道:“是哪个不长眼的——”门内三只瑟瑟发抖的兔子相拥在角落里疯狂飙泪,爻楝本人安安稳稳地躺在床上,而扑鼻的血腥味则来自于床尾被绒披风盖着的一只小兔子。“……”竹涧收回凛冽的剑气,对爻楝这种随意召回的举动表示不满,“怎么,母子平安还叫我回来做甚?走半路上差点没被你勒死,真跟个牵狗绳一样,赶紧给我解了!”“先别这些扯废话了,这白兔是裘融本族的孩子,被木刺扎穿了腿,你帮忙救一下它,就当作还裘大夫医药费了。”“凭什么要我来,治的是你的病。”竹涧凑上前掀开披风瞅了一眼,又撇撇嘴退回去。“不废你多少法力的。”“我给你买药的钱你还没给我呢!”“竹·涧。”爻楝微微加重了语气,竹涧立刻趁机提出要求:“治可以,但是这算你欠我的,你得还我。”“我身上几乎所有的东西都在你那里了,你还贪得无厌的想要什么?”“你先别管,答不答应?”“……命不能给你。”“我不是说了吗,我早就不想杀你了,不会要你命的。”“……”角落里的三只兔妖听了这段惊心动魄的对话,抖得更厉害了,这位仙君残暴得连自己同伴都要杀,堂堂蛟龙都得求着他依着他,更何况他们几只渺小的兔子妖,万一惹得仙君不快,下场定是比被人类和妖怪吃掉还可怕。“好吧,我应你便是。”爻楝点点头,虽不知竹涧葫芦里卖得是什么药,但他身体状况明明白白地摆在这里,到时候若是超出自己能力范围,或者实在不想做,赖掉就是。仙君大人近墨者黑,竟然也学会了耍无赖。得到爻楝的承诺,竹涧喜滋滋地重新掀开披风,阿球算三人里见识比较多的,率先站起身查看竹涧手上动作,只见竹涧仙君握住断了一截的木刺,毫不怜香惜玉的一个猛拔,勾出大片血肉,它再于兔妖们狂乱的的尖叫声,以及身下幼兔的筋挛中,将指尖汇聚的法力按入伤兔体内,一系列动作行云流水,不过眨眼间,肌肉和骨骼便全部修复如初。竹涧甩了甩手指上的血液,愉快地长舒一口气,床尾的白兔在剧痛中昏迷过去,而角落的三只兔妖被吓得面色惨白,也是出气多进气少,看着仿佛命不久矣,害得傍晚归来的裘融又多开了三张安神的药方。“哎,这捉人婴儿的妖怪真是快害死我们了。”阿球愁眉苦脸地在后院为裘融帮忙,熬给爻楝服用的汤药,闻言裘融也叹了口气,“关键也不知道它到底要捉几只婴儿走,它那么大本事,何苦躲我们这山头呢?害得人类成天上山……”屋外的兔妖们愁眉不展,屋内的二人倒是平和地喝着各自碗里的米糊糊,爻楝辟谷数十载,很少吃东西,肠胃又刚受过重伤,只能从流质食物慢慢养起。而同他分食的竹涧纯属是馋的,他连无滋无味的米浆都好奇到不行,说什么也要乘一碗尝尝。“爻楝。”竹涧用手背抹去唇角的残余米糊,他看一眼床上慢条斯理才喝了小半碗的爻楝,端来椅子摆在床边,坐下后把双脚也搁到椅面上,“你欠我的该还了啊!”“这么迫不及待?我还以为你会想很久的条件。”爻楝将木碗捧在手心,顺便捂捂他冰凉的手指,“说吧。”“嗯……我想吃鱼,要新鲜的,刚从河里捉来的,刺少的。”“啊?”爻楝完全没有想到竹涧会提出这样一个要求,“你自己不能去捉吗?若你不愿麻烦,去人类坊市买也是可以的……还是你想我亲自去快结冰的河里捞?”竹涧想了想,“……大概是要你亲手捞吧?”“你说好不会要我命的。”爻楝斜他一眼,“我拒绝。”“你——那至少得你亲自去坊市里买来,再亲自下厨烧好,然后亲自端来给我吃。”“……”爻楝狐疑道:“我记得在你的回忆里,你不是亲口说不爱吃河鲜的么,当初雪山洞穴中,那个我带了白灼虾给你吃,你一口未动。”竹涧龇出犬牙对爻楝挥挥拳头,一副你是不是找打的神情,“你管我?别废话,赶紧去弄。”爻楝则无奈地叹口气,“可以是可以,不过那也得等我病好了再说,我现在这副样子,别说去镇上买菜了,闻上点油烟味都能倒地长眠。”“……”竹涧怀疑地眯起眼睛,“真的假的,这么娇弱?”爻楝立刻适时地咳嗽两声,可怜兮兮地喝了口米汤。“那……那就换个吧,我今天在镇上看中一根剑穗,你去给我买来。”新的要求简直比旧的更为不靠谱,爻楝空出一只手捏捏鼻梁道:“我不是送过你一根吗,就戴你脖子上……再者言你既然看中了为何当时不买?非得让我来买。”“你这个白里透青,我看中的那款是纯白的!还有就是剑穗肯定要你来买啊,我是剑,哪有剑给自己买剑穗的?不都是剑的……咳,使用者买的吗?”“哦……你说的对,”爻楝笑得双眸弯弯,“是该由剑的主人给剑买剑穗。”“使·用·者。”竹涧一字一句地着重强调道。爻楝不同他争辩,“这也可以,不过还是那句老话,得等我病好得差不多了,我才有力气到坊市里去。”“……”一阵诡异的沉默后,竹涧咣地踹开门,冲到后院立在裘融面前,声音大得屋内继续喝汤的爻楝都听得一清二楚。“你那什么作乱的妖怪我来处理,你现在就去把妖力耗空,以最快的速度治好爻楝!”※※※※※※※※※※※※※※※※※※※※啥都不说了!头秃的我去码明天的三更去了!第22章 一大一小如果让那妖怪知道自己多出一个对手的导/火/索, 竟然是爻楝不肯上街买东西,他定然不是气呕血就是气到吐。裘融一只七尺大兔, 被六尺小剑跌跌撞撞地拽进屋,委屈得尾巴毛都掉了一地, “二位仙君, 这窃人类婴孩的妖怪狡猾得狠, 至今人类那边都丢了整整七个孩子,仍是连他老巢在哪儿都发现不了, 我们就别掺和进去了。”“没关系的, 你们兔族不也被他吃了不少么, 就让英勇无畏的竹涧大人为你们报仇。”爻楝看热闹不嫌事大, 反正放狠话的不是他,出了差错也由竹涧一人担着,自己还能讨点好, 早些痊愈。“话不能这么说……像虎豹这些肉食动物, 还有人类,吃掉几只兔子都是正常的,我们妖不能因此去报复,杀孽过重会影响修行根基,还会遭天谴。”竹涧若有所悟道:“也就是说, 作乱妖怪针对的仅仅是人类,吃你们兔子单是为了饱腹?”“目前看来是这样。”“伤我们最多的反倒是凡人呢!”阿球躲在门外补充道, 待竹涧听见动静转过身, 他又赶紧灰溜溜地跑走煎药。裘融无奈道:“附近村庄的人类也是被逼狠了, 我上回去熟悉的人户换米,打听到村里刚生孩子的全跑城外亲戚家避难去了,就剩些年轻力壮的汉子,因为怕有贼趁乱顺走东西才守在家里。一开始那妖怪只偷新生婴儿,四五个之后凡人们带着自家娃娃都跑光了,他没得偷了,然后就连三四岁的也不放过。”爻楝沉默地听着,不随意发表意见,他一边听还边小口吹走米糊的热气,再舒舒服服地喝上一口,裘融讲完自己所知道的信息之后屋内陷入了诡异的寂静,爻楝疑惑地抬起头,就看见屋内四只眼睛全部直勾勾地盯着他,门缝里还嵌着一对红眸子,也是如出一辙地勾住他。“……”他哭笑不得地按按太阳穴,分析道:“注意到裘大夫的用词了吗,不是‘窃’就是‘偷’,然而众所周知大部分妖族的作风向来都是明抢,你们知道这意味着什么?”“这意味着什么?”竹涧把问题转而抛给裘融,裘融呃了半晌,求知若渴地将问题恭敬返还给爻楝:“这意味着什么?”“意味着这只妖怪没有足够的能力从人类手中堂而皇之地抓走他们的孩子,没有人见过他的正脸,没有人知道他的种族,一是因为他狡猾,二则是他根本不敢暴露在众人视野下。从他现如今将范围扩大到三四岁孩童来看,我们是否可以推测,年龄其实并不是重点,他只对幼童下手是因为幼童比大人更好控制?你们知道这又意味着什么吗?”“是不是意味着若是逼急了,下一阶段他很有可能铤而走险,到那时村里的成年男人也无法幸免。”裘融听得聚精会神,还十分配合地进行联想,而竹涧则是抽着唇角,急躁地上前狠搓一把爻楝的龙角,“赶紧说,别废话。”“你说的还是比较理想的一种情况,这建立在祭品非凡人不可的层面上,若是这样,我们根本无需搭理,那妖怪如此针对附近的村庄,宁愿被追捕打杀,四处躲藏也不肯离开,无非是因果循环,报应不爽。”裘融直觉爻楝接下来不会说出什么好话,他见床上人忽然双目直视自己,不由得警觉地竖起了耳朵,“若,若是不呢?”“若是没有限制,他又控制不了人类男子,那么他很可能为达目的不择手段,穷途末路之下转而攻击附近的其他种族,比如,你们兔妖的婴儿。”“……”裘融一时间陷入了沉默,爻楝垂眸补充道:“虽然这些都仅仅是我的合理推测而已,但这几日最好还是让你的族人加强警戒,裘大夫,以防万一,你最好能去丢了婴儿的村里打听打听,看看第一起事发之前有什么异状,如此,我们才好进一步推测那妖怪究竟有何目的。”“没问题!”涉及到自家族人的安全,裘融当然是干劲满满,阿球在门外听了个大概,此时端着药碗进来,嘴里喊着:“我也去我也去。”那大腿受了伤的白兔也在床角悠悠转醒,化作一只上半身十三四岁人类孩童样貌,下半身兔子形态的女孩子,她面色惨白,十分虚弱地说:“我也要帮忙,如若那妖怪事出有因,我定帮上他一把,好叫这些可恶的凡人吃吃苦头!”听了这话,爻楝忍不住笑出声来,心里默默感慨这只白兔妖的年幼记仇,“你们两个去什么去?人形都化不全。”“不,此仇不报非团团。”女娃娃瞪着红眼睛环视一圈,最后不要命地盯上了最不好惹的人,“这位仙君,我看这里你最是厉害,你可会些易容掩形的法术,教教我吧?让我好去凡人地界里走上一走。”竹涧忽然被点名,简直一头雾水,他原先坐在床边上正严肃地思考着话题怎么就越扯越歪了?他拉裘融进屋是为了给爻楝治病,然后好让爻楝到镇上去给他买剑穗,怎么就演变成裘融到村里问话,爻楝继续躺床上养病?“不会。我说不对啊爻楝,这——”雌兔妖是难得胆大敢撩竹涧胡须的一只,她锲而不舍央求道:“仙君大人,你这般神通广大,不可能这点事也做不到,求求你了。”“边儿玩去,滚蛋!”可惜竹涧一点怜悯心都没有,他嫌弃地避开小白兔伸过来要抓他衣摆的手,取走爻楝手里的米汤换成闻着都刺鼻的药汁,“爻楝,谁让你三言两语把裘融忽悠走的?裘融别听他的,你别乱跑,就老实待着儿给他治病,村里头的人我替你去问。”“就你?”爻楝挑挑眉,他难得有如此鲜活的表情,尽数给了面前的剑妖,“怕是不止什么也问不出来,说不准刚问两句就气到把人砍了。”他目光越过竹涧落在床角伤了腿的小姑娘身上,看她气鼓鼓的模样颇觉有趣,“你是叫团团?”雌兔子掀起眼皮,红眼睛晶莹剔透,“昂。”“你或者阿球若是真想去村落里转转,我倒是有一个办法。”爻楝指着竹涧道:“这位仙君有个储物袋,里面有个青色的飘带,系在手腕上便能将你变得同掌心般大小,不过我先前在里面储存的法力不多,至多能撑四个时辰,但借予你们二人,分别让裘融带着出去转一次定是够了。”“……”“……”团团和阿球对视一眼,疯狂举手喊道:“我去!”“我先去!”……他们打成妖起还没出过山,对山外的世界好奇惨了。竹涧自“抢”走这储物袋,还没来得及翻过一遍里面的东西,他一边找着爻楝口中的飘带,一边啧啧称奇道:“行啊爻楝龙君,好东西不少。”“……别叫我龙君。”“还认不清现实呢?”竹涧少顷便从储物袋里摸出那根青飘带,他旋即对爻楝露出一个图谋不轨的笑容,后者刚鼓足勇气喝完了苦到窒息的药汁,硬生生被这抹笑意吓得脊背一凉,爻楝警惕地床头退却,却被竹涧一把抓住手,下一秒飘带便不容置喙地绑上他的手腕。自从被莞月师尊在手腕间加了束缚锁链,导致他被万界门人徒手挖了妖丹之后,爻楝对这些困在他腕上的东西都深恶痛绝,他眼疾手快地握紧左手,再使劲往后一拉,咬牙切齿道:“住手!”竹涧脖颈上瞬间出现一根勒进肉中的黑绳,他越挣扎越紧,掐得他满脖子都是凸出的青筋,“……你竟然阴我!这玩意……居然还不是一次性的!”“哼。”爻楝微微放松左手心无形的绳索,趁着竹涧捂着喉咙大声咳嗽的时候问道:“你给我绑这丝带是要做什么?你不喜被人强迫,同样的我也不喜。”所有人都以为竹涧要大开杀戒的时候,他反而似乎因爻楝最后这句话触动,将心比心后竟然没有第一时间暴怒,他咳红了眼角,瞪着爻楝恨恨道:“把你变小放我袖里,我带着你去村落里打听消息。”“……”爻楝倒是没想过这个方法,细细想过后之后,他竟觉得这样更好,毕竟所谓攻击兔族仅是他一家之言,妖怪接下来的行踪更大可能还是去村落里继续偷人类娃娃。让裘融去打探消息,万一和妖怪撞个面对面,或者遇上凶恶难缠的凡人,到底还是没竹涧来的稳妥。毕竟竹涧退可化魂剑逃,进可攥剑气打;而裘融呢,只能飙泪逃窜或者尖叫求饶。思及至此,爻楝点点头道:“也可。”竹涧闻言一愣,然后猛地扑上床沿大声问:“你说什么?你同意了?你居然同意了?”与竹涧的惊中带喜相反,团团和阿球一齐露出了失望的表情,双手啪啪地拍床铺,就差仰天喟叹。爻楝将药碗搁在竹涧发顶,“嗯,我同意了,以后倘若再有什么想法,你需得先问过我,不准再做这种直接系我手上的事情了。”竹涧能答应吗?必然不能啊,他随口哼哼两声把这茬混过去,再将药碗还给阿球,随后大力抽一把裘融的兔尾巴,“裘兔子,今天份的治疗呢?快些呀,最好立刻就能医好他,明天我要带爻楝去帮你族打探敌情呢。”“啊,哦。”裘融顾不得生痛的尾巴尖,捂着锭坐到爻楝身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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