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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失忆前我做了什么》TXT全集下载_18(1 / 1)

眼见常府大门已近在眼前,周围再无人烟,竹涧把书往自己怀里一塞,哼一句,“归我了。”随即快步冲刺再一个起跳,眨眼间便翻入了常府高墙。与此同时,远远看见二人行近,便从大门前一路狂奔过来的小厮也终于气喘吁吁地跑到爻楝面前,“大人,大人我们正要,派人找你呢,老爷说找到了,找到书了,他就在藏书阁……等你!”“……”听见寻着了仙器录,爻楝惊喜到保持着双唇微启的动作停顿了整整半秒,小厮也由衷为两位仙君感到喜悦,“恭喜大人,贺喜大人!”爻楝朝小厮露出一个由衷的微笑,腿走得实在太慢,他忍不住右手一扬,在靴边即刻汇聚出一把剑的形态,爻楝抬步踏上,瞬间便从大门抵达了藏书阁。亲眼目睹仙君御剑的常府小厮和侍女们各个红光满面,仿佛他们光和爻楝对话,或者呼吸同一片空气便能延年益寿、长命百岁。藏书阁内长鸣子正低头翻阅着好不容易寻到的《仙器录》,他见爻楝迫不及待地御剑进门,不由得笑道:“恭贺仙君,今日你们二人都出门去了,我还怪怎么阁内还有动静,进来一看,发现竟然是你的仙宠正在翻书。我瞧它极通人性,懂得替主人分忧,便想着左右无事,也帮忙寻找,结果好巧不巧,拿起的第一本便是这《仙器录》。”长鸣子说着将手中的书籍递给爻楝。书封面其貌不扬,除了一个简单的标题再无修饰,甚至扉页还缺了一个角,纸张泛黄,但目录上记载的却都是爻楝闻所未闻的神器。他挑了几个曾有所耳闻的仙器,简要翻阅,在最后,爻楝竟然还发现了一样出自辰朔师叔之手的法器,他细细阅览,发觉图样和介绍非常详尽,且几乎没有差错,这书应当是正品无误。“谢道长。”爻楝放下书,再次向长鸣子表示感谢,“还有这位并不是我的仙宠,他也是一位仙人。”以往嫌解释起来麻烦,默认是宠物也就算了,现如今银狐马上就能解脱禁制,爻楝觉得还是得严肃地为他正名身份,省得堂堂狐仙大人受了委屈。但事实上银狐根本就不在乎这些,它更在意的是尽快解开他尾巴上的禁锢。眼见长鸣子和爻楝就这么你来我往地寒暄起来,它急得一口叼过《仙器录》,用吻部艰难顶开书页,一行一行地寻找起想要的信息。概因狐仙的性格太温和了,平时做事也是不慌不忙,爻楝竟一时忽略了禁制给它带来的困扰与不适,他垂眸看见一向温吞的银狐表现得如此急切,内心忽然涌出一丝歉疚感。长鸣子也看到了这一幕,他主动上前问道:“狐仙大人,贫道曾通读此书,可否给我看一下你身上是何样的仙器,说不定我还能有印象。”银狐自然是同意了,只是又长又硬的毛发遮挡住视线,长鸣子只得和爻楝那样仔细摸了摸,他皱起眉,从目录上挑了几样相似的一一找过去,直到翻阅到第四样,银狐同长鸣子皆是眼前一亮,“仙长,若是没猜错,便是这个了。”爻楝俯身顺着长鸣子的手指看去,只见书上画了一个布满细密纹路的圆环,旁边注释道——无名之环,昆仑仙君闲时无聊所制,用处不明,下落不明,现世后从未有人使用过。昆仑君亲言此环非世上一切金银铜铁石所能断。“昆仑仙君……”爻楝记得他是云生拍卖阁昆吾君的孪生兄弟,一人知过去,一人晓未来。只是这昆仑君的仙器,为何会用在这只狐仙的身上?“金银铜铁石皆不能断?”长鸣子疑惑地看着最后一行字,“那何物才能解?徒手不太现实……常言道水滴石穿,水不在其列,但这环在人身上,又怎么能让活物做到保持不动,一直有流水滴在上面呢?”爻楝不执一词地拔剑出鞘,“莫要动。”闻言,银狐立刻乖顺地抻直尾巴,只见青色的剑气凝为指甲大小,准确无比地打在银狐的尾巴根处,除了削下一小撮白毛之外毫无成效。“看来这破解之物必须与金银铜铁石毫无关系,即便是玄铁剑挥出的剑气也不行。”爻楝说着收回了碎空,长鸣子惋惜道:“花了大力气找到了《仙器录》,本以为难题都可迎刃而解,没想到最大的麻烦还在这后头。”“不然。”爻楝转过身,面向银狐和长鸣子,“我有一法,成功几率占七成,只是……实在有些麻烦。”※※※※※※※※※※※※※※※※※※※※脸脸:……真的很麻烦,哎……第48章 有苏构“能有办法便是天大的好事, 仙长尽管道来,贫道自当鼎力相助。”“……”银狐似乎预料到什么, 缓缓露出了同爻楝如出一辙的忧虑神情,好像在说不可能的, 放弃吧, 没戏的。半个时辰后, 众人在湖心亭中央寻到了闲得出奇、正在抓鱼玩乐的竹涧,后者听闻要他化成原型, 让爻楝握在手中使用, 气得简直完美演绎了什么叫暴跳如雷。“爻楝你不要欺人太甚!!”竹涧一道剑气甩过去, 激起汹涌澎湃的潮浪, 但顷刻间骇人的丈高湖啸就被爻楝用未出鞘的碎空剑斩平,“竹涧,我是认真的, 没有任何欺辱你的意思。”“你不会拿牙咬吗, 拿指甲磨,拿……金银铜铁石,那道士不是有把木剑么?让他去劈!”爻楝理解的‘金银铜铁石’并不是单单指这五样,而是一种虚代,意指这世间一切可做成利器的材料, 昆仑君炼制此环时想必把自己能想到的一切都炼了进去,想破坏这件法器, 就必须用上连他都闻所未闻的工具。——竹涧的原型便属其一。长鸣子闻言虽也觉得不可能如此简单, 但还是秉持着宁信其有不信其无的想法尝试了一下, 事实证明桃木剑就应该老老实实地驱邪斩魔,别老试这些有的没的。面对胡搅蛮缠死不配合的竹三岁,讲任何道理都是无用功,爻楝止住意欲晓之以理动之以情的长鸣子,直接道:“可以答应你三个要求。”竹涧瞬间安静下来,除‘暴跳如雷’外又给所有人生动地上演了一出‘变脸如翻书’,“此话当真?”“这么多人,这么多双耳朵听着呢,我如何抵赖?”爻楝也不怕竹涧会说出什么无理的要求,以他以往对这人的了解,无非就是吃喝玩乐,或者异想天开为过去的自己讨点福利。“有理。”竹涧喜滋滋地足尖踏水快步跑到爻楝身前,“这一个要求就是……”爻楝没想到这人竟然张嘴就来,难道他每时每刻都憋着一大堆要对自己提的要求?“你……你不再认真想想?”“你这是要出尔反尔?!”竹涧竖起眉毛,很不好惹的样子。银狐在一旁蹲着狂摇尾巴,长鸣子则是颇有兴味地在另一边看二人一言一语你来我回。“非矣,只是望你慎重。”“什么慎重不慎重的,第一,从今往后不许去见那个酸书生,你知道我说的是谁,他的书我给你扔湖里了,不准骂我!”“不许见李公子,不准骂你,这算是两个要求?”“一个!……那你骂好了,”竹涧插起腰,一副谁怕谁的样子,爻楝本就没有打算再去见李启亭,甚至连宁瑶瑶的事情都不愿再插手,他点点头,“好,我答应你。”“第二,”三个要求竹涧真的是信手拈来,不带思考的,“不许同我吵架,无论发生任何事。”爻楝有记忆这五年还真未同任何人急过眼,更别说吵架,读取的记忆里面,他也都是始终和和气气或者冷冷清清的,竹涧这要求提得突兀,爻楝忽然起了疑心,“你为何……”“第三,不许背着我去找任何人,记住,是任何人,你要去做任何事都一定要带上我……就这三条,拿纸笔来签字画押。”“不用了。”爻楝招招手,唤回真要去取笔墨来的侍女,“我都答应你……你可是又想起什么来了?”竹涧恶狠狠地瞪爻楝一眼,“是的,不过这个晚上再同你算账,说吧,到底怎么弄,我配合就是了。”一听事情搞定,银狐连忙从不知名草丛里跳出来,竹涧看到它忽然想起什么,招呼不打一道剑气就飞过去,幸而银狐身手敏捷,尾巴一甩让剑气打在石头上。“你躲什么?”竹涧这个罪魁祸首还喘上了,“我打出的剑气总是非金木水火土了吧?”爻楝懒得纠正他是金银铜铁石,只是淡然道:“你的准头太差了,它不躲无名环和尾巴就一同被你砍断了,以后每日同我练剑。”听到练剑二字,竹涧愁眉苦脸,满面不情愿,长鸣子却羡慕得眼珠子都要飞出去了。“化形。”说着,爻楝摊开掌心,竹涧达到目的也不再废话,他乖顺地变成一柄白色的长剑,剑身遍布翻腾的透明雾气,需得仔细去看才能隐约分辨出包裹长剑外的这层轮廓。爻楝虚虚一握,只感觉剑柄边缘带着源源不断的气感,交错在掌心与五指缝隙间,冰冰凉凉的,触感竟然还有几分舒适,竹涧却在这时哼哼道:“被人握住的感觉好不爽利,你且快些!”因为银狐也是呈现着迫不及待的模样,爻楝立刻加快动作,他蹲下分开银狐尾椎边上的毛,长鸣子也适时靠近帮他压住那些交叉的毛发,长剑尖段抵住那沉重的圆环,肉眼可见周边的剑气在触碰到圆环的瞬间将其牢牢困住,它们不再缥缈分散,而是渐渐的如有实质一般,最后竟是比白剑本身更锋利无比。爻楝意图帮竹涧一把,故而用上了几分灵力,然而这些灵力刚与气剑融合便瞬间消失不见,就像是被无底深渊抽走了那样。“……”爻楝疑惑不已,然而未等他继续思考下去,只见那圆环忽然裂了一道小小的口子,紧接着裂缝越来越大,遍布整只环面。“哼!”竹涧很是得意地笑出声,“什么垃圾法器,原来如此简单。”简单?当然不简单,如果不是身边刚好有竹涧这样的一把特殊到极点的‘剑’,恐怕即便他们寻回了记忆都不一定能帮上银狐的忙。细碎的破裂声响起,银狐的腹部不停地上下起伏,它蓝色眼珠明亮无比,就在圆环彻底碎成裂片,掉落在地上的那一刻,银狐张开尖嘴,很是激动地出声道:“谢过三位大人。”很醇雅的男人声音,与他的性格非常相衬,一时间,银狐的话语落爻楝耳中仿若天籁,他松开白剑,竹涧立刻在一旁变作人形。“银狐仙君……”“我复姓有苏,单名一个构字,仙长唤我名便是。”“狗?”竹涧眯起眼睛,“你一只狐狸为什么要叫狗。”“有苏可是狐仙一族的姓氏?”还是长鸣子知识渊博,最懂身份尊卑,“狐仙大人,贫道长鸣子,失敬失敬。”爻楝早就知晓有苏构是狐仙,说不准还是族长,他点点头,“有苏族长,你先前说过你知晓如何寻回我与竹涧的记忆,这事……”“嗯。”有苏构抬起眼珠,“你莫急。”“晚辈很急。”“这事急不来。”“……为何?”竹涧不甘被忽略地插嘴道:“是不是这狐狸唬我们的?骗我们为他解开这破环,其实什么也不知道?”爻楝不可能说他其实也有这样的疑虑,表面上爻楝自然是相信世间一切真善美,“慎言,莫对族长大人无礼。”“切。”也相处这么些日子了,竹涧早就明白若是爻楝真生气,或者他真的做得过分了,爻楝早就一道禁言咒直接打过来,哪会磨磨叽叽说什么慎言,所以竹涧挑挑眉,一副欠揍到极点的表情。有苏构脾气是真心好,它摇摇头道:“我只是前族长,现如今的有苏一族早已有了新任的族长,我也好久没回去过了。”爻楝如果这时候接一句这是为何,那他就是傻子,“有苏狐君,关于记忆之事,你应当知道我是真的……很急切。”“仙君,”有苏构叹口气道,“昆仑君知过去,昆吾君晓未来,我本是想带你们去找他二人,但我见东国四处张灯结彩、年期将至,这才忆起再过九日便是十年一度的群英百芳宴,昆仑君与昆吾君向来会提前出发,好在赴宴途中观赏山水景色,现如今必然游历在外,皆不在太夜山内,根本寻是不得,且兄弟二人皆嗜酒,百芳酒又格外醉人,宴会后他们怕是定要醉上数月……所以我才说莫要急。”爻楝:“……”他深呼吸一口气,复又缓缓叹出,“罢了,五年我都等过来了,又何必急于这一时。”竹涧瞥他一眼,“那我们赶在宴席开始前找到他们不就好了。”“……”银狐停顿半晌道,“……这倒也是个办法。”而爻楝则觉得不能打搅仙君赴宴,“这样不好……”“什么好不好的,我就是看不得你这委屈的小模样。”竹涧气闷道,“等什么等,明天就去那个宴会举办的地方守着,不,今晚就去……现在就去!”有苏构连忙道:“这个是真不急!举办群英百芳宴的天池谷距离此地就算是骑马都只要两个昼夜,若是仙长御剑,只需一个时辰。”“哦。”竹涧消停了,他左右看看,“是不是没事了?没事了爻楝你该跟我算算五年前的账了。”算账二字刚被他说出口,长鸣子即刻找了一个稀奇古怪的理由告退,他今日找到了《仙器录》,见到了竹涧的原型,又见到了狐仙一族的前族长,收获满满,道生圆满。有苏构也兴致勃勃地摇了摇轻松不止一倍的大尾巴,道一声:“那仙长、龙君,我今晚回去谋划一下,具体事宜明日再聊。”,说完便消失不见。爻楝回过头,只听竹涧阴沉着脸道,“昨晚我睡梦中忆起当初我们曾经很是激烈地吵过架,我说什么你不要一意孤行,你则是非常凶恶地反驳我说,这事与我这个外人无关,必须,也只能由你一人赴约。”※※※※※※※※※※※※※※※※※※※※讲真,有苏构,这名字真不咋地,但剧情需要它只能叫这个,好惨。群英会就是最后一个副本啦,让自己加油码!!!第49章 心动“外人?”什么‘激烈’、什么‘凶恶’, 爻楝全都只当是竹涧惯用的修辞手法,他自动过滤掉这些废话, 最终抓住了唯一的重点——外人,“你确定我用了这个词吗?”“当然, 梦里的我被你气得半死, 还重复了好几次我是外人?我什么都同你做过了, 你怎么敢说我才是那个外人?然后你执迷不悟,一言不发, 我便吼着再也不管你了, 让你去死好了, 然后很生气地钻进河里, 顺着江水游到很深很远的地方,结果……还没过半天那个我又放心不下地来找你了。”“那时的我还真不识好歹啊……可是外人一词,我不可能随意说出口, 我们争吵的原因必然只有两种可能, 一是涉及到了我的父母家族,”爻楝说完立刻将这个可能否掉,他的父母早已故去,至于从未有过接触的家族其他成员,他不管当时和竹涧到底是何关系, 再怎样也不可能把竹涧排在他们后面。“二是涉及到了君湖岛……那相比而言你的确算是外人。”“什么?你再说一遍?我是你身体里出来的魂剑,我是最内的那个人, 内人, 内人!!”爻楝耳朵都快被这柄发飙的小白剑嚎炸掉, 他皱着眉缓缓说:“内人不是这么用的……还有,你不做龙了吗?”“我不做龙啦!!”竹涧嗷一声折下了手边足踝粗细的梅树分支。“……”爻楝沉默不语,他等竹涧情绪稳定下来才继续分析道:“独自赴约?赴谁的约?为何必须也只能由我一个人前往?”“我怎么知道!下次再敢这么做我就废了你!”爻楝越想越觉得竹涧的转述中有水分,反正他瞎说八道又不是第一次了,竹涧又没有什么见不得人的身份,君湖岛也从未有什么禁止异族相恋的说法,若当时二人情投意合,无论是莞月师尊还是辰朔师叔,或者任何人,爻楝都没有理由瞒着他们。“……再说吧,或许就是你做的一个梦而已呢。”爻楝觉得反正现如今想破了头也想不明白,不如暂且搁置再议,但竹涧此人十分得理不饶人,以五年前的吵架为挟,非要爻楝赔礼道歉,再给他朗诵诗歌。这爻楝能屈服吗?他先头还温和地搭理几句,后来烦了便直接将竹涧视作空气,等到夜里就睡时,爻楝再一回首,却发现竹涧早不知去了哪里。“竹涧?”没了这恼人的白剑在耳旁絮叨,爻楝竟然还有些不习惯起来,“……上哪儿去了?”他从床上坐起身,侯在外室的侍女立刻为他点起数盏烛灯。“大人?”“无事,你们继续歇息吧。”爻楝说着披上外袍,赤足蹬上长靴打开门,屋外银装素裹,鹅毛纷纷扬扬洒落在各个角落,竟是在不知不觉间下起了今年的第一场夜雪。屋内的那几名侍女也是才意识到下了雪,她们秉烛站在爻楝的身后,一见落了雪,赶紧又为爻楝添上厚重的斗篷,“夜里风大,大人别出去了,若是想找什么东西、传什么话,吩咐奴家们便是了。”“没找什么……”爻楝只是觉得无聊得紧,想出去转转,“就在这门口看看雪吧。”果然是高洁出尘的仙君,居然喜爱大半夜地在寒风天里看雪,侍女们对视一眼,纷纷四散开给爻楝搬来椅凳和茶水,凳面用厚厚的棉垫裹住,还搞了一个装好碳的小金壶给爻楝暖手。爻楝其实根本不冷,他这些日子体内都存着灵力,但看着这些凡人为御寒制造的精巧玩意,他觉得有趣,便没有推却。檐外的雪越下越大,有几片还被风带到了爻楝肩头,侍女连忙为他掸去,其中一位忽然担忧地劝道:“大人,夜深了,要不别等了吧。”“嗯?”爻楝疑惑地看向这名侍女,“我只是坐着看看雪,你叫我别等了是何意?”“大人,看雪是假,等另一位仙君大人怕才是真吧?”侍女为爻楝续上热茶,“那位仙君也真是的,明知道每夜大人都会等他,怎也不早些回来呢?”“……”爻楝无言地看着这名正为自己委屈的小侍女,后者倒完茶抬起眼眸,见爻楝定定地注视着她,还以为自己说错了话,“是奴婢失言,不该埋怨仙君,望大人赎罪。”“不……你说的没错。”爻楝重新仰头看天,看那纷纷扬扬的雪花飘坠,“他怎么还不回来呢?”当思念蔓延开来之时,爻楝看见那张熟悉的容颜的瞬间还以为是他的错觉,因为就在他话音刚落的刹那,竹涧忽然从屋檐边探出头来,还皱皱眉诧异道:“你怎么还没睡?”说着,他翻身跃到爻楝跟前,习惯性地脱下自己外袍往爻楝身上一包,“你们都退下吧,我要和爻楝做点非礼勿视的事情了。”侍女们一个比一个机灵,她们早就知道这两位仙君虽然白日里装得只是好友,甚至还有些互为冤家的样子,但每个晚上都会亲密地吻上许久,既然仙君们喜欢,那她们也识趣得假装不知。既然大人已经等到了自己想要的那个人,侍女们也放下心来,立刻有序地接连退下。“我见到裘融又去了彩梦楼。”竹涧将膝盖抵上爻楝的大腿侧,“我分明已经将宁瑶瑶的话原封不动地带到了,甚至还添油加醋地说他个穷光蛋兔儿爷,根本配不上人,怎么裘融还这么不知悔改地去找宁瑶瑶?今天甚至还掏了家底又包了宁瑶瑶一整晚。”“你不用再去了。”“哈?不管了?”“嗯,先前我是担心宁瑶瑶是被人逼迫,但现在看来一切都是她自愿的,那我们也没有必要插手了。”“……万一她撒谎呢?不敢说出实情呢?”“她为何要对我们修仙之人说假呢?如果想要有人帮她,我们难道不是最好的人选吗?”“……”竹涧沉思半晌,点点头,“也是。”爻楝聪慧,但毕竟从小在与世隔绝的君湖岛长大,没有见识过人心叵测,没有真切明白过人心歹毒,他自认为至少在这里,在东国,在东城,他是无所不能的。但不久以后,他就会知道自己简直错得离谱。然而现在,竹涧和爻楝达成一致,前者少了一项打发时间的活动,有些兴趣缺缺道:“那我以后晚上干什么去?其实盯梢挺好玩的,能见识到很多新鲜玩意。”“比如呢?”“比如你看这个。”竹涧从颈间玉璜里掏出一支竹笛,笛子被磨得洁白,爻楝不禁笑了,“你从哪儿顺来的笛子,也真有你的,这还能被你找到一支白色的。”“哼,我听那楼内有人吹奏此器,我觉得十分好听,便拿了一个走。”竹涧翻身坐在了走廊的扶手上,双腿交叠,那扶手极细,他用上点灵力,竟然稳稳当当得如同躺靠在柔软的床边。眼看竹涧将唇贴在吹起口,十指有模有样地按压在竹笛空洞上,爻楝已经做好了这笛声肯定难听嘶哑至极的准备,耳边却倏然传来一阵悠长绵延的悦耳笛音。似小溪潺潺,又似竹叶萧萧。干净且清脆。竹林内的住户只有他们二人,爻楝不怕吵到其他人睡觉,便安静下来认真地欣赏竹涧的吹奏,他还不至于傻到认为这是竹涧听人家吹了两天笛,便无师自通学会了,这必然是竹涧失忆前便精通竹笛。“怎么样?”一曲作罢,竹涧摇着尾巴问爻楝感想,满脸写着求褒扬,爻楝自然爽快地点头道:“好!”竹涧满意地抬起下巴继续问:“有多好?”“非常好,十分之好。”“那我以后日日吹奏给你听,如何?”“好。”爻楝对上竹涧的眼睛,金对黑,互相皆是认真的承诺。“真好假好?”“真好,好极。”爻楝对竹涧勾了勾手,“之前我记着我欠了你五个吻?”竹涧自然而然地弯下腰来,“是五个吗?不止吧?”“我现在想还你一个,行吗?”“……什么意思?”竹涧一时间未反应过来,而爻楝也只是象征性地征求下他的意见,下一秒,他便捧住竹涧的双颊,侧颈将唇吻了上去。*翌日晨,长鸣子在竹林空地见到了练剑的爻楝,还有满脸严肃,好像正在深思的竹涧。由于一本正经的竹涧实在太难得一见,长鸣子甚至被一打岔,忘了先前想说的要紧事。银狐打了个哈欠,招呼道:“道长下朝了?”“有苏狐君。”长鸣子拱手欠身,“爻楝仙长,竹涧仙长这是?”“他?”爻楝总不能说昨日他主动吻了竹涧许久,之后这人便莫名其妙成了这样,分明先前二人早亲过无数次,也不知道竹涧这次是受了什么刺激,“觉得脑子太久不用会化成浆糊,所以拿来随便装点事情思考思考吧?”长鸣子:“……”长鸣子忽然一抚掌,“对了,我来是要告诉你们,今日陛下说有一妖医揭了皇榜,主动进宫为久病卧床的太后诊治,因为大夫身份的特殊,我待会便要再次入宫,且几日都不会再回府,你们若是要离去,托下人给我带句话便可。”“妖医?”爻楝反问,长鸣子补充道:“兔妖,我听这身份像是你们的朋友,所以这才急忙来告知。”竹涧摇摇头,“不能是裘融吧?就他那胆小避世的样子,别说有没有勇气揭皇榜了,就说给什么劳什子太后诊治?他吃了空了,不管自家本族了?”※※※※※※※※※※※※※※※※※※※※睡觉睡觉!晚安!来不及祝情人节快乐了qwq写完抬头一看,情人节都过了第50章 皇宫三人随意讨论了几句, 最终长鸣子表示等他见到了妖医本人会给爻楝和竹涧带话。二人对裘大夫这是闹哪一出确实感到有点好奇,反正还要过几日再走, 这几天也是无所事事,不如等等长鸣子的消息, 看看裘融是哪根筋搭错了。银狐有苏构虽然解开了尾巴上的禁锢, 但依旧未曾化作人形, 竹涧在一个闲得慌的午后好奇他几岁了,化形之后是何模样。“五百零七岁……普通的样子, 两只眼睛一张嘴。”有苏构甩甩尾巴, “爻楝, 裘大夫如此突然地进皇宫, 我猜测是为了那青楼女子。”三个人互相尊称了两天,后来竹涧嫌狐仙大人、狐君念得嘴打瓢,又念及这银狐钻过爻楝的怀, 上过自己的肩膀, 什么事情没干过,有什么好客气的,他主动叫起了有苏构,银狐和爻楝也自然而然地改了称呼。“为了宁瑶瑶?”爻楝也有过这样的想法,“但是他又能做什么呢?裘融只是一个大夫, 给太后治治病,他连皇帝的面怕都是见不着几次。”“只要能接触, 能说上话, 这里面能做的事情就有很多了。”有苏构从趴伏的姿态立起, “宁瑶瑶此女貌美,若是让皇帝见她一面,勾住了帝王的心,为妃之事说不定就有戏,只是她的身份到底是一个麻烦,毕竟是娼妓这等不入流的身份,即便帝王有意,也不一定挡得住宗室臣子悠悠之口。”有苏构说着抬起头,见到两张懵逼的脸,四只眼睛都在表达你在说什么?他默默低下头喝自己的果茶,“别理我,就当我在自言自语。”“有苏,你先前说的十年一次的群英百芳宴,我从未在岛内有所耳闻,可是需收到主人家的邀请函才被允许赴宴?”爻楝说出自己的疑虑,“我们若是贸然前往,会不会被拦在门外不许进去?”“邀请函?”有苏构似乎才想起这个问题,“……好像确实百芳宴前数个月会有凤鸟来送信?”“那你的信呢?”竹涧看向他,爻楝身份说着好听——君湖岛的大师兄,其实拿到修仙者中间啥都不是,更别提满是仙家的群英宴,就连整个君湖岛,可能都够不上群英宴的门槛,但堂堂狐仙的族长却不一般,这代表的是一个族群,即使本人再弱,也应当受到邀请。有苏构摇摇头,“我没有,都说过不知道多少遍了,我只是前族长,邀请函应当寄给了现任族长。”“没有信……那我们就只能提前几日守在前往天池谷的必经路上?”竹涧出完这个主意又觉得有点搞笑,都是仙人,肯定全从四面八方以各种方式飞来,说不定还有一个传送符直接传到座位上的,哪里有什么所谓的‘必经’之路,“没有信进不去门,我们根本就逮不到昆吾君吧?”“进得去的……”有苏构声音忽然低微不少,但语气没有来由的自信,“到时候我会想办法带你们进去的。”竹涧不依不饶地追问,“什么办法?”“……”银狐忽得拿爪子磨了磨木桌,“我说有就是了。”见有苏构不愿意回答,竹涧选择继续打破沙锅问到底,被无视得彻彻底底,爻楝则识大体地转移了话题,“有苏,五百岁应该还是妖族的青壮年吧?为何你却退位,将族长转让给了他人?”“……”有苏构叹了口气,“说来话长。”竹涧看他难以启齿的模样,大胆猜测道:“难道说不是主动让贤?而是你干了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情,被逐出狐族,所以被迫退位?”“……爻楝,我真的佩服你,能和这样想象丰富的小白龙生活在一起。”有苏构受不了了,他头一回感受到不能说话的好处,最起码不需要和竹涧这样的龙沟通。听到这句话,爻楝不由得举起衣袖,假装自己泪水盈湿眼眶,“我也是迫不得已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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